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曖昧飯局

我哪敢讓她來我辦公室,別沒事兒再給我整出點兒什麼事兒來。我連忙在電話這頭回絕。

“我去,我去。”我告饒道,金大爺,我馬上就去。”

“好好收拾一下,不急。今晚可能還會談下一個單子。”金總在電話那頭哈哈笑著說,“今晚主動點兒,鴨子飛了,你全責。”

我知道現在和我們公司對接的還是周副總,但不確定文姬文總會不會來。

辦公室傳說,她和金總私交一直都很好。至於好到什麼程度,八卦的人沒說,但是意味深長的眼神給人帶來無窮的想象。

一般來講,男女相處的久了,不整出點兒什麼來,好像挺沒勁兒的。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去。

就是不知道今晚牛譯來的會是誰。

要是文總還好,大不了我把無賴的戲再演一遍。可如果是周副總,我又能怎麼辦?

我總不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和她互相吹捧一番。我更怕她給我下套,被人賣了不說,還規規矩矩的站在路邊數錢,誰的錢,不知道。

內心裡,我還是很期望和她見上一面。不是私下裡,是公開見面,我特想問問她,上次的事情,她的前夫有沒有給他難堪?

我懂金總的暗示,我還沒有愚蠢到我以為就是他以為。衝鋒陷陣的時刻到了,你敢跟你的老闆說忘帶子彈了?

我打給樓下的“相約”餐廳,電話打的多了,前臺收銀的小姑娘把我的電話都記住了。

這家粵味兒餐廳算是我們公司的御用餐廳。環境還算可以,雖算不上豪華,但宴請客戶面子足夠了。再加上公司裡女孩子多,口味兒偏甜,順帶著我也開始喜歡吃甜食,這家餐廳自然是首選了。

我下樓、開車、回家、洗頭,又換了一身的休閒,在門口的鏡子前轉了兩圈,這才悠然下樓。

19點50分,餐廳門口的服務生伸手為我拉開玻璃門,前臺的小姑娘一下子站了起來。

“嘿,沐總,歡迎我寶哥。”

我特反感那些本來就不熟卻非要拿出一副都是朋友沒有邊際的人。你怪他沒有距離,他還要大驚小怪地驚叫:哎呀,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想不到你······

我一點也不喜歡我的名字。

一個小男孩,大家都整天“寶寶寶寶”地叫,也沒有什麼不好,可是總歸要長大吧。長大後,這個名字也像膏藥一樣貼在的臉上。像一貼膏藥,撕都撕不掉。簡直煩透了。

我從來不想提及我的家庭。是不想說,也羞於提及。

我的父親是一個標準的賭鬼加酒鬼,他唯一的成就就是有了我這麼一個爭氣又長臉的兒子。

母親說,她是流產兩次後才終於把我艱難地保了下來。所以,從小就寶貝的不行,直到上了學也捨不得改名字。

我一直都在等有機會改了名字,每次和母親提起她就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說起往事,漸漸的我也就沒有了脾氣。

所以,直到現在,我的身份證上的名字還是沐寶寶。

結婚的前一年,父親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錢,在鎮子上開了一家洗浴店,又僱了幾個小姑娘做服務員。

風言風語傳到我這裡,我還以為人家和我開玩笑。直到母親哭哭啼啼打來電話說,家裡的錢都被父親給取走了,我才明白那些傳言是真的。

我問她父親取走多少錢,母親說不到二十萬。說完又哭。

哪個時候我正淪陷在我的上司懷抱裡,自然沒把這點兒錢放在心上。

我安慰她說沒事,錢我可以馬上給她打過去。接著我問她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母親吭呲了半天我才明白傳言果然是真的。

“現在好了,他菸酒都戒了,整天把自己捯飭得跟個過了氣的明星似的,說是要重新活一次。”

我忍不住一下笑了。

“你還笑,你還笑。”母親不滿地說:“你爸都要走火入魔了,你還······”

我強忍住笑,一字一句地說:“只要他不給我造出個弟弟或是妹妹來,我都能接受。”

母親立馬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愣了半天,最終選擇了無視。

很多時候,父母的私事不是不管,是不能管。

站在男人的角度,我有點兒理解父親了。

我對父親的感情不深。自我記事起,他從來都對我不管不問。好長時間我都在懷疑,我是不是撿來的?

後來,我也就慢慢習慣了。我的學習、工作、愛情、婚姻,都得自己一一打理。

人和人不能比,父母也是。

偶爾打個電話,也總是不在一個頻道上,像久不聯絡的親戚一樣,彼此尷尬半天,然後默默結束通話電話。

2/3

我在餐廳大堂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前臺小姑娘像個小鳥一般飛到我的面前給我倒茶,又把菸灰缸往我面前推了推。

然後站起來,笑吟吟地看著我。

我已經記不起她的名字了。本想搭訕幾句,但一抬頭,看到鏡子裡記錄生活的臉,一下就洩了氣。

這些前臺的姑娘們大都長得青春靚麗,嘴巴甜得讓你無法拒絕。

“沐總。約你幾次見不到,是不是把我電話刪了?”

我撓撓頭,假裝自己不尷尬。

她伸手從茶几上把我的手機拿起來,拿起我的右手,解鎖、新增電話、微信,一氣呵成,然後得意洋洋地在我面前晃晃。

然後,我就看到了金總。

金總身後竟然只有一個文姬。

我心裡暗暗吃驚,臉上卻是瞬間堆滿了笑意。職場生涯,歷練的不僅是臉,更是心。

金總好似什麼也沒聽見,服務生引導著他上樓。

文姬忽然回頭衝我一笑,“沐總,昨天的女人閣生意還好?”

這話也太露骨了。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金總,他一本正經地和服務生聊起了粵菜的分支。

我扶了扶眼鏡,“文總可真有時間。”

很多時候,眼鏡的功能還有化解尷尬的功能。

金總忽然像氣管堵塞了似的,使勁兒咳嗽起來。

文姬充耳不聞,只是笑吟吟地低頭、仰臉看看我。

這位文總,真是一點兒也不含蓄。她竟然對我有了那層意思,她不想掩飾,甚至想利用這點兒有限的空間,表明她的態度,直達目的地。

職場中見慣了吃野食,也基本懂得那些有錢有閒的男男女女。家常飯一個月叨上兩口就行,平時就在那些有名氣的大店裡吃。當然,山珍海味也總有吃膩的一天。偶爾來一盤小野菜,一下子就興奮不已。

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