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殿試

沈硯秋回去的路上，滿腦子都是春杏膝蓋處的傷痕，那一處明顯比其他地方腫很多，她說沒事。怎麼會沒事呢？那麼重的傷肯定是之前就落下的，之前他竟然都沒有瞧出來她受傷了。

再之後的日子裡，沈硯秋總是有意無意的打聽是不是有很厲害的骨傷醫師，他沒辦法想象春杏那樣的一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樣子。

很快殿試的日子就到了，說實在春杏還是很激動的，畢竟她這幾輩子加起來都沒有見到這樣的場景。殿試哎～這些學子都是千挑萬選，經歷重重選拔上來的。可比考公考編都要難上多倍的，倒是要看看這些人有多厲害。

參加殿試的人有一百多人，他們要先領到自己的號碼牌然後進入殿內抽選試題，整個流程下來還是很嚴謹的。殿內除了考生還有官員，等考生答完在現場評判，整場下來也是十分耗費心神的。

當然殿試還會準備一些吃食，不然這些考生答到一半暈倒怎麼辦，官員也會來回巡視，這個時候一般就不會有人作弊了。幾位皇子也過來一同觀看，主要是學習。

我站在上面掃視一圈，發現了前世的那個狀元，在認真的答題，別說長得還是不錯的。也不知道今年的探花郎是誰，上一世的探花郎實在不怎麼樣。

不得不說，這個過程實在是煎熬，又累又困的，站的腿都酸了，還不能動一動。我望向沈硯秋他脊背挺直坐的端正，厲害！我再一看老皇帝，怕是要坐不住了，徐公公看樣子也不太行了，找個理由溜走吧！

我朝徐公公使了眼色也不知道他看沒看懂，不管了，“陛下，到時間喝藥了。”

皇帝一愣，我向陛下眨了眨眼，好在陛下立即懂了我的意思。我和徐公公一左一右將皇帝扶了起來，這坐久了也是很難受的。

我瞥見沈硯秋向我們這邊望過來，我狡黠的笑了笑，自己在這待著吧！你可不能走，你走了別人可不一定使不使絆子，你的狀元郎說不定就換人嘍～

我和徐公公自己皇上三人走出來，“十五，還是你聰明，不然朕的屁股都要做開花了。那有子安盯著肯定沒什麼問題，他還年輕我這把老骨頭是坐不住了。”

“陛下，也就是你慣著她，什麼餿主意，想走還需要什麼理由？如廁都比喝藥強。”徐公公笑道。

“徐公公，您怎麼還拉踩麼？我這主意好不好不重要，能出來才重要。”我十分不贊同他的說法。

“對對對，能出來才最重要，陪朕去御花園走走。”

我們隨皇上到了御花園，春天到了，這御花園的人也多了起來。有妃子領著孩子在這玩耍，皇上見狀趕忙避開了。倒不是不想見到，畢竟這傳出去不太好聽，只要稍微一打聽都知道今天殿試，皇帝卻跑來御花園。好在只有我們三個人，要是皇上的儀仗也跟著出來，肯定會被發現的。

陪著皇上出來走走，差不多就回到殿內了。沈硯秋看我的眼神透露著埋怨，別問我怎麼知道的，這狗東西臉上有點表情都是很明顯的。

“徐城，你瞧瞧子安的表情，肯定現在十分不爽我們出去。”皇上偷偷跟徐公公說道。

徐公公向下面看去，“有嗎？王爺不是一直都是這個神情嗎？”

“嘖～你怎麼這麼不瞭解子安，還是和平常有些區別的，肯定是不高興了。”皇帝幸災樂禍的說道，這小子什麼樣子他清楚的很。

一人一道策論，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考試時間到了那刻各位考生表情還真是精彩啊～我真真的是體會到當監考老師的感覺了。

這些試卷定然不會全都到皇上的手裡，出題官和閱卷人會將所有的試卷分等評級。到皇上手裡的一般都是甲等的試卷，所謂的狀元也會從這裡面出來，這也是唯一一個可以操作的地方。但今年有沈硯秋在，他親自監督審批，很難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動腳。

皇上看著手裡的試卷，時而皺眉時而舒顏。我發現這能不能選上完全憑藉皇帝的主觀想法，若是皇上單純不喜歡這個人的觀點，就算合理精彩也沒有辦法。好在，皇帝沒什麼偏激的想法和政策偏好，只要是能為百姓辦事的，激進還是保守都沒所謂。

皇帝與沈硯秋在房中看這些試卷就看到了很晚，這茶也是喝了一壺又一壺，果然做什麼都是不容易的。後面徐公公就去休息了，他身子有些撐不住了，還是囑咐我備著點吃食，這兩人的身體是受不住的。

兩人將試卷都看完後，我將早就備好的熱茶和糕點拿了上來。

“陛下王爺，少吃一點，暖暖胃。”兩人本不打算吃的。

沈硯秋看著春杏略顯疲憊的神情還是賣了她的面子，而皇上是難得見沈硯秋在他這裡吃東西也跟著吃了一點。

“子安，今年的這些人你覺得怎麼樣？”

“就從試卷上來看，有些人還是很有想法的。”

皇上也點了點頭，抽出一張試卷問道，“你瞧瞧這個。”

沈硯秋仔細看了那張試卷，頗有微詞，“他這回答倒是大膽，可知想要實施起來有多難。”

皇上並不贊同他的看法，“朕倒是認為年輕人就該有這種想法，連想法都沒有又何談實施。當年你不也是這般，怎麼這個時候還說起別人來了？”

“陛下，臣那個時候能做到是因為臣的家世還有您的支援，以及當時情況不做百姓就更難了。如今百姓安定，能不能經得起這樣的改革和變動還要兩說。”

皇上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試卷，“朕又怎麼會不知道，可子安不破不立的道理你比誰都要清楚。就算他做不到，不是還有你呢嗎？”

“陛下……”

皇上擺了擺手，沒有讓沈硯秋再繼續說下去。

“子安，朕就算是不再年輕依舊敢想，這個國家才會變好，什麼東西都不是一成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