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咱們祭祀為的是啥

“那是什麼?鬼軍?陰兵?”

“我怎麼感覺他好像能看得見小哥。”

好奇心爆棚的王開線急急忙忙湊上前，詢問道。

“《禮記·禮運第九》記載：麟、鳳、龜、龍，謂之四靈。”

“麒麟是靈獸，更是祥瑞之獸，神通廣大，上及青冥，下至九幽。”

“小哥身負麒麟血，能夠被陰兵感知到，這很正常，麒麟血闢除邪異，你不是知道嗎?”

“方才所見是北魏不言騎靈魂所化之陰兵，因其戰意滔天，故而化作戰魂，而非尋常陰兵能與 之媲美。”

“別說是普通人，就是你這樣的大宗師，被那一刀斬下，凶煞陰氣入體，身體必然會虛弱一段 時間。”

俯瞰著王開線，陳長生居高臨下的說道。

“嘿，那不對呀。”

“麒麟是靈獸，真龍不也是嗎?我這也有真龍血脈，他怎麼看不見我。”

王胖子腦洞清奇，完全跟正常人不一樣，嘴裡嘟囔個不停。

陳長生、張起靈搖了搖頭，朝著洞穴中已經顯露出來的甬道走去，沒有理會他。

“誒，陳爺，小哥，等等我呀。”

王開線回頭看去時，二人的身形已經走出了洞穴，趕緊追了過去。

讓人意外的是甬道通出去的是一處巨大的地下峽谷，周圍矗立著一具具不知道存在多少歲月 的乾屍，身上穿著的衣服樣式極為古老，佩飾多為蛇紋。

“我的媽呀!好大一棵青銅樹!”

王開線張大了嘴巴，抬頭望去，整個人目瞪口呆。

地下峽谷中生長著一棵高約幾百米，樹身寬幾十米的青銅樹，樹上掛滿了琥珀屍體，鬼斧神 工，造化玄奇。

“陳爺。”

“這下面有開鑿過的痕跡。”

“應該是厙族人在修建這座古墓時21,發現了這棵青銅神樹，就是不知道有多深。”

先一步跳下的張起靈在滿是陪葬人俑、馬俑的地方朝著陳長生招了招手。

“這裡應該就是他們祭祀的地方。”

眼眸微眯，陳長生已經觀察到了青銅樹身上的引血槽，不出意外的話，厙族人祭祀應該把祭 瓶掛在青銅樹枝上，鮮血順著樹身的引血槽，潺潺流下。

距離越近，他的陽神已經感覺到了這棵青銅樹蘊含著的龐大異能量，尤其是還有一股蓬勃的 生命氣息，遠勝於之前遇見過的任何一隻異獸，恐怕就是棲息在這裡的燭九陰。

“刻的什麼啊，像個蛇。”

王開線大大咧咧的朝著前路走去，看見了其中一節青銅樹根上鐫刻著圖紋，詫異道。

“雙身蛇，厙族圖騰。”

張起靈面無表情的說道。

“誒，小哥，你見多識廣，活了這麼長時間，能看得出來這青銅樹什麼時期的嗎?”

王開線胖臉笑得跟茶花一樣，詢問張起靈。

“可能是商周時期。”

“商、周加起來就一千多年了，小哥，你這說跟沒說一樣啊。”

王開線掐著手指數了數，不禁翻著白眼。

“這東西得靠儀器檢測，光憑肉眼能看得出來具體的年代?”

張起靈抬頭瞥了王開線一眼。

“額!!!”

微微一怔，王開線已經感覺到張起靈話語中的鄙夷了，索性閉上了嘴。

“黑色偏灰，應該是錫青銅、鉛青銅和鉛錫青銅的一種。”

“根據氧化程度和雕刻技藝，大約應是西周早期。”

陳長生用陽神探查之後，說道。

“還是陳爺靠譜。”

“小哥，你瞧瞧，你瞧瞧。”

一聽這話，王開線趕緊調侃張起靈。

只可惜，張起靈根本沒帶搭理他，而是看向陳長生：“陳爺。”

“西周早期，那麼這個青銅樹的鍛造時間應該跟周穆王所處時期一致。”

“製作青銅器首先要造陶範，這麼巨大的青銅樹該要多大的陶範， 一般的勢力根本無法進行這 種規模的冶煉。”

“嗯?”

迎著張起靈的目光，陳長生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要建造這樣的東西，必須調集無法想象的的 人力、物力。”

“那麼厙族人建立的國度非但不孱弱，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很強大，尤其是青銅工藝的學 習，已經不遜色於西周了。”

“現在我們可以判定的是這株青銅樹存在的時間跟雪山深處，康巴洛人守護的青銅門時間一 致。”

“公元前一千年到公元元年左右，歷史上稱作奇蹟時代，很多不可能的東西都是在那個時候建 造出來的，比如說長城、金字塔、秦始皇陵、巴比塔等等。”

“除了西周之外，墜下隕石的地方分別誕生了不同的輝煌文明。”

“西王母國、古居延國，還有這個至少流傳至北魏時期的厙國及長白山的東夏國。”

“看樣子，這些古老的先民們尋到了利用隕石的辦法，從而大肆發展。”

話音落下。

現場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張起靈、陳長生在思考著，王開線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他們在聊什麼。

“噭噭!”

驟然間，青銅樹上響起了高急之聲，似哭似號。

一道道身影不斷攀爬著樹身，時而回蕩，時而搖動，目標直指陳長生三人。

“什麼玩意?”

王開線聽見了動靜，手中握緊了金鞭，大日罡元已然蔓延其上，綻放出火紅色，照耀周遭。

“呼哧!”

從青銅樹上跳躍而下的身影帶著可怖的青銅面具，全身披被黑色長毛， 一對前肢垂立時過 膝，看著像是帶了面具的猿猴，身形堪比十五、六歲的青少年。

從四面八方紛紛擁了過來，發出尖銳的叫聲，富有攻擊性。

“丫的胖爺，你們也敢惹，活膩了是吧。”

環顧四周，王開線右手揮舞著金鞭，十三節方形金鞭裹著大日罡元， 一經揮出，直接打爆了 撲過來的猿猴。

“嘭!嘭!嘭!”

王開線就這樣橫行無忌， 一隻只猿猴被爆殺，血霧繚繞，內臟和碎肉灑滿一地，場面異常血 腥。

他很久都沒有這麼痛快的廝殺過了，當然，與其說是廝殺，倒不如說是屠殺。

這些面帶青銅面具的猿猴恐怕跟正常的成年男性一對一都會被爆錘，更別提王開線還是大宗 師。

金鞭過處，橫掃千軍，幾分鐘就打爆了至少上百隻猿猴。

“胖子，別玩了。”

“這都給你打死了，還怎麼用?”

眉頭微皺，陳長生揮了揮手，青銅樹上棲息著的猿猴全都被陽神之力捆縛著浮在空中。

大約還活著三百多隻，具張牙舞爪，看得出，兇性十足。

“咦!!!”

王開線用金鞭挑起了覆蓋在猿猴面部的青銅面具。

面具下是一根圓柱形的螺旋狀東西，很長，直接深入喉嚨中，還有三對蟲肢，牢牢地紮在猿 猴臉上，許是因為時間的原因，猿猴的眼睛和鼻子已經退化的不成模樣，實在是太駭人了。

“陳爺，這什麼玩意?簡直不要太噁心。”

“螭蠱。”

張起靈直接回答了他的問題：“西周時期的一種馴術。”

“透過寄宿的方式與動物共存，能控制動物的神經系統。”

“這種蠱會一直寄宿到宿主徹底死亡，而變成空腔。”

“那合著這猴子早就嗝屁著涼了唄。”

王開線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然。

“這血是新鮮的，剛被寄生不久。”

“那這猴群就是屋裡開煤鋪，倒黴到家了，搗了蟲子窩了，誒。”

這時，王開線看見了地上爬行著的螭蠱， 一腳把它踩爆了：“找新宿主呢。”

“嗤嗤!”

劇烈的摩擦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一隻只螭蠱朝著陳長生三人蜂擁而來。

“我們就三宿主，你們一下子來這麼多，也分不開啊。”

“小蝌蚪找媽媽呀!”

一邊調侃著，王胖子一邊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對烏茲衝鋒槍，扣動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

伴隨著清脆的槍聲，橘黃色的槍口火焰中噴射出一顆顆子彈，每一顆都精準的打中了螭蠱。

滿地的螭蠱屍體，整整齊齊的鋪滿了一層，但這些螭蠱還是絡繹不絕的從四面八方湧來，黑 乎乎一片，宛如狂潮一般，直叫犯了密集恐懼症。

“哼!”

陳長生冷哼一聲，無形的陽神之力擴散開來， 一道漣漪席捲了整個地下峽谷。

所有的螭蠱直接爆裂開來，就連那些蟲卵都沒有逃脫，全都被摧毀。

“陳爺。”

“牛掰!”

看到這裡，王開線立馬豎起了大拇指。

“ 走 ! ! ! ”

話音剛落。

無形的陽神之力已經裹著王開線、張起靈二人，隨同陳長生一併向上飄去。

很快就來到了一處祭壇，圍繞著青銅樹修建， 一條條吊著青銅鈴鐺的鐵鏈橫在山壁間，似乎 連線著青銅樹的樹權，還有一具具頭朝地的乾屍，祭壇堆滿了人頭骨。

不僅如此，祭壇中央擺著一尊造型詭異的青銅鼎，正對著一名像祭司模樣的乾屍。

“小哥，讓我來。”

“祭司奶奶這種人，得讓胖爺瞧瞧，嘿，這還有個盒子。”

王開線一把抱起了祭司乾屍懷中的寶盒，開啟之後，裡面竟然是一疊獸皮紙。

陳長生、張起靈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又作死了。

“叮鈴鈴!”

下一刻。

整個祭壇響起了鈴鐺聲，成百上千只鈴鐺不斷晃動。

“我怎麼有點暈暈乎乎。”

王開線眼眸中不斷出現重影，手中的寶盒放在了地上。

整個人鬼使神差的朝著祭司叩拜，五體投地，眼珠子都泛白了。

隨即，不知怎的，整個人撲在了祭司乾屍上， 一把鼻涕一把淚，就跟見了親孃一樣。

“丟人。”

陳長生都看不下去了， 一道陽神之力打出，定住了所有鈴鐺。

張起靈同樣滿頭黑線，被王開線的操作秀了一臉，大宗師以罡元遮蔽五感完全是可以做到不 被鈴鐺所影響，可王胖子忙著抱寶盒，哪裡還記得這一環。

“窩草!”

王開線一回神，看見自己抱著祭司奶奶，整個人臉色一黑，趕緊起身。

“是不是很親切，就像媽媽的懷抱。”

“沒事，每個人總有那麼一些不為人知的愛好。”

“我和小哥可以當做沒看見，你繼續。”

瞥了一眼王開線，陳長生譏笑道。

就連張起靈的嘴角都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

“我…”

王開線欲言又止，回想剛才對著祭司乾屍又親又抱，這已經成為又一樁黑歷史。

“轟!!!”

陳長生沒有理會他，而是以陽神之力攝取了山壁上的浮雕壁畫。

儘管時間很長了，但這些浮雕壁畫描繪的場景依舊很清晰，似乎是古代少數民族祭奠青銅樹 的過程，其中有一幅浮雕上，是那顆巨大的青銅樹上，掛滿了奴隸的屍體，奴隸的血流入青銅樹 內，順著上面的溝壑一直匯流而下，還有一幅則是他們將奴隸的屍體拋入青銅樹的內部。

“ 小 哥 。 ”

“是。”

張起靈明白陳長生的660意思，手持黑金古刀，穿梭在青銅樹權間，把捆在鐵鏈上的乾屍全部 釋放。

“砰!砰!砰!”

這些乾屍紛紛砸落至峽谷深處，掀起一陣灰塵。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只被螭蠱剛剛寄生的猿猴，發出高急之聲，似哭似號。

“陳爺，小哥。”

“你們不會打算學厙族人祭祀吧?”

“誒，不對呀，咱們祭祀為的是啥?”

王開線瞪大了眼睛看著吊滿了猿猴屍體的青銅樹權，有些不明所以。

“誰告訴你厙族人是在祭祀?”

“這不是祭祀，而是一種狩獵儀式，那些被放血的奴隸就是將誘餌。”

張起靈開口解釋道。

“狩獵?誘餌?’

聽到這裡，王開線愈發眼神迷茫了。

“古時，持久光源是極其珍貴的東西，甚至可以說代表了生命的存續可能。”

“尤其是對於一些晚上活動或者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巖洞裡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厙國存在的時間很久遠，最早可以追溯至商周時期，厙族人非常需要照明之物。”

“在地脈深處生活著一種生物，因為長期在陡峭的岩石縫隙中生存，它幾乎沒有正視的機會， 所以兩隻眼睛像比目魚一樣變異了，身體蘊含了大量的油脂，可以提供充足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