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本來以為自己要做一輩子的老處男了。
他莫名其妙成了花花公子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霍九淵和他說,人們只想看見自己樂意看見的,沒有人會在乎真相。
沒人在乎就沒人在乎。
也無所謂了。
直到那一天,他遇見盛意。
該怎麼形容那一刻的感覺呢。
他覺得自己看見了一株熱烈綻放的玫瑰,花瓣妖嬈卻又純粹乾淨,上面還帶著初夏的晨露。
她向自己跑過來的時候,一雙眼睛明媚動人,清澈得像山澗裡的溪流。
她直挺挺地撲進他的懷裡。
“先生,我是來參加婚禮的,我是新娘的表妹,可是他們卻不讓我進去!”
盛意控訴。
她的手還停留在沈確的胳膊上。
沈確垂眸,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手臂,從一開始的驚恐再到驚訝,最後他笑了。
他竟然對這個女人不過敏。
好兄弟就要步調一致,霍九淵今天搶親,他不妨也搶個女人回去。
沈確想。
他一本正經地掏出從沈煜那裡順來的警官證,道:“我是高階警司沈煜,這位小姐,你先和我回去。”
之後,他才知道,盛意當時乖乖和他走,是因為她以前看過沈煜的照片。
她還真以為她就是沈煜。
唉,挺好的姑娘,怎麼眼神這麼差。
世界上還有比沈煜更差勁的男人嗎?
不行,他得拯救她的審美。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做不成的事。
偏偏這一次,有了點小意外。
盛意,根本就不聽他的話。
這怎麼行呢。
鬧心的是,他還沒想好對策,一個叫林澤明的男人找上門了。
他自稱是盛意的表叔,感謝他這段時間的照顧,要接盛意回他家。
盛意一看見林澤明就驚喜萬分,她衝過去抱住他,“表叔,你怎麼才來!”
說著,盛意挑釁一樣給了沈確一個大白眼。
這個變態,把她關了一個多月了。
說也說不清楚,她爸媽對沈確印象好的很,還以為他很照顧她呢。
什麼照顧,那就是監視,囚禁,死變態!
盛意心裡面窩火,現在她有親戚來接了,看這個死變態還會有什麼話說。
沈確只是笑得溫和無害,“林先生,久仰大名,我很喜歡你的畫。”
林澤明受寵若驚,“三爺謬讚了。”
沈確漫不經心地建議,“沒想到你是盛小姐的表叔,初次見面,一起吃頓飯再走吧?”
林澤明急忙道:“當然,您照顧小意這麼久,我受我表姐表姐夫之託,本來一定要請您吃飯的。”
盛意在一旁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還要請他吃飯啊?”
林澤明呵斥她,“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能這麼沒禮貌呢,打擾了三爺這麼久,你連聲謝謝都沒有,請頓飯又不要你花錢,你有什麼不樂意的?”
盛意撇撇嘴,“那我謝謝他全家嘞。”
盛意心裡急不可耐,她巴不得趕緊吃完這頓飯,然後和沈確再也不見。
那一天,沈確表現得相當溫文爾雅。
他們三個人在一家豪華酒樓吃了飯,沈確講了很多離奇的案件,聽得林澤明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好故事就要配好酒。
一瓶又一瓶拉菲下去,沈確和林澤明喝得不省人事。
看著兩個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盛意終於坐不住了,她起身去外面透口氣。
四月的夜晚,春風和煦,空氣裡充滿了甜膩的花香。
盛意愜意地呼了一口氣,開啟手機給閨蜜群裡發訊息。
“姐妹們,明天我有空,出來快活啊!記得給姐帶幾個男人!”
“長相越帥越好,身高越高越好,年齡越小越好 ,那個方面越大越好!”
她正在眉飛色舞,冷不丁旁邊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把她的手機拿了過去。
她惱怒地抬起頭,眼前出現的是沈確那張帶著笑意的,好看的臉。
此刻他一點醉意都沒有,柔聲問道:“你想見什麼男人呢?這樣可不乖。”
盛意愣了一下,然後暴怒,“沈確,你有完沒完!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麼人,你憑什麼管我?”
“從今天起,我和你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盛意一頓輸出還沒結束,整個人忽然被沈確提起,徑直按進了牆角里。
“你幹嘛……”
盛意剛說了三個字,忽然,沈確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把她的質問和謾罵都堵在喉嚨裡。
盛意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她睜著霧水濛濛的眸子,愣愣地看著沈確。
說起來,這段時間雖然沈確一直不放她出門,還在家裡到處安監控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但是還從沒有對她動手動腳過。
今天她表叔在這裡,他竟然!
半晌,沈確終於起身,意猶未盡地抿抿嘴唇,厚顏無恥地道:“我是你的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
“我是你未來老公。”
盛意震驚了,她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混蛋!你佔我便宜!”
沈確白皙的臉上頓時出現五個手指印,他也不生氣,只笑著道:“怎麼佔你便宜了,老公親老婆,天經地義。”
盛意要氣瘋了,她咬牙切齒道:“你想都不要想,我根本不喜歡你。”
沈確眸光流轉,“可我偏偏就要想。”
他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聲道:“乖,你回去對林澤明說,還是覺得住我那裡比較方便。”
盛意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沈確你是不是有病?”
沈確看著她,目光柔情似水,“對,有病,對你犯了相思病。”
盛意被他氣得死去活來。
她咬牙道:“你不要妄想了,我和你不可能的,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你這個變態。”
“還想讓我回你那裡住,你在想什麼美事呢?你以為是誰聯絡的林澤明?是我啊!我巴不得趕緊離開你!”
沈確搖頭,嘆氣。
“寶貝,你做這些是沒有用的,遲早有一天,你還會回到我身邊。”
沈確笑眯眯的,“不如我們打個賭?”
“三個月,最遲三個月,你會成為我女朋友。”
盛意呆了一呆,她奮力掙脫沈確,“你腦子有坑,我才不和你打賭。”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沈確那張充滿溫柔笑意的臉,像是一張面具。
面具底下,殺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