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你。”看著艾娃,孟魘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艾娃的眼神一凜,不過她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表情,沒有讓孟魘察覺出來。

兩人沉默著向前走,孟魘身子單薄,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老闆,要不,這衣服還是給你吧!”艾娃看著他冷的發青的臉,生怕下一秒他就直接倒在地上。

孟魘擺了擺手,站在路邊,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回到貝克街13號,孟魘讓艾娃先去洗澡,自己則是站在了黑板前,看著死去的五個人的資料,並在後面加上的“楊娉婷”三個字。

當艾娃用浴巾擦著溼淋淋的頭髮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孟魘已經靠在黑板上睡著了。

“老闆,醒醒,該去洗澡了。”艾娃推了孟魘一把。

孟魘睜開迷離的眼睛,嘴裡嘟囔了一句,身子卻沒有動彈。

艾娃見他沒動,伸手撩開了他遮住左眼的頭髮,看著那隻怪異的眼睛,掌心閃過了灰色的光芒。

“那種力量,能少用就少用,反噬的後果,你又不是不知道。”孟魘仍舊閉著眼睛,嘴裡卻說了這麼一句話。

艾娃的手微微顫動,但還是按在了孟魘的左眼上。

一股冰冷舒服的感覺透過她的雙手傳入了孟魘的左眼,本來刺痛的左眼,甚至是大腦深處傳來的劇痛,都在這種冰冷之下緩解了不少。

孟魘睜開左眼,灰白的瞳孔看著艾娃,眼神之中卻多了一絲溫暖。

“給老傑克打個電話,讓他把楊娉婷的資料給我一下,等我洗澡出來了,咱們再好好看看,還有哪些細節是我們忽略了的。”孟魘將艾娃的手拿開,趿拉著鞋子走進了浴室。

艾娃看著孟魘的背影,她有種感覺,這個男人的身上還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眼神閃爍中,她拿起了電話。

……

“幾名死者的死亡地點不用管了,那是兇手給我設下的陷阱,那麼,幾名死者就不排除兇手是在特定的地點隨機作案的可能。”艾娃首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死在大街上的三個人可以用隨機作案來判斷,但是剩下的三個人呢,一個死在了酒店,兩個死在了自己家裡,兇手如果僅僅是吸引我,以他的智商和謹慎,不會選擇危險性這麼大的地點。”孟魘卻直接否定了艾娃的判斷。

“卡牌,難道是因為卡牌?”艾娃舉著卡牌的照片,“幾名死者的身上,都有同樣的卡牌,兇手為什麼會在現場留下卡牌呢,難道是身份的證明?”

“卡牌確實是一個明顯的線索,但是我更關注的,是卡牌上的幾個字。”

孟魘再次把幾張卡牌的照片貼在了黑板上,“殺,死,克,穢,宣戰,超凡。”

最後兩個字是楊娉婷的死亡現場發現的卡牌。

“幾個字之間沒有任何的關聯,除了宣戰意義明顯之外,其他的卡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含義。”艾娃看著幾張卡牌,陷入了沉思。

“我倒是覺得,還沒有意義就說明對方還會繼續殺人,所以,我們要在他下次動手之前找出規律。”

“可是,幾名死者之間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聯絡,她們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同,可以說沒有任何交集。”

艾娃的話讓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孟魘叼著煙,蹲在沙發上,看著幾名死者的照片,驀然間,他的眼睛一亮。

“難道說,她們之間的聯絡是這裡?”孟魘直接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然後將幾張死者的照片放在了一起,“你看,她們的腳腕。”

艾娃拿著放大鏡仔細看著幾個人的腳腕,突然間說道:“怎麼會這樣,她們的腳腕上,竟然有著同樣的刺青。”

孟魘點頭,之前他在檢查那個陪酒女屍體的時候,就在她的腳腕發現了一個刺青,他以為,那個刺青是陪酒女的專屬刺青,可是現在,竟然在其他的死者身上發現了同樣的刺青,那就說明,這個刺青,並不簡單。

艾娃熟練的將刺青的形狀畫在了黑板上,那是一朵鬱金香,雖然每個死者身上的鬱金香顏色不同,但無論是花瓣的數量,還是花朵的形狀大小,都一模一樣。

“難道,她們都曾經在同一家紋身館做的刺青?”

孟魘搖頭。

“在我看來,她們應當是屬於某個組織,這個刺青,是這個組織的一個標記。”

“為什麼?”

“回到我們最初的觀察,幾個人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同,根本不可能去同一家紋身館,你想想,一名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怎麼可能和一個陪酒女選擇同樣的紋身館呢?”

艾娃點頭:“可是,怎麼才能夠找到這個組織呢?”

“這個,就需要老傑克幫忙了,讓他幫我們查查,這幾個人最近是不是到過同樣的地方。”

“好的。”

“這是我們第一個發現,那再看看這幾個人的資料,都是不超過四十歲的女性,東西方的人都有,她們的生日相同,我想,這個生日和卡牌有著某種我們不知道的聯絡,而這幾名死者的死亡不是偶然,兇手除了用她們的屍體像我宣戰之外,還有著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孟魘死死盯著幾個人生前的照片,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不可告人的目的,難道是?”艾娃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即眼中閃過了寒光。

“艾娃,你知道其中的原因?”

“不知道,但是老闆,你知道最近城市之中流傳著一個傳說嗎?”

“什麼傳說?”

“這個傳說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說是在月圓之夜,按照某種特定的儀式,能夠獲得一張卡牌,而這卡牌,能夠賦予一個人超凡的力量。”

“哦?你認為,那個兇手,和這個儀式有關?”

“我不確定。”

房間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此時,和貝克街相鄰三個街區的天羅高中,一名戴著眼鏡,穿著樸素的高中生,正坐在課堂上,他的指尖,把玩著一張長方形的卡牌,眼鏡背後的那雙眼睛,正死死盯著臺上講課的英語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