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啟瞅了一眼,微皺眉:“我近來聽說有些地下交易就賣毒丹……”
“這東西雖說也有煉丹師煉,但咱正道門派還是少沾染得好,不然免不得麻煩。”虛言把那張帖子歸置到“無用”那一堆,又撿起一張金色帖子。
只是虛啟看著那張問毒丹的帖子若有所思。
“呀!這是皇室送來的!”虛言的話打斷了虛啟的思路。
虛啟接過帖子,見上面寫著邀請修源宗諸位前往中心城皇宮參加皇室的謝功宴。
虛言湊過來,問道:“去嗎?”
“從前皇室這種宴會從來沒邀請過我們,如今咱也夠得上檔次了!”他略有些激動地搓搓手。
虛啟思忖片刻:“聽說雲姝那丫頭在寧城救了太子一命,又煉製了各種丹藥,多半是衝著她來的。”
“待我去問問她去不去吧。”
一聽要問雲姝,虛言想說“你一個宗主還得問弟子”,但想到什麼他打住話頭最後只問道:“她現在在師尊那?”
虛啟點頭,如今雲姝可是修源宗的香餑餑,他可不敢隨意替她做決定。
“那丫頭,估計也不喜歡這種場合。”
虛啟估摸著雲姝快練劍回來了,一個宗主在她洞府前蹲了小半個時辰,這才逮著正主。
雲姝御著劍在自已洞府前見到宗主也實在是稀奇。
“宗主,您老怎麼親自來了?有事讓弟子去主峰便是。”
虛啟看著雲姝就笑眯眯的,雲姝一見這個表情心中警鈴大作。
一定沒什麼好事。
也不是虛啟找不到她,是虛啟不太想去無痕師尊他老人家那。
不知為何,從寧城回來老祖宗心情好像一直都不太好。
他就不去觸黴頭了。
現下看著雲姝這小丫頭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就知道自已的決定沒錯。
虛啟迎上去,從懷裡掏出那張金色請帖,遞給雲姝:
“姝丫頭啊,這回多虧了你給咱修源宗長臉,下個月皇室在中心城皇宮舉辦謝功宴,特邀請了咱修源宗,本宗主想著,就由虛言長老和你帶隊,帶著一些弟子們出去長長見識可好?”
雲姝抿抿嘴,果不其然,下句話就是:“宗主,能不去嗎?”
宴會什麼的,她是個社恐最害怕這種場合了。
虛啟“呃”了一聲,想著用什麼理由說服她。
但緊接著雲姝下句話就是:“宗主,也不是弟子不想去,弟子這正跟老祖練劍呢!最近老祖盯得緊,弟子不敢偷懶,要是宗主一定要讓我去,就請宗主去問問老祖給不給弟子批假吧……”
虛啟:……
還沒等虛啟再說話,雲姝就行了一禮:“宗主,弟子今日被老祖挑飛了十三回,現下身上都是傷,就不請宗主進去了,宗主請自便。”
話說完,雲姝解開禁制,一溜煙就回了院子。
虛啟在原地一整個風中凌亂。
是去找師尊呢?還是就讓虛言帶著其他弟子去湊個熱鬧呢?還是乾脆不去呢?
唉,以往這種場合,都有他的親親大弟子替他解決難題。
邱松啊!你快回來救救你師尊吧!
————
雲姝這頭剛進院子,上臺階一步沒踏穩,就跌了個鼻青臉腫。
“哎呀媽耶,你怎麼路都不會走了?”
槃槃被她嚇了一跳,正嚷嚷著旁邊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長淵一把將雲姝從地上抱起來,皺著眉看著懷裡的人。
雲姝抱著自已的胳膊,疼得要掉眼淚:
“呼~脫臼了!”
房間裡,長淵正在給她擦藥,雲姝看著自已滿身的傷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無痕每天給她的訓練強度幾乎翻倍,剛開始修煉劍法第二層也毫不留情。
長淵擦藥的手不停,聽見她的嘆氣聲微微皺眉:“要是太累就休息一段日子。”
雲姝搖頭:“算了,我這些也不過是皮外傷,吃顆丹藥睡一覺就好。”
長淵笑笑:“嘴上說著擺爛,看你一旦修煉起來的拼勁不比無……你師尊差。”
雲姝看著長淵仔細給自已擦藥的模樣,想到方才在院門口和宗主的對話,躊躇著道:
“宗主想讓我帶著弟子們去中心城,參加皇室宮宴。”
“不想去?”長淵瞬間洞悉她的想法。
雲姝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只是盯著那雙修長的手指用溫和的木靈力幫她療傷,慢吞吞地吐出了三個字:
“不、敢、去”
“嗯?”男人饒有磁性的嗓音提起,一雙鳳眼微抬。
“你的實力,在聖靈年輕一輩裡早已是佼佼者,不用怕。”他以為她是怕自已實力不夠。
但云姝看著自已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那日和他說出自已的心裡話,也幫她自已弄清楚了自已心裡的想法。
她若只是依賴他,她便不會豁出自已要去保護他。
她若只是想要兩人一起走一段路,她便不會這麼拼命想要讓自已變得更強。
因為……想要離得更近一點,再近一點,到有一天兩人能夠並肩而立。
這是她想要的。
可長淵不會一直待在修源山,他還有自已的身份,自已的家人。
修源山上就像是一處世外桃源,隔絕了外面的世界,是長淵走進了她的世界。
可要去中心城,去皇宮,那就意味著,她要走進他的世界了。
雲姝只是覺得,如今的自已還太弱了。
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沒有家人後盾,一身實力也不是什麼絕世強者。
所以她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