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古墓畫像

劉瑾捧著錦盒的手指微微顫抖，沿著皇宮最幽深的迴廊向冷宮走去。月光被高牆切割成碎片，斑駁地灑在青石板上。他身後跟著兩名小太監，每人手中提著一盞慘白的燈籠，照得三人臉色青白如鬼。

“劉總管，這次...這次不會又...“一名小太監聲音發顫。

“閉嘴！“劉瑾厲聲喝止，卻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十六年來，往冷宮送東西的太監已經換了七批，每個回來的人都活不過三日。宮裡有傳言，說冷宮中關著個吸人精氣的妖女。

三人停在一座荒蕪的院落前。院門上“靜心苑“三個字已經斑駁不清，門環上纏著九道玄鐵鎖鏈——這是當年全真教掌教親手佈下的禁制。

劉瑾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把造型古怪的鑰匙。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他彷彿聽到院內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嚇得他手一抖，鑰匙差點落地。

“陛下的東西...必須送到...“劉瑾喃喃自語，像是在給自己壯膽。

院門“吱呀“一聲開啟，一股陳腐的黴味撲面而來。院內雜草叢生，唯有一株老梅倔強地開著慘白的花。正屋門窗緊閉，窗紙上映出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

劉瑾示意兩名小太監留在院中，自己戰戰兢兢地走到屋前，將錦盒放在臺階上：“娘...娘娘，陛下讓老奴送東西來了。“

屋內寂靜無聲。

劉瑾等了片刻，見沒有回應，如蒙大赦般轉身就要離開。就在這時，屋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隻蒼白的手伸出，將錦盒拿了進去。

“告訴皇上...“一個沙啞的女聲從屋內傳出，“十六年了...他還是不敢來見我麼？“

劉瑾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冰冷的石板：“娘娘恕罪！老奴...老奴只是奉命...“

“滾吧。“女聲冷冷道，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劉瑾連滾帶爬地退出院子，兩名小太監早已嚇得面無人色。三人剛出院門，就聽見院內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接著是女子痛苦的呻吟。

“總管...我們要不要...“小太監哆哆嗦嗦地問。

“想活命就快走！“劉瑾厲聲道，頭也不回地往光亮處跑去。他沒看見，在他身後，一縷黑血正從門縫中緩緩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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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終南山活死人墓

楊過站在古墓入口處，望著那塊熟悉的石碑，心中百感交集。十六年了，自從與小龍女在絕情谷分別，他就再未回過這裡。石碑上“活死人墓“四個大字依然清晰，只是多了些歲月的痕跡。

“龍兒...“楊過輕撫石碑，彷彿能透過冰冷的石頭感受到愛人的溫度。他深吸一口氣，施展輕功向墓中掠去。

墓道幽深曲折，但每一寸楊過都記得清清楚楚。他熟門熟路地避開機關，很快來到主墓室。月光從頂部的縫隙灑落，照在石棺上——那是當年祖師婆婆林朝英長眠之處。

楊過突然僵在原地。石棺旁的石壁上，赫然掛著一幅他從未見過的畫像！畫中是兩名長相一模一樣的白衣女子，一個冷若冰霜，一個溫婉可人。兩人腰間各佩一枚玉佩，正是那對龍紋與鳳紋的玉佩！

“這是...“楊過湊近細看，發現畫像右下角題著“朝英自畫像，贈雙徒“，日期是六十年前。

“雙徒？“楊過心中一震。他一直以為古墓派只有祖師婆婆林朝英一人，從未聽說過她有什麼徒弟，更別說是兩個！

他急忙在墓室中搜尋更多線索。在一處暗格中，他找到一本發黃的冊子，封面上寫著《玉女心經補遺》。翻開第一頁，幾行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餘收雙徒，一名莫愁，一名莫憂。莫愁性烈，傳之以鳳佩；莫憂性柔，授之以龍佩。雙佩合則功法大成，分則兩傷...“

楊過手一抖，冊子差點落地。李莫愁！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赤練仙子“！可她不是被逐出師門的叛徒嗎？怎麼又成了祖師婆婆的徒弟？那“莫憂“又是誰？

繼續往下翻，楊過發現了更驚人的內容：

“...莫憂與全真教弟子周伯通私定終身，珠胎暗結。餘為保全兩派顏面，命其隱居終南山後谷。後產下一女，取名...“

字跡在這裡被一大片血跡遮蓋，再也看不清。楊過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龍兒就是那個孩子？那她的母親“莫憂“現在何處？

突然，墓道深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楊過警覺地轉身，君子劍已然出鞘：“誰？“

一個黑影緩緩從暗處走出。月光下，冷青霜蒼白的臉如同鬼魅，她手中細劍泛著寒光：“楊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楊過劍尖直指冷青霜咽喉：“你跟蹤我？“

冷青霜不答，反而看向那幅畫像，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很美的畫，不是嗎？“她突然挽起左袖，露出手腕內側的一個玉蘭花印記，“你認得這個嗎？“

楊過如遭雷擊——這個印記，與小龍女身上的分毫不差！

“你...你到底是誰？“楊過聲音發顫。

冷青霜詭異一笑：“我是誰？我也想知道。“她突然按住太陽穴，面露痛苦之色，“每次看到這些古墓的東西，我的頭就...啊！“

她猛地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個猙獰的烙印——那是一個“奴“字！“十六年前，我被人在頭上紮了七根金針...很多事記不清了...“她痛苦地蹲下身，“但我知道...畫上那個拿龍佩的女人...她是我...“

話未說完，冷青霜突然暴起發難，細劍如毒蛇般刺向楊過心口！這一劍快得匪夷所思，楊過倉促格擋，仍被劃破肩頭，鮮血頓時染紅青衫。

“你！“楊過又驚又怒。

冷青霜眼中已恢復冰冷：“陛下有令，帶你回去。若敢反抗...“她左手一翻，亮出一個小瓷瓶，“這是'七絕腐心丹'的解藥。你想救冷宮裡那個女人，就乖乖跟我走。“

楊過心頭巨震：冷宮裡的人是誰？為何需要解藥？難道...

就在他分神的剎那，冷青霜劍勢突變，一招“冷月窺人“直取他咽喉。楊過倉促閃避，卻不防她左手彈出一蓬細如牛毛的金針！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白影從墓頂裂縫飛掠而下，袖袍一卷，將金針盡數收走。來人輕飄飄落在楊過身前，白鬚白髮，正是老頑童周伯通！

“小丫頭，用我教你的功夫害人，可不地道啊！“周伯通難得一臉嚴肅。

冷青霜見到周伯通，如見鬼魅，連退數步：“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