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幷州四害

“哎呀，爹~我有正事，你就讓我出去吧。”

錢康和金忠二人，剛進了萬通錢莊後院，就看到劉高程坐在地上撒潑，他爹拿著孝子棒攔在出口，臉色不善地盯著劉高程。

劉高程一見他們進來，高興地從地上蹦起來，遙指著他們衝他爹叫喚：“爹你扭頭，你看看我是不是沒說謊，我真跟金忠有正事。”

被刻意忽略的錢康站得筆直，恭敬地衝劉老爺施禮：“伯伯好，家父對您十分惦記，今日還說想跟您一起品鑑新得的茶葉。”

劉老爺哼道：“你爹就在主屋，我把他喊出來？”

錢康撲通一聲跪下，再抬頭臉上的淚嘩嘩往下流：“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別喊我爹，他要是一衝動將我打死了，我娘可怎麼活——”說著說著就開始哭喪：“我那可憐的娘呦……”

劉老爺握著孝子棒的手一緊，喝道：“哭大聲點！”

錢康跪行到劉老爺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劉伯伯，我從小到大最愛的就是您呀，我爹打死我我也認，只是唯恐不能了了為您養老伺候您的心……”

劉高程看錢康衝他使眼色，幾步上前，跪在錢康旁邊，也抓住他爹的衣襟哭道：“孩兒最大的心願也是照顧您，待您老了，留在您膝前盡孝哇……”

劉老爺看著他們一個假哭得滿臉是淚，一個乾嚎著連眼淚都擠不出來，氣得手都在發抖，孝子棒幾起幾落。

金忠上前，拱手道：“家父也十分惦念您。”

劉老爺面色慍怒之色瞬間淡去，和顏悅色說道：“賢侄代我向鎮國將軍問好，他們倆平日裡沒少給你添麻煩，若有機會，老夫想當面向鎮國將軍表達謝意。”

金忠頷首：“好說，家父三月後就有假，孃親說爹爹會來看我們。”

劉老爺甩開錢康和劉高程，走過去搭著金忠的手：“老夫今日得了一些西洋物件，你們年輕人可能會喜歡，賢侄過來看看可有中意的。”

金忠伸手，說道：“那就勞煩劉伯伯帶路了，小侄先行謝過。”

錢康和劉高程對視一眼，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跟在金忠後面。

劉高程雙手合併，只豎著食指和中指，衝錢康嘿嘿一樂，猛地戳向金忠屁股縫。金忠猛地向前挺起身子，扭頭就要削他，誰知一回頭就看他們二人在衝自己豎大拇指。特別是錢康，雙手舉著大拇指並在一處，衝他擠眉弄眼十分滑稽，金忠火氣頓消。伸手摸摸錢康的腦袋，又把頭轉過去繼續跟著劉老爺往前走。

錢康行為乖張，但是一張臉長得端端正正十分秀氣，少年未長開的臉，有一種雌雄難辨的美，十分耐看。金忠就對這種長相乖巧的沒有抵抗力，錢康老倚著這點用他給自己善後。

很快，他們就來到一個庫房，劉老爺拿著鑰匙開啟庫房鎖，把門一推，一屋子各式各樣的西洋玩意兒映入眼簾。

劉高程和錢康齊齊發出：“哇~”的驚歎聲。

劉高程矮著身子從他爹腋下先行擠進去，嘖嘖感慨：“爹你不地道呀，有這些好東西連我都瞞著，你這是拿我當外人呀。”

錢康跟在劉高程屁股後面鑽進去，也嘖嘖兩聲：“哎，不能這麼說咱爹，咱爹這不就不拿咱當外人了嗎，你看看咱們這一屋子寶貝，可真是……真是……好看。”

金忠見錢康真是了半天也沒想出形容詞，就落一好看結尾，給他逗樂了，這都什麼水平。

劉老爺鬢角青筋直跳，面上卻一臉和善地衝金忠說道：“小兒頑劣，讓賢侄見笑了。”

這話說得就昧良心，這幷州誰不知道‘幷州四害’：錢康、劉高程、金忠、宋慎言四個那是出了名的惹人厭，就屬這個金忠最害人，仗著他爹是鎮國將軍，誰也不敢惹他，被他嚯嚯了還得讓上三分，連狀都不敢向他家人告。

要說這四害裡還算不錯的，就是宋慎言了，武林盟主為人和善，宋慎言惹了事，宋盟主賠錢賠笑總要讓對方舒坦幾分。

錢康和劉高程兩個，幹啥啥不行，找事第一名。錢康家是幷州首富，劉高程家裡是開錢莊的，那錢財更是多不勝數。按理來說商賈地位不高，但是耐不住人家太有錢有本事呀，誰知道上面有沒有人罩著，也是不敢惹。

陛下重用鎮國將軍，送了數不清的賞賜，但凡入了聖元國的新鮮寶貝，鎮國將軍府鐵定能找到。所以雖然面對一屋子寶貝，金忠卻是沒多大興趣。他挑了個懷錶向劉老爺道了謝，就守在劉老爺身邊看錢康和劉高程掃蕩。

劉高程掀開衣服，往懷裡裹各式寶貝，連後背都沒放過，小點的寶貝從後脖頸塞進去，後腰填得鼓鼓的。

錢康見他塞了那麼多，乾脆自己不拿了，見劉老爺面色泛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湊到劉高程跟前小聲說道：“你差不多就得了，你看你爹那臉色。你現在在他眼裡就是逆子，懂不懂。”

劉高程瞄了他爹一眼，被那眼神嚇得一激靈，趕緊背過去，拿著八寶盒的手又放下了，跟錢康說：“我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拿的，你看這八寶盒少說也值萬兩，那裡面肯定是個大寶貝。”

劉高程拽著錢康貼著牆邊繞到門外，錢康出了門，嬉皮笑臉地衝劉老爺道:“伯伯，我這次就不拿了，我那份就先留著，等下次我想要的時候，讓高程帶我來拿。”說完也不等劉老爺回答，拔腿就要跑。

金忠見他倆出了門，也想走，遂說道：“那小侄也先告退了，劉伯父留步。”

說剛說完，就被錢康拽了一個趔趄，三個人風一樣旋出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