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皇城。
帝今時乘著飛舟風塵僕僕趕回中心城時,聖靈帝的貼身大公公早已在聖德殿外等候。
一同等待的,還有帝今淵。
看見自家弟弟,帝今時很是意外:
“阿淵,你何時回來的?”
“比大哥早到一刻鐘。”帝今淵還是那般淡淡的語氣。
見兩位皇子都到了,大公公便催促道:
“陛下正在與幾位貴客詳談要事,讓二位殿下回來便即可更衣前去請安。”
說起正事,帝今時面目嚴肅,由公公帶著換下了戰場上穿的鎧甲。
聖德殿的宮人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兄弟倆在去御書房的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臨進去前,帝今時衝著身後人道:
“阿淵,你身子不好,一會兒便站在我身後即可。”
帝今淵本在垂眸想著什麼,聽到這話,眼皮微抬,言語都柔和了些:
“好。”
二人一進到御書房,一股逼人的氣勢威壓瞬間壓了而來,讓人直喘不過氣。
帝今淵雙手微動,兩人身上的威壓便被散了去。
帝今時只覺得肩上一沉,險些讓他整個人倒下,但在自已身後半步的弟弟微微扶了自已一把,肩上的威壓便消失了。
正好這時聖靈帝的聲音響起:
“這是兩位犬子,特讓他們來拜見幾位大人。”
帝今時微微掃了坐在書房中的幾人,有男有女,有年長有年輕。
他和帝今淵走到聖靈帝身邊,微微躬身行了個禮:
“父皇。”
聖靈帝還未答,下面就傳來一聲嘲諷似的嗤笑:
“呵~一個破落大陸,還搞得這麼裝模作樣!”
那人聲音雖小,可御書房裡本就安靜,眾人都聽見了。
聖靈帝臉上難堪,他好歹貴為一國之君,平日裡誰敢當著他的面這麼放肆!
可面前坐著的這幾位,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
聖靈帝將心頭怒氣壓下,若無其事般抬了抬手:“這是幾位貴客,此次來我聖靈國有要事相談,會待上一段時日。”
帝今時和帝今淵這才雙雙轉身抬頭。
兄弟倆本就身材高大,此時御書房中其他人都是坐著,兩人站著一瞬間氣勢便顯露無疑。
帝今時方從獸潮的血海堆裡殺出來,身上還存留著殺伐之氣。
帝今淵站在那,無形之中就是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
兩人的眼神都劃過方才開口諷刺的那人身上。
是坐在右邊靠外的一個粉衣少女,見到二人的視線集中在她身上,她本欲再說什麼,卻被這二人的視線一下子震懾得臉色發白。
但只是一瞬間,兄弟倆默契地轉過視線。
隨著兄弟倆的到來,書房裡的局面似乎一下子扭轉了些許。
兩個兒子站在身側,先前一個人撐得不盡力的聖靈帝此刻好像腰桿都挺直了些。
他輕咳兩聲,拿回話語主動權:
“那先前各位所說的遠古戰場……”
……
御書房裡的燈一直亮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光剛亮,眾人才從裡陸續出來。
聖靈帝吩咐了大公公為幾位客人安排宮中住處,又安排了不少宮人一應差遣。
規格待遇都是從未有過的重視程度。
帝今時和帝今淵跟著聖靈帝出來,聖靈帝本欲和他們倆再說些什麼,但看到廊下等待的人,便擺擺手:
“你們兄弟倆先回去休息,晚膳時再來與朕一同用膳。”
兄弟倆應了聲“是”,帝今時便匆忙小跑著下了臺階。
聖德殿的臺階下,他臺階都未下全就解開自已身上的披風,一手直接披在了妻子身上。
“你身子不好,作甚在這冷風口來吹?”雖是責備的話,可他的語氣裡盡是疼惜。
看著眼前人的眼神裡也都是滿滿溫情,和戰場上、御書房中的太子殿下截然不同。
與他並肩站著的美人窈窕,抬眸盡是風情:“哪有那般嬌弱?只是你出去已久,才想來尋你。”
但她身邊的侍女倒是嘴快:
“殿下在陛下這商討一夜國事,我們娘娘也沒閒著,陪了皇后娘娘一夜。”
宮時今掃了侍女一眼,正想制止卻被身邊的帝今時拉住。
他將她圈在懷裡,皺了皺眉:“你不必聽母后的話,在宮中養好身子才最重要。”
宮時今推了推他:“陛下和二弟還看著呢!你放開!”
帝今時這才放開她,轉而拉住她的手往回走。
宮時今向著臺階上的聖靈帝和帝今淵微微致意,這才轉身離去。
聖靈帝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本來疲憊的神色也揚起了些笑,同還在旁邊的帝今淵道:
“你這大哥,從來都是個不苟言笑穩重的,也只有在時今面前,才這般猴急。”
帝今淵笑了笑:“大哥大嫂一直這般恩愛。”
聞言聖靈帝轉頭看他,表情頗有些耐人尋味:“朕看你的身子好了不少,看來修源宗的風水確實養人。”
帝今淵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遠處慢慢升起的太陽。
見他不接話,聖靈帝揹著手嘆了口氣,自顧自道:
“你大哥成家多年,你也不小了。”
“前些日子朕在皇后處見到慕家的女兒,品貌可堪,與你很是相配,你的意思呢?”
“慕家?”帝今淵反問,“慕家哪個女兒?”
本來聖靈帝只是試探一問,他以為自已這個向來淡漠的兒子都不會搭理,卻沒想到他竟然似有興趣般問起來了。
“自然是慕天成的嫡女,叫……”
“回陛下殿下,叫慕南煙。”聖靈帝想不起來,身邊的公公立刻回答上。
聖靈帝點頭,見帝今淵沒有一口回絕,覺得有戲:“過段時日朕會舉辦宮宴,屆時你見見這位慕姑娘,若可以,朕便為你們賜婚!”
雖然如今多事之秋,可若是有一樁喜事實屬不錯。
帝今淵沒有拒絕,可也沒有同意,只道:
“慕家是不錯,不過兒臣看上的是慕家另一個女兒。”
“父皇且先寬心,兒臣自有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