“哈哈哈,諸位名醫神醫歡聚一堂,我元寶山莊真乃蓬碧生輝啊。”

一個看起來就滿身富貴的人哈哈大笑著走出來。

慕涵清拍了拍前面兩人的肩膀,從後面走出來觀察來人。

來人雖帶著一些愁容,但看不出一點虛弱,應該就是這次求醫的金滿堂了。

李蓮花也跟著看了過去,看出來不一樣,直接問了出來。

“這聽聞金員外身染重疾才廣招名醫,但今日所見,金員外身如洪鐘,容光煥發,這並不像得了病的樣子啊。”

“唉,實不相瞞,在下請諸位前來確實另有他事相求。”

金滿堂請所有人坐下,讓下人給他們遞上信封。

“這是我一個月以來陸續收到的信。”

慕涵清開啟手上的信看完上面的內容後瞥了眼旁邊方多病的信。

字跡一樣,都出自一人之手。

這些都是威脅信,都是讓金滿堂交出盡數財寶不然來要他命的。

“這是何人所寄的勒索信,竟如此猖狂。”

金滿堂搖頭嘆氣,“唉,追查幾番也毫無線索,金財乃是身外之物,對於我金某而言並非重要,只是這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家業,我又豈能拱手讓給那些賊人。我也加過人嚴查防守了,可前不久還是有家丁被毒死。”

李蓮花放下手裡的信。

“所以金員外就是想請我們過來對你的飲食起居把關,以防有人下毒,若真不慎發生了什麼意外,在場有那麼多神醫在也可安枕無憂,對嗎?”

金滿堂做足了禮貌樣,衝李蓮花拱手。

“正是。”

公羊無門摸著鬍子抱怨著竟被人騙來當伺候人吃飯睡覺的婆子。

金滿堂毫不意外,示意管家露出一盤金元寶。

“若金某能度過此難關,自然不會虧待了大家。”

“金員外果真大手筆,看來這次我來的不虧啊。”

門外有人打斷屋內的對話,幾人向外看去。

金滿堂看到來人趕忙站起來迎接。

來人是一身紅色飛魚服的宗政明珠。

他帶著監察司的人,人模人樣的大抬步走了進來,頓時將所有人目光引了過去。

方多病有些驚訝:“宗政明珠?!”

宗政明珠看到了李蓮花三人,有些得意:“幾位,別來無恙啊。”

“你難道不應該在大牢裡關著嗎。”方多病有些咬牙切齒,被自己親手送進去的人又好好的站在了自己面前還鄰居高位。

“那當然是要感謝三位,若不是你們幾人多管閒事,栽贓與我,我可還過著閒散大少爺的生活,哪還能坐上這監察司指揮使的位置。”宗政明珠看著三人,眼裡全是不屑。

玉城一事算他們走運,他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金滿堂見情況不對趕緊充當和事佬,說是他在朝廷出過力所以才能請動監察司和宗政大人。

宗政明珠聽到這話很受用,向著後面人吩咐。

“給我拿下!”

“我看你們誰敢!”

方多病擋在李蓮花慕涵清前面,把劍橫在身前,毫不退卻。

金滿堂在旁邊想阻止卻不敢。

“你們憑什麼抓人!”

宗政明珠看向屋子裡的其他人。

“這李蓮花呀,慣常招搖撞騙,而且所到之處皆有命案發生,嫌疑大的很,還有旁邊這人,整日戴著面具更是可疑,我看此次勒索金員外的人就是他們。”

“宗政大人,你這就有點公報私仇了。”

李蓮花放下杯子來到方多病旁邊。

“這每次命案我都在那是因為我們跟方刑探一起同行啊,而涵清戴著面具也是因為臉部不可見風。”

“而且每次我都將案件查明瞭,只不過呢…”李蓮花有意無意的瞥了眼監察司的人,“這兇手搖身一變還能將自己洗白,也真是有趣啊。”

“你!”

宗政明珠很氣,可他沒有理由。

方多病見他們不再有理由動手才放下橫在身前的劍,在宗政明珠瞪過來的時候瞪回去,學著李蓮花冷靜的語氣說道。

“監察司只能過問與朝廷有關的江湖事,他們二人從不涉及廟堂與你們有何關係?難道你連朝廷與江湖設定的規矩都不放在眼裡了?”

宗政明珠咬著牙點頭,“好,百川院的事我管不了,”指著旁邊正坐著喝茶的慕涵清,“可此人遮遮掩掩戴著面具,金員外,這是你的地方,確定要留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嗎?你可要想好了。”

威脅之意任誰都能看出來。

他得到訊息,也是肯定了慕涵清臉部沒事,既然這樣,就別怪他拆穿了。

方多病走到慕涵清旁邊站著,“剛剛不都說了不能見風,本少爺認識他那麼久了哪來的來路不明。”

“呵,你說不能見風就不能見風?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在場那麼多神醫,不如讓他們瞧瞧,即使是真的也可以幫他治好,那樣不就可以取下面具了?”

李蓮花聽言嚮慕涵清走近了兩步。

方多病握緊手裡的劍,“不行!”

這就是李蓮花幫涵清想的藉口而已,萬一穿幫了就糟了。

宗政明珠上前一步,像是抓到了他們的把柄。

“這是心虛了?怕了?”

方多病氣的想說什麼,卻被慕涵清拉著了。

慕涵清放下手裡的東西,慢悠悠的站起來走到方多病身前,彷彿剛剛說的不是他一樣。

“抱歉各位,在下不是不願,只是我這病只有我們家李神醫能看出一二,你們……”

慕涵清話沒說完,但那意思也言於情表了。

還不等其他名醫不滿,慕涵清就抬手將面具的繩子鬆了鬆。

李蓮花方多病驚訝他會動自己的面具,但看到他露出的面板都愣住了。

露出的面板滿是潰爛還泛著紅,好似很嚴重。

方多病滿眼擔憂想上前看看卻被李蓮花拉住了。

慕涵清只是偏了偏面具露出了額頭一角,見他們看到了又將面具戴好,然後將右手外衣衣袖向上拉了一些留著裡衣遮擋手腕走到對面的那些名醫面前。

“各位可以把把脈試試。”

李蓮花盯著他白色裡衣遮擋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什麼。

公羊無門看其他人沒有動,動了動手指就坐在位子上射出絲線纏住慕涵清的手腕懸絲把脈。

方多病在旁邊緊張的看著,生怕露餡。

慕涵清沒有動,饒有興趣的看著閉著眼睛感受的公羊無門。

能看出來算我醫術不精。

停了一會,公羊無門收回絲線摸著鬍子沒有說話。

簡凌瀟和關河夢看他這反應對視了眼也站起來走到慕涵清旁邊挨個伸手擱著衣服把脈。

慕涵清都一一讓他們把了。

關河夢把的比較往上,擱著裡衣感覺到指腹下參差不齊的感覺有些驚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抬頭看了慕涵清一眼。

雖然疑惑但‘他’還是沒有多問,皺著眉:“你這脈象為何如此古怪?”

慕涵清笑了笑,將衣袖放下,拱手彎腰。

“在下也不知,兒時怪病,本以為無可救藥了,誰知遇到了李神醫才得以緩解,就像李神醫所說面部不可見風,戴著面具也是無可奈何,望各位見諒。”

幾位名醫面面覷視說不了什麼。

公羊無門臉色不是很好看,本來還懷疑李蓮花的醫術,不屑於他這人人都知的名望。

可現在,他們都看不出來的病,卻被他醫治了,可見醫術了得。

一想起自己剛開始還想給李蓮花懸絲把脈就覺得臉疼。

簡凌瀟沒覺得有什麼,衝著李蓮花一拱手。

“看來李神醫果真名不虛傳,厲害啊。”

但若是一開始就仔細看他就能發現他的眼睛亮了一瞬。

李蓮花沒有說話,笑著向他點點頭。

慕涵清看到他們的表情毫不意外的走回李蓮花方多病旁邊。

你們能看出是什麼毛病就怪了。

至今還沒有人能輕易的看出他自己下的毒。

是的,他在一開始坐在旁邊喝茶,聽到李蓮花說自己不能見風時就已經給自己水裡下了毒。

以防萬一總是好的,再說這毒對自身又沒有傷害。

這毒可以讓被水碰到的面板迅速潰爛還看不出原因,但半個時辰後自己便會好,沒有任何破綻。

聽到宗政明珠發難時他就用食指在自己額上抹了些茶水。

至少把脈…

將自己的虛脈逼於左手很難嗎?

自己這身體,他們能把出來就神奇了。

方多病眼睛都睜大了看向李蓮花。

李蓮花: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那麼厲害了。

現在這樣倒好,一舉兩得,既洗清了自己又讓他們不再懷疑李蓮花。

宗政明珠看自己給他人做了嫁衣氣的攥著拳頭。

金滿堂沒有說話就在旁邊觀察著。

剛剛他聽到宗政明珠的威脅時還想著不要得罪監察司的人,想把李蓮花幾人請出去。

可現在……幾人中就屬李蓮花醫術最厲害,而且這個方多病還是天機山的人,機關術了得,既然這樣就不能讓李蓮花走了。

這樣想著,金滿堂換上笑容。

“各位消消氣,我見你們三人與宗政大人一定有什麼誤會,各位都是我的客人,不如諸位給在下一個面子,和氣生財嘛,其實在下早已備下筵席,就等諸位入座呢,宗政大人,您意下如何呀?”

宗政明珠瞪著李蓮花三人。

李蓮花一攤手。

這我可沒辦法。

——————

飯後,金滿堂屋外。

“多謝金員外款待啊。”

“應該的,幾位剛剛說有事與我相談,可是佈置機關一事啊?”

方多病得意的笑著:“金員外你就放心吧,有我方多病出手,保證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你房間裡頭,這外人自是無法加害於你。”

金滿堂聽到他的保證也稍微放下心來。

李蓮花也趁此提出借用泊藍人頭的事,可金滿堂吞吞吐吐以找到此次的賊人再商量為藉口擋回來了。

沒辦法,方多病在門口設好機關。

幾人站在屋內剛剛實驗就聽到外面有人被困住。

方多病關上機關開啟門就看到一個姑娘被困。

“這是?”

金滿堂趕緊上前,說是他的義女芷榆。

“義父,我只是正好路過,沒想到會有客人在。”

方多病見是誤會就給她解開了絲鎖。

“小女年芳二九,平日不常見人故而有些怕生,讓二位見笑了。”

金滿堂解釋了一句就對義女說道:“你趕緊回去吧,此處有陣,以後得有我允許才能進,下去吧。”

李蓮花看著芷榆的背影。

“令愛身體抱恙,過於瘦弱了。”

“唉,天生體弱罷了,已經找人做了調理,就不勞李神醫費心了,待二位抓到要害我之人,我們再談泊藍人頭的事。”

金滿堂說完也不等他們的反應就進屋開啟了機關陣。

方多病看著緊閉的房門,想要問出口的話被憋了回去,然後轉頭就看到慕涵清盯著芷榆走的地方發呆。

“哎,涵清,看什麼呢?”

慕涵清回過神來,帶著兩人遠離了門口兩步才向方多病解釋道。

“天生體弱之人骨骼偏小,剛剛那姑娘骨骼良好卻身體瘦弱,應當是後期造成,而且她面部與手指有些蒼白,應是缺血之狀。”

方多病嘴巴微微張開,也看了眼芷榆離開的方向。

“這你都能看出來,那麼厲害!對了,你臉怎麼回事,真的治不好嗎?”

慕涵清愣了愣,看向李蓮花,發現李蓮花笑著看了眼他倆,無奈的又看回方多病。

“不是說了我會些醫術嘛,李公子已經給我不戴面具想了一個理由,所以我便將計就計了,放心吧,臉已經好了,剛剛那是做給他們看的。”

方多病更驚訝了。

“這叫會些醫術嗎?!那麼多厲害的名醫都沒有把出脈來。”

方多病想看看李蓮花的反應,卻見他並沒什麼表情。

“好啊李蓮花,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也不告訴我。”

李蓮花斜了他一眼,“也沒有機會告訴你啊方少俠。”

一開始他也有點意外的,但想了想,連碧茶都可以製出藥來壓制,這些就更是不足為奇了。

方多病委屈的看向慕涵清。

他就是故意看我笑話。

慕涵清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