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熬好後,天都開始矇矇亮了,程太醫聽聞便拎著藥箱過來了,他到時我正服侍著沈硯秋喝藥。

“王爺換藥了嗎?”

“喝完藥該換了,中間又換了一次,傷口已經不化膿了。”我回答道。

“中途有發熱嗎?”

“按照您的方法退熱後,就沒有在反覆了。”

“那就好那就好,好在王爺身子骨硬朗。這期間千萬不要在亂動或是動武,以免傷勢加重,到了夏天這傷勢就更不容易好了。”程太醫說道。

沈硯秋一開始喝藥還磨磨唧唧,見有人過來自己拿起藥碗便一飲而盡,“多謝程太醫。”

“王爺客氣,都是臣份內之事。”

我只能說這個程太醫還是很厲害的,沈硯秋那麼大的一個口子沒有縫合就硬生生的止住血了,還得是老中醫行!

程太醫看了沈硯秋的傷口,親自給換了藥,告訴接下來只需要半天換一次就好。

程太醫走後,這人非要下來走走,說什麼都不在床上躺著了。

“那讓你的兩個侍衛帶你在營帳裡走走,順便去上個茅廁什麼的。”這人從昨天中午受傷到今天凌晨就沒上過廁所。

沈硯秋許是讓我猜中有一瞬間的羞赧,“那你幹什麼去?”

“王爺,您是休息好了,我自從來了這邊哪裡休息過?我要回去補個覺了,這個時間我是又累又餓。”還信誓旦旦的說會偷懶,這都快忙死了。

沈硯秋聽到這話,似乎才意識到她一直沒休息,自己醒來她便在,他為自己這樣晚意識到這件事而感到愧疚,再仔細看春杏已經滿臉疲憊。

“那你就在……那你去休息吧!”沈硯秋本打算讓春杏在這裡休息的,但忽然想到這裡不是王府,根本沒有多餘的地方給她休息。

“嗯,王爺您回來就好好休息,不要到處亂走。”我實在不放心又湊近沈硯秋,只用我們兩個的聲音說道,“你這個時候千萬別逞強胡來,不要因為你的傷影響我們的計劃,你若是行動不便可怎麼辦?”

對於沈硯秋受傷這個事來說變故還是很大的,我可不希望在他身上出了岔子。

等我睡醒過來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到皇上那裡敘述了沈硯秋的情況,之後便到沈硯秋的營帳了,剛走到那就發現營帳外面多了許多生面孔。

“這些人是?”我問到沈硯秋的侍衛。

“各家聽聞我家王爺清醒了,就全都過來探望了。”

“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嗎?”這人也太多了。

“有的,不過我家王爺之前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了,現在的情況沒辦法推,這都是來的第三波人了。”侍衛小聲告訴我。

“什麼?別告訴我你家王爺從我走的時候就沒休息?”這都快中午了。

侍衛點了點頭,“我沒勸動王爺,您可能不太瞭解我家王爺的性格,這早晨剛要休息就有人來了,我家王爺是個體面的人……”

我可是太瞭解你家王爺,這不就是大犟種嗎?純純有病!

“早晨吃東西了嗎?喝藥了嗎?”

“吃了一點點東西,咱還沒喝,一直沒送進去。”

“拿過來給我!”真是服了,這還因為這幫虛情假意的人都不顧自己的身體了。

我端起藥盤,貼近藥碗的溫度已經不那麼熱了,我看了看人群示意侍衛給我開路,走過去一把掀開簾子。

“王爺,該喝藥了。奴婢剛從皇上那邊過來,他囑咐我一定要叮囑您按時喝藥,不然奴婢的腦袋就要不保了。”我瞪了一眼沈硯秋,這人真是氣死人了。

“先拿下去吧~一會兒再喝!”

“王爺,這碗藥都熱了三遍了!奴婢知道您和各位大人有要緊事要談,可皇上若是怪罪下來,奴婢總是有罪的,定會將今天的事情如實講給皇上的,讓皇上知道奴婢也是盡心盡力的。”我帶著哭腔痛道。

我就不信我這話一出來,還有誰這麼厚臉皮待在這裡,老孃皇上都罵了還怕你們不成!

這話一出,營帳內鴉雀無聲,我剛準備哭出來就有官員說了告辭的話,緊接陸陸續續就有官員告辭了。

待人走光了後,我挺起腰身,將藥遞到他面前,“快喝,不然涼了。”

沈硯秋見春杏變臉極快,此時臉色並不是很好,十分順從的接下來藥碗喝了進去。

我見他將藥喝完,讓侍衛把東西送出去,營帳裡再沒有其他人,“沈硯秋,我平時怎麼沒發現你這人這麼愛結交人?你這個時候倒是來勁了,平時都不參加各種宴會的人,倒在自己病房裡結交上了,你告訴告訴我你這腦袋裡都裝了什麼?”

我是真的生氣,這人的腦回路我真的不理解。

沈硯秋被說的一愣,只能坐在床上不吭聲,他能說什麼?他也沒想到這小宮女膽子這麼大,這麼多官員她是一點都不怕。

我深吸了一口氣,靜下來仔細想想沈硯秋這麼反常的做法應該有他的理由,“你說說,我到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不生氣了?”

“生氣!”

“我這麼做無非就是聽到風間被埋伏,想知道這幕後的人是誰,那麼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沈硯秋眼裡冒著寒光。

“你的意思是埋伏你的人就在今天來看你的這些人裡?那這也太多了吧!”今天好像大部分來春獵的官員都過來了。

“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跟風來的,覺得別人都來了他不來不好,面子上過不去。”

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剛才的畫面,的確有好多人站在那邊看樣子很忙但不知道在忙著什麼,十分不知所措的樣子。

“那最有可能來的人是哪一波?最開始的那裡面?也不太可能就撞在這上面,那最有可能的是第二部分的人?”

沈硯秋點了點頭,“也不全是,畢竟哪裡都有混水摸魚的,我得罪了哪些人根本就記不清了,不過誰的把柄在我手裡我還是很清楚的。這裡面都有,不過敢動手的也就那幾個。”

“那你有沒有記他們事情的那種本子,專門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