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挨訓
全家被滅門後我還陽了!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一大早,金夫人就派人送錢康上學,金忠陪著錢康坐在馬車上。錢康百無聊賴地將車簾掀開,忽然眼前一亮,扯扯金忠:“嗨,快看那是不是楊健?”
金忠彎腰過去,將頭跟錢康擠在一處:“是他。”
錢康眯著眼睛凝望著楊康,忽然嗤笑出聲:“有錢讀書,沒錢買衣服。”
金忠收回視線支起身子,轉身坐在錢康旁邊,說道:“你當所有人都跟咱們一樣,讀書只是消遣?好些人餓著肚子也要讀書,苦得很。”
楊健端著一個簸籮,正跟身邊人說著話,忽然感到有人盯著他,那視線讓他十分不舒服。他抬起頭,尋著感覺轉身,跟錢康的視線撞在一處。
錢康見楊健回看她,咧著嘴笑笑,伸直胳膊衝他揮手打招呼。
楊健眉頭微皺,似是不耐煩地轉回去。
錢康捅捅楊健:“哈,你看到了嗎?他不愛搭理我。”
“不愛搭理你的人多了,我也不愛搭理你。”
錢康湊到金忠臉前,眯著眼上上下下掃視他的臉。
金忠頭往另一側偏去,蹙眉罵道:“滾一邊去。”
錢康還待調笑他幾句,馬車停了,小廝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公子,夫子堂到了。”
錢康將車簾掀開一道縫,只見夫子們都站在大門口跟將軍府的管家說話,神情看上去就像是在向管家賠不是,唯唯諾諾的樣子。
金忠也將頭擠過去,往外看了一眼,斜睨著錢康:“這下你滿意了吧?”
錢康舉起胳膊摟住金忠的肩膀,哥倆好地拍了拍,說道:“還是得跟著我金哥混。”
金忠進了學堂,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宋慎言和劉高程。宋慎言老爹是武林盟主,家裡重武不重文,雖然也上學堂識字,但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江湖上稍有個響動,就不見他人影了。金忠也沒指望能在學堂見著宋慎言。
“錢康!”劉高程坐在課桌後,小聲喊道。
錢康蹬蹬蹬幾步跑過去,挨著劉高程坐下。
劉高程眼睛快速瞟了眼窗外,壓著聲音說道:“你小子可以呀,將軍府的管家早早就來找夫子了,夫子們排隊在外面被訓了半個時辰。剛才門房說將軍府的馬車到了,才算完。”
“嘖”錢康頗為可惜地說道:“來早了。”
“咳”劉高程用咳嗽聲掩蓋錢康的聲音,左右看了看,只見其餘同窗還是一副閉著眼睛搖頭晃腦背課文的姿態,心下一鬆,小聲說道:“你可拉倒吧,別咋呼。我可跟你說,你爹就在這裡堵你呢,比將軍府管家來得還早。那管家一來,你爹就回避了,這會兒指不定在哪看你呢。”
錢康心中一緊,趕緊翻出書,搖頭晃腦跟學子同頻誦讀。劉高程看看他,沒再多說什麼,也跟著搖頭晃腦誦讀課文。
錢老爺拿著戒尺,揹著手在屋子裡來回走。管家訓夫子們的話,一句不落都進了他的耳朵。他心中那個惱啊,擔心夫子們從此就不敢管錢康了,就放任她這根朽木朽下去。想道歉,又怕將軍夫人覺得是在打她的臉。要是錢康真是個小子,攀上將軍府肯定比讀書考功名來得實際。但是這是個假小子呀,聖元國規定女子不得入仕,考秀才還能混過去,再往上考就要脫衣驗身了。錢老爺也只打算讓錢康考個秀才,一來說出去好聽,二來見了官大人不用下跪。那些親戚要動什麼歪腦筋,也能有所顧忌。
得了將軍夫人的青睞,跟將軍家獨子玩到一處,看起來是讓人羨慕,但是眼瞅著錢康身子就要發育,這樣密切的接觸,保不齊就會被看出什麼破綻。
錢老爺愁得直嘆氣。
錢康裝模作樣地背書,閉著眼睛眯出一條縫,藉著搖頭晃腦的檔口關注著夫子們的動向。
教學的夫子走進來,輕拍了下錢康的肩膀,小聲說道:“去孔屋。”
錢康睜大眼睛看向夫子,她在猶豫,她猜測她爹就在孔屋等著她。掙扎著不想去,只聽旁邊的劉高程小聲勸道:“你快去吧,你爹要是等急了,直接在這裡揍你,咱們兄弟立的威可就沒了。”
錢康利落地起身往外走。孔屋裡供奉著孔子,每逢初一十五,全部師生都得過來給孔聖人上香。錢康把這學堂害遍了,就獨獨沒敢在孔屋裡放肆過。
錢康剛進孔屋,噗通一聲就朝著她爹跪下了。沒辦法了,她爹眼神太兇狠,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似的。錢康一看她爹的眼神,腿肚子就哆嗦,下意識就想跪。
錢老爺還未開口,就見錢康端端正正地跪好了。一時間當著眾多夫子的面,也不好發作。但見錢康低著頭也不吭聲的樣子,心中的火又往旺燒了幾分。
“為父送你來讀書識字學聖人禮,你學的是什麼?是誰教你欺負同窗,作弄夫子!”
是我自學的,爹。錢康在心中作答。
‘啪’一聲驚響,戒尺狠狠落在錢康後背。錢康身子猛地一顫,頭壓得更低,死死咬住下唇。
又狠狠落下一尺,錢老爺大聲吼道:“都學什麼了,給我背!”
錢康的聲音小聲響起:“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錢老爺沒讀過書,只聽得背誦沒有磕絆,但卻不知錢康背的是什麼。他不確定地望向夫子,只見夫子朝他點頭,示意錢康背誦得不錯。他心下一鬆,語氣也好了幾分。
“這些話的意思都清楚嗎?”
錢康的視線落在她爹的鞋上,見她爹走遠了一些,知道算是過關了:“夫子還未講。”
“向孔聖人和夫子們磕頭,磕完滾回去繼續學!”
錢康麻溜地朝著聖人和夫子們挨個磕頭,磕完一溜煙跑了。
她爹從小教訓她,就是連打帶罵,到最後用磕頭收尾。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錢康,聽見她爹讓她磕頭,一點羞愧感都沒有,磕頭的命令聽在她耳朵裡,就是刑滿釋放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