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知道了二爹
全家被滅門後我還陽了!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錢康跟金忠兩個人,最終沒有堵到那幾個打楊健的小子。天擦黑後,金忠便帶著錢康回家了。
錢康到家後,錢老爺還沒從金鵬山莊回來。她帶了幾個僕從,騎馬趕往金鵬山莊。
宋慎言正在山莊門口送客,見到錢康趕忙過去拉住她的馬繩。
“楊健怎麼樣了?”
“還成吧”宋慎言牽著馬往山莊裡走:“還是沒醒,但是喂藥的時候能吞嚥了,楊大夫說這一兩天就能醒。”
錢康抿著唇,沉默半晌,忽然開口道:“我去他家了。”
“啊?”宋慎言一愣,忽然反應過來說的是楊康家:“哦,怎麼樣?他爹孃還好嗎?沒察覺異常吧?”
錢康搖頭道:“應該沒有,他娘跟我說他在你們這裡幫忙。去的時候他爹在睡覺,看著都還成。”
宋慎言長嘆口氣:“他家不容易,楊健要是真有什麼事,老兩口該怎麼活。”
“打他的那幾個人找到了。”錢康望向宋慎言,眼神兇狠:“就是他們村裡的幾個小子,咱們弄死他們吧。”
宋慎言腳步未停:“先看看楊健的情況,咱們怎麼樣都好說,但這總歸是他的事,怎麼處理也得聽聽他的意見。再者那幾個人跟他一個村子,要是處理得狠了,他家在村裡不好待。我們雖然也照顧著他家,但是總歸是離得遠,好些事都不好插手。”
“他們村離得遠,人口又少,村長的權威比官老爺還大。他們一家老弱病,咱們替他們出頭容易,回頭他們被針對了,日子怕是更難過。”
“那就把他們接出來,你們山莊這麼多屋子,還空不出他們一家住的地方嗎?不行就由我安排地方,這幷州隨便找個屋子,都比他們那個茅草房結實。”
“不是沒提過,他們不同意。”
“啊?”錢康驚訝:“家裡連個坐人的凳子都沒了,還不同意?”
“嗯。”宋慎言解釋道:“文人氣節,不受嗟來之食。”
“屁嘞……”錢康嗤道:“咱們幫他,那就是順帶手、多幾碗飯的事兒。非得苦哈哈活著才叫氣節嗎?就不能先受著恩惠,等日後再報答?一家子死腦筋,該!”
宋慎言看看她:“不要在楊康跟前講這種話,一個人一個活法。他們家人都認投這樣過活,咱們這些外人就不能打著為他們好的名義,置喙他們。”
“你不覺得這樣很傻嗎?”
宋慎言拽停馬,將錢康扶下來:“康兒,你還小。這大千世界,需要他們這樣的人。”
錢康翻著白眼嘟囔:“行行行,需要他們那樣的,不需要我這樣的行了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宋慎言換了話題:“聽你爹說你要考童生?”
錢康的眉眼耷拉下來:“我爹讓我考秀才。”
“那要縣考、府考、院考都考過才行。”
“我感覺連童生都考不上。”
宋慎言想安慰鼓勵幾句,又一想就錢康那個拖後腿的成績和吊兒郎當的學習態度,又把話嚥了回去。
“慎言,你考不考?”
“我不考,我的理想是做個懲兇除惡的俠士,功夫好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考試功名那些對我沒用。”
“那你爹為啥把你送學堂?這不耽誤練功嘛。”
宋慎言腰板挺得倍兒直:“同樣是懲兇除惡的俠士,我認字就比別個不認字的有優勢。”
“少莊主,楊少爺醒了!”
一個穿著練功服的弟子跑過來,急喘喘說道:“楊少爺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錢康和宋慎言趕緊跑起來,楊康終於從昏迷中醒了,兩人心裡都是說不出的激動。
他們到的時候,宋盟主和錢老爺已經在楊康的屋子裡了,兩人見到長輩立馬收了奔跑的步子。宋慎言穩步向兩個長輩走過去,錢康瞟了她爹一眼,低頭跟在宋慎言身後。
宋盟主待他二人走近才說道:“已經派人去請楊大夫了。”
錢康望向床榻,只見楊健平躺在床上,微睜著眼睛,微薄的唇緊抿著,似乎在……發呆?
錢康走到床邊,伸手推了下楊健的肩膀:“喂。”
楊健的腦袋偏向她,眼球在眼眶裡不安地轉動。
錢康將手掌在他眼前來回晃動,驚訝地回身望向兩個長輩,指指楊健:“他……”
她爹衝她點點頭,有些不忍地錯開視線。
宋盟主似乎是衝她說,又像是在安撫楊健:“會好的。”
宋慎言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他走過去,學著錢康的樣子伸手在楊健眼前晃了晃。眼眶一酸,一把握住楊健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哽咽道:“兄弟……”
錢康整個人濛濛的,滿腦子都是‘他以後怎麼辦’。
“康兒。”
就在錢康怔愣時,一隻手捏在她脖頸處,手指微微用力,捏得她有些疼。錢康還沒來得及扭過去,一顆腦袋貼到了她臉上。
金忠在她耳邊小聲問:“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偷摸地過來了?”
錢康皺著眉,掙出金忠的桎梏:“什麼叫‘偷摸’?你是我爹啊,我幹什麼都得告訴你?”
錢老爺驀地咳嗽一聲,錢康一驚,趕緊閉了嘴。
金忠站直身子,向錢老爺看過去。錢老爺衝他露出一個略帶討好的笑,金忠衝他點點頭,也微微一笑。
楊大夫已經診斷完,在給楊健施針。楊健剛醒身子虛,又受到了看不見的衝擊,終於負荷不住,在楊大夫施針的時候,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宋慎言走到兩人身邊,往門口一抬下巴,示意兩人往外走。
三人來到門外,宋慎言吐出一口濁氣,望向金忠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感激:“金兄,謝謝你。”
金忠眼神始終停在錢康身上,隨口道:“無妨,舉手之勞,不必掛心。”見錢康沒有看他,又彎腰將頭湊到錢康跟前,語氣緩慢:“不、必、掛、心。”
說話時撥出的氣噴到錢康臉上,錢康一把推開他的臉,不耐煩道:“你幹什麼,我沒有掛心。”
金忠被氣得一噎,重重哼了一聲。
宋慎言趕忙打圓場:“哈哈金兄別跟他計較,他還小。楊健這件事真的多謝你了,多虧你救他,若是沒有你沒有楊大夫,怕是……”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楊大夫是鼎鼎大名的回春手,跟著金夫人和金忠來的幷州,從不給將軍府以外的人看病。若不是金忠肯幫忙,楊健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
“楊大夫說他只是暫時性的失明,每日扎針刺激眼周穴位,不出半月就能看見。”
錢康點點頭,說道:“挺好的,能看見就好。”
“回去吧。”
錢康蹙眉瞪向金忠。
金忠盯著她的眼睛:“回去吧,既然已經無礙,我送你回去。”
“你自己走吧,我跟我爹一起回。”
宋慎言說道:“你爹今日應該是不會回去了,他的客房已經備好了。”
“那我也……”
錢康話未說完,便被金忠壓著脖子往山莊外面走。
兩人並騎到了金忠家門口,金忠從馬上翻身躍下,後面跟著的侍衛將馬牽入院裡。金忠抬手拉住馬嚼,牽著錢康的馬往她家走去。
一直牽到了錢康住的小院子,才鬆了拉著馬嚼的手,抬手將錢康扶下來。
“以後不管你做什麼,都要告訴我。”金忠捋起錢康額前幾縷碎髮,低頭抵住錢康的額頭,輕聲哄道:“我會擔心你。”
錢康翻著白眼:“知道了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