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長安宮

皇后被廢不過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便人走茶涼，真是唏噓……

這時宮殿的門從裡面推開，是皇后的貼身丫鬟，她看見我一愣試探性的問道，“十五姑娘？”

我微笑道，“珍珠姑娘，別來無恙啊～”

她立馬笑道，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十五姑娘怎麼有空來長安宮，可是……有什麼好訊息……”

“娘娘呢？”我假笑著，她們的境況可是不怎麼樣，不然曾經高傲的人也不會如此。更何況她之前面色紅潤體態豐腴，如今整個人憔悴了許多，面色萎黃暗淡，也瘦弱了許多。可見這冷宮的日子有多不好過……

“娘娘……她……”珍珠猶猶豫豫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在門外守著，我進去看看娘娘。”我冷聲吩咐，不願意與她周旋。

“是！”

我推門進去，裡面的陳設佈局和之前的宮裡倒是相似，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早就沒了當時的榮華富貴金玉滿堂。只是幾件破落擺件，宮女都瞧不上眼的東西。

屋內並未瞧見皇后的影子，我慢慢的走進屋內，在一個角落裡找見了她，她頭髮散亂衣服破舊，神情渙散的縮在那裡，早就沒了早日的風光無限。

我低頭俯視著她，悄聲問道，“皇后娘娘可還記得我？”

她抬起頭眼神從混沌逐漸變得清明，“你是……皇上身邊的那個宮女？”聲音暗啞，突然又不太正常瘋癲的唸叨，“你來幹什麼？你怎麼不去死？當初就應該把你殺了……”

我好笑的看著她，“娘娘這是怎麼了？怎麼如今出此落魄？處死我啊～那娘娘現在恐怕是沒這個本事了，我要是娘娘當初想殺死我的時候就應該立馬動手，這機會可是轉瞬即逝……”

她低著頭不看我，只是看著指甲，時不時的撥弄撥弄頭髮。誰又能料到當初高高在上的皇后會落到這步田地，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吧！

“皇后可記得李玉紅？”我終於問出我久久難以釋懷的事情。

“李玉紅？”她歪著腦袋仔細想著，過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不記得……”

“呵～哈哈哈……”我看著她的模樣覺得無限悲哀，我的嬤嬤死了！被她們折磨致死，皇后如今卻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我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我，“娘娘～那我今天就好好的告訴你李玉紅是誰！李玉紅是這宮裡的嬤嬤，她在這宮裡待了三十多年了，比你做皇后的時間還要久。”

“兩年前，御花園你與如今的太子妃～哦不，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為了一個茶碗將人活活打死，你知道嗎，她死的時候連口棺材都沒有，就那麼被扔在亂葬崗裡了。”我看著她如今的模樣，心中充滿了憤怒，卻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太子妃……屍體？”她神智似乎還在，死死拉著我的裙襬搖晃，“怎麼回事？”

“娘娘還有心情問別人啊～”我的語氣彷彿像個惡人一般，“那我就告訴你，你親自挑選的太子妃已經死在了大火裡……”

我盯著她神情變幻莫測幽幽的開口，“還有太子……也在那場大火裡……”

她猛地拉住我的衣領聲音嘶吼，“你說什麼？太子怎麼了？告訴我……太子怎麼了……”

“娘娘當心，太子還沒死，不過是燒傷了而已，性命無憂。不過啊……這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太子的造化了。”我抓住她的手一把推開她。

她神情呆愣，搖晃著頭，嘴裡嘀嘀咕咕。

我嘲笑般的看著她，“皇后娘娘不必在這裡裝模作樣，你就算發現有人在你這裡做手腳又如何？”

她神情未變我又繼續說，“可皇后娘娘不覺得最近越發嗜睡、精神不振、胃口不佳，偶爾也記不得發生什麼了嗎？”

她震驚的看著我也不再裝，顫抖著指著我，“是你……是你……”

我揮開她的手，咄咄逼人道，“皇后娘娘就算知道是我又能怎麼樣呢？”

“我去告訴皇上，讓皇上處死你！”我恨恨的看著我，“娘娘覺得還能走到皇上面前嗎？”

我看著她的模樣心裡並沒有很痛快，“我告訴你，你不光沒辦法我還要你看著你最愛的兒子如何從上面跌落下來，你重視的權貴如何離你而去……”

“你要把我兒子怎麼樣？我和你拼了！”她站起身突然衝門口喊道，“珍珠～珍珠～你死哪去了！快滾進來！”

不多時，珍珠推門而進，慢悠悠的走進來，“娘娘有何吩咐？”

“你怎麼讓這個人進來的？快把她給我趕出去，然後趕緊去告訴皇上這個人要謀害太子，去給國相寫信告訴他保護好太子。”皇后吩咐著，倒是有了往日的幾分威風。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並不慌張，珍珠雖然答應下來但並不行動，只是在一旁等著我。

皇后看看珍珠又看看我，恍然之間明白了過來，“好啊～好啊～珍珠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我！”皇后沒有想到，珍珠一直跟在她身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珍珠語氣平淡，“皇后娘娘不會還當自己是皇后吧～您是皇后時便時常打壓我，但那時拿到的賞賜還算可以，我也就忍了。可如今呢？在這暗無天日的長安宮裡和冷宮有什麼區別？您脾氣還是像從前一樣大，吃穿用度都不如一個二等宮女，娘娘覺得我憑什麼在這裡受著您的氣，還要聽您的吩咐？審時度勢，可是您教我的。”

“你……”皇后氣得連連後退。

我上前一步，“不然皇后以為是誰給您下得藥，您真的以為就算是不吃那些送來的東西就能躲過？這宮中您的仇家可不止我一個，躲得過一時躲得過一世嗎？”

“我就是要你親眼看看，當初作惡多端，視人命如草芥的下場，你最重視的東西離你而去是什麼滋味？你不要以為還會有人來救你，他們都自身難保，珍珠會將訊息都帶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