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出門之後,雲姝就悄摸地上了修源宗的後山。

她循著天幻血鶴的聲音找了去。

但未免被發現,她便從後山的小道繞了過去。

修源宗的後山是一大片密林,有些地方設定了結界。

雲姝也是在飛昇通上打探了這才敢過來。

小路蜿蜒曲折,越往上走越陡峭。

直到半路,雲姝發現這已經不能叫路了。

這和攀巖有什麼區別。

她想召喚出小葉子,直接飛上去。

可卻發現小葉子用不了。

再往下一看。

!我靠,這麼高。

於是就在這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境地。

雲姝仰頭望天。

怎麼辦?

無奈之下,她看著離崖頂已不太遠的距離,咬咬牙,還是準備爬上去。

爬到一半,她聽到頭頂傳來“吱吱呀呀“的聲音。

抬頭一看,頂上幾雙圓溜溜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天幻血鶴!

看到大鶴,雲姝一下來了幹勁。

她一鼓作氣地就衝了上去。

正要抓住頂上的崖壁時,那天幻血鶴卻突然發了瘋。

張起長喙便來戳她的手。

雲姝手上瞬間流了血。

丟!

眼見著要掉下山崖,她快速用另一隻手掏出大黑劍,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插在了自己腳下。

“呼~好在大黑你夠結實的。”

雲姝收回手,那幾只血鶴聞到血便如遇到了美味,一起向她襲來。

崖壁上的石頭也快撐不住雲姝的重量。

她看了看到崖壁的距離,體內運轉著靈力。

一把抽出大黑劍,一個翻躍,踩在了一隻血鶴的背上,便上了崖。

她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都被大黑劍神不知鬼不覺吸收了。

劍身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閃爍了兩下。

但云姝正在對付那群血鶴,並沒有注意到。

她衝著那天幻血鶴喊道:“大鶴!到我鍋裡來!”

其實這是雲姝第一次實打實用劍對戰。

平日她總嫌大黑劍粗重無比。

可這大黑劍真的用起來,卻是一劍封喉。

嚇得雲姝在對付剩下的血鶴時都收了力道。

畢竟她可不想把虛言真人所有的血鶴都一網打盡了。

大概見雲姝並不好對付,除了那隻被一劍消滅的血鶴。

其它的血鶴都很識趣地打不過就跑了。

雲姝很滿意,收起劍,就準備打包血鶴回家。

這時候卻傳來了一個聲音:“你抓血鶴做什麼?”

雲姝一驚,抬頭看到了一個差不多六七十歲的老人。

修仙之人待過了元嬰,便可有幾百年的壽命。

所以很難透過相貌去判斷一個修道之人的年紀。

眼前人揹著揹簍,身著青衣,不苟言笑。

身姿卻很是挺拔,揹簍裡隨意插著一把劍。

年歲看起來和虛霄真人差不多。

可氣質截然不同。

虛霄真人煉丹已久,總讓人覺得仙氣飄飄的。

溫和也親切。

但云姝看到眼前這人的第一感受就是。

他是個高手。

這難道就是虛言真人?

她悄悄用腳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血鶴往身後踢了踢。

很是恭敬說道:“見過真人。”

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抓了人家的血鶴。

還是謙卑一點。

那人瞥了她一眼,“別藏了,我看了你抓血鶴的全過程。”

雲姝“嘿嘿”一笑。

“虛言真人,這鶴先攻擊的我,我一下下手沒注意,這才不小心……”

“是嗎?”他似乎不是很信,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看了眼雲姝的佩劍,就往山下走去。

“你跟我來。”

雲姝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

雖說現在還在修源宗的地界,但她也不敢大意。

這是虛言真人的山頭,她應該沒認錯?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邊思考著對方要是來者不善可怎麼辦?

好在他沒把她帶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只是在一個小院子前停了腳步。

這處院子視野極佳,沒有遮擋物,能夠俯瞰整個修源宗。

雲姝心裡思忖著:這若是什麼壞人,修源宗不老早完蛋了。

“進來吧。”

雲姝進了屋,這院子和虛霄真人的洞府差不多大。

也沒什麼別的裝飾,簡簡單單的石桌石椅。

青衣老人放下揹簍,沒說話,自己進了屋。

雲姝自己站在院子裡,瞥了一眼老人的揹簍,裡面似乎有些草藥。

沒過一會兒,老人又出來了。

手裡拿著幾卷書,擺在了石桌上。

他看了雲姝一眼,指著石桌道:“你既抓了血鶴,我也不找你師尊理論了,把這幾卷書抄完,便回去吧。”

這下雲姝放下心來。

看來的確是虛言真人。

畢竟他是藏書樓的主管長老,讓她抄書作為懲罰也很合理。

雲姝點點頭,很是乖巧地坐下開始抄書。

抄的是一套劍法。

不僅有劍法要領,還有劍法圖解,很是詳細。

雲姝覺得這套劍法很有意思,一邊抄一邊在心裡揣摩。

既然虛言真人讓她抄這套書,肯定也不是什麼不能外傳的獨門劍法。

抄著抄著,雲姝便忘了外面的世界。

直到天黑了,她才驚覺抬起頭。

這才發現自己抄了大半天的時間,才抄完了一卷。

而她揉揉太陽穴,覺得很是疲憊。

她覺得很是奇怪,自己尋常煉丹,也不會有這麼疲憊的感覺。

今日不過抄了這一卷書,竟然覺得精神力耗盡了。

“回去吧,明日繼續來抄。”

雲姝點點頭,昏昏沉沉地下了山。

走了一半才記得掏出小葉子,可她覺得頭昏腦脹的。

正要倒下時,一隻大烏鴉接住了自己。

雲姝恍然摸了一把烏鴉背上的毛,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便沉沉睡去了。

烏鴉馱著雲姝,如墨的眼睛回頭看了一眼雲姝回來的方向。

揮揮翅膀,便飛回了丹峰的方向。

————

床上的人沉沉睡著,下面鋪著的已經不是雲姝最開始買的花被子了。

換上了幽蠶絲被。

長淵沒有點燈,只是靜靜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月光順著窗戶灑進來,籠罩在床上的人身上。

隨著這些天不斷的修煉,體內的雜質不斷被排出。

現在的雲姝已經和他最開始見到的灰頭土臉的模樣大相徑庭。

雖不說絕色,可也算得上出水芙蓉。

長淵看著手上的那張紫金卡。

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最先只是因為天機才來找她。

後來留下雖說是因為結契,但他清楚知道這個契約對自己根本造不成什麼影響。

這麼多年來,他極少因為什麼事情而產生情緒。

可現在,他的情緒極易受到眼前人的波動。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生死契的影響。

長淵又想到今日在言玉那看到的話本子,有些東西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但這時候,雲姝身上卻慢慢升起一陣淡淡的光華。

他看到那光華,立馬站起身來。

淺淡的光與月光融為一體,越來越濃郁。

長淵伸手觸碰這光,自己身上的靈力便湧動起來。

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他鮮有地愕然:“光明……之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