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雷是女子
全家被滅門後我還陽了!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這一路走走停停,進展十分緩慢。沿途的樹從剛出發時才抽芽的翠綠嫩芽,長成了鬱鬱蔥蔥枝繁葉茂的樣子。
錢康喉嚨發癢,實在是忍不了才劇烈咳嗽起來。這一路走得十分辛苦,他們二人既無法打工賣藝討生活,又不想真的一路靠乞討走下去。平日裡風餐露宿,吃野菜抓野味充飢。遇到客棧驛館才能討一碗井水解渴,很偶爾的,蕭玄會拿出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銀錢,買幾個炒菜睡一晚客房。
錢康單憑自己分不清東南西北,這一路走了多久走了多遠都是一筆糊塗賬,只聽憑蕭玄安排。蕭玄說走她就走,蕭玄說停她就跟著歇腳。
“康兒,你就讓我去貴人跟前求些草藥吧,再這樣下去……”話未說完,蕭玄的聲音已經帶了哽咽。
錢康捂著嘴咳得更劇烈了,她很怕蕭玄喊她康兒,這個稱呼讓她有一種自己被發現了的錯覺。所以蕭玄平常只喊她‘康’,只有提醒她什麼的時候才會喊她‘康兒’。
果然,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靠近。
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搭到錢康因咳嗽而拱起的背上,連續在她背上敲擊幾下。錢康身子一僵,趕忙拉住蕭玄的手起身。蕭玄捏了捏她的手掌示意她安心,錢康順勢直起身躲到蕭玄背後。
一聲輕笑傳來,緊接著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小孩兒莫怕,我是見你咳嗽,幫你拍拍背,順順氣。”
錢康的臉緊貼著蕭玄後背,做出一副十分膽小的樣子。
蕭玄說話時錢康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蕭玄的聲音帶著十成十的卑順:“謝貴人關愛,令弟他生性膽小怕生,您體諒。”
錢康往旁邊挪了挪,偷眼觀察對面的人。喉間又一陣難以忍耐的癢意傳來,錢康屏住呼吸想把它壓下去,臉憋得通紅,最終還是發出了震天的咳嗽聲。
對面的人靠近,肩膀處又傳來那種堅硬的觸感,錢康側頭望去,發現是一柄合起來的扇子。錢康心中冷笑,既然做出了一副關切模樣,卻連拍背這種事都用扇子代替,虛偽。
蕭玄的手撫上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幫她順氣,蕭玄的胳膊將對面人的扇子擋了一下,對方順勢收回了扇子。
所幸錢康這次很快就止住了咳嗽,她直起身子面向對方,向他道謝。
“等會兒。”來人的扇子搭到錢康肩脖處“把頭抬起來。”
錢康背一僵,下意識望向蕭玄,她的視線剛掃到蕭玄腰間,就看到蕭玄的手指微動,給她比了個靜觀其變的手勢。錢康默了默,慢慢將頭抬起。
對面是個目測三十多歲的男人,臉龐渾圓,身子倒不是很胖。穿著一般,佩戴的首飾玉佩卻是難見的精品。
搭在她肩脖處的扇子,此刻挑在了她下巴上,錢康聞到很淡的草藥味。
錢康又咳嗽起來,這個男子趁著給她拍背的勁頭一把攬住錢康肩膀。
錢康身子往下一縮,逃回蕭玄身後:“我身上髒,別汙了貴人的衣服。”
男子展開扇子哈哈笑道:“無妨無妨,難得你這麼體諒我。這樣,你們隨我一同回客棧,髒不怕,沐浴更衣便妥了。”
蕭玄受寵若驚地不住躬腰道謝。兩人隨他去了他歇腳的客棧,供人歇息的廂房在後院,剛進去後院便看到院子裡滿滿當當擺了二十多輛馬車,馬車上麻袋高高壘起,一股濃郁的草藥味撲面而來。
有幾個圍坐在一起,穿著汗衫的壯漢見到男子後,齊齊向他打招呼:“錢老闆。”
錢康猛地抬眼望向男子,蕭玄頷首在她耳邊小聲問道:“怎麼反應這麼大,喜歡姓‘錢’的?”
錢康瞪他一眼:“喜歡姓蕭的。”
蕭玄低聲笑了起來:“我也挺喜歡的。”
二人各自在廂房內洗了澡換好衣服,正當錢康從窗欞縫隙往外看時,門被叩響了。錢康一個箭步衝回床榻處,才出聲問道:“誰?”
蕭玄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康兒,是我。錢老闆擔憂你的咳疾,特意過來給你診治。”
錢康邊咳嗽著邊去開門,開啟門的瞬間似乎看到錢老闆眼睛亮了一瞬,錢康站到一旁,說道:“咳咳……謝錢老闆咳咳咳……”
錢老闆抓住錢康手腕,一路帶到桌邊。拿出一個脈枕放好,將錢康的袖子往上捋了幾分,手搭在脈上細細探查。
蕭玄站在錢康旁邊,有些緊張地盯著錢老闆。
沒一會,錢老闆忽然用玩味兒的目光掃向他倆。
蕭玄搭在錢康肩膀上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問道:“怎麼,很嚴重?”
錢康神色自若地直視著錢老闆的眼睛。
半晌,錢老闆不僅沒有鬆開錢康的手腕,反而一個反手握住了錢康的手,用大拇指曖昧地在她手背上摩挲。
蕭玄臉色冷了下來,寒著臉將錢康的手抽回來,說道:“我弟弟沒有這種癖好,還請錢老闆體諒。”
錢老闆也不惱,呵呵笑道:“你們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
“你什麼意思?”
錢老闆衝錢康挑眉:“姑娘如此姿容,何必在外受苦。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你哥哥也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好去處。”
蕭玄聽懂了,他說雷是個女的。
錢康神色如常,沒有被揭穿的慌亂。如果蕭玄知道她是女子,不願意跟她同行,那分開便是,便無所謂道:“我天生的賤命,攀不了您的高門。”
“哎~”錢老闆將鼓囊囊的錢袋拍到桌上,“這是見面禮,事成之後我再奉上十兩紋銀。”
錢康臉上笑意盈盈:“怎麼個事成法?”
錢老闆見她露笑,也眉開眼笑地回望著錢康,食指在桌子上輕敲,道:“自然是今兒晚上咱們辦了事之後……”
錢康將桌子上的錢袋開啟倒出來,裡面的銅板灑成了一小堆。
錢康笑道:“錢老闆好大的誠意。”
錢老闆臉上不見尷尬,搖著扇子說道:“哎——這不重要,這如何比得上那十兩白銀。”
錢康呵呵笑道:“您回去等著吧,我要與兄長商量商量。”
錢老闆起身告辭:“應該的應該的”。
出去臨關門時,又曖昧道:“我等你呦。”
屋內二人都沉默著,蕭玄望著錢康欲言又止,錢康低著頭擺弄桌上的銅板。
半晌,還是蕭玄先忍不住道:“你不是來真的吧?這他孃的連個妾都不如。”
錢康沒答話,她想聽的不是這個。
“喂,雷,我之前說的不作數。”
錢康嗯了一聲。
“我之前不知道你是女子,那啥,契兄弟啥的你就當我放個屁。”
錢康又嗯了一聲。
“我不是針對你這個人啊,你人挺好的,我也真挺喜歡。就是吧,這個性別不合適。你知道的,有的人喜歡男子,有的人喜歡女子。我呢,就是屬於喜歡男子那類人。”說完又補充道,“你要實在想,咱們也是能搭伴的,就是有個條件。咱們得住兩間房,不能睡一個屋。你要實在是想跟我睡一個屋也成,但是不能睡一張床。你要是實在想跟我睡一張床也成,但是得蓋兩條被。你要是實在想跟我睡一個被窩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能摸我……”
錢康忍無可忍,指著門:“滾。”
蕭玄覥著臉坐下來,雙手包住錢康指著大門的手,說道:“雷,雖然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了,但我愛你的心不變。下輩子等你投成男人,咱們再結良緣。”
錢康太陽穴直跳:“嘴上沒有把門的是吧?”
蕭玄摸摸嘴巴,不再吭氣。
錢康說道:“將這些銅板收起來,給他來點料,讓他今晚睡個好覺。那十兩銀子就當是給咱們的謝禮了。”
蕭玄不住點頭。
錢康說完後就將床簾放下,躺了進去。
蕭玄藏起了眼底的依戀,雷是個女子,就該由他保護,他要像雷護著他一樣護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