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沈硯秋那雙幽暗的眸子,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名字啊~那可多了。跟在八公主身邊時奴婢叫小白。”那是她死了的貓曾經的名字!

“跟在十一皇子身邊時,奴婢叫蛐蛐兒。”那時候他最喜歡鬥蛐蛐兒

“跟在李貴妃身邊時,奴婢叫豔兒。”因為皇后不為人知的的乳名叫這個。

“還有很多,如今跟在皇上身邊,隨了養心殿的規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白露。”

“叫奴婢什麼都可以,或是二位也可賜奴婢個名字~”

兩人良久都沒有聲音,七皇子緩緩開口,“你……就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自己的名字……

“在入宮之前我叫春杏!”現代的名字……太久遠了,也已經記不清了。我到現在似乎都分不清哪個是莊周哪個是蝴蝶了……

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的春杏。

“好,那我們便叫你春杏吧!”七皇子似是鬆了一口氣。

這宮牆關住的豈止滿園的的春色啊……

我回到下房,慶幸沒有錯過晚飯,要是因為那兩個瘟神餓肚子可就不值當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打工人的一天就是為了這口吃的而已,不得不說養心殿的餐食是好吃的。

晚上躺下的時候,就在回想今日的事情。七皇子季嶼川在皇上的幾個皇子中並不出彩,甚至可以說十分透明。然而攝政王沈硯秋年紀輕輕便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能力可見一斑。

從兩人的談話來講關係十分密切,看來攝政王能快速走到這個位置恐怕也少不了七皇子的手筆。從明面來看太子雖頑劣但背靠皇后,皇后的父親是當今的丞相,就算要廢后立業也要問問丞相一黨。

能和太子匹敵的便是三皇子季嶼風,李貴妃之子,其兄便是鎮守官家要塞的威遠將軍。且三皇子能力出眾,無論文才武學都是太子比不上的,所以在朝中也有不少的擁護者。

可如今看來這暗地裡還有不少七皇子的人,不然他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妄議皇位。上一世的宮變中完全沒有七皇子這號人,這究竟有沒有他的手筆也不得而知。

可無論朝堂波譎雲詭,這一切還要看當今聖上的態度。雖然皇上的身子骨不行了,但腦子還算清明。

她若是想要在逆境中謀份生存,便要往上爬一爬嘍~她本來想著就這樣也挺好的,能活下來就挺不錯的,可如今的情況不允許啊!

我最近的目標應當是好好的睡一覺,明天還要早起上工!想著便睡了過去!

而這邊的兩人便沒有那般好受了,根本就沒有心思睡覺。誰能想到他們兩個武功都不錯的大男人,竟然還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宮女給偷聽了,最關鍵的是毫無察覺。

丟臉,簡直是丟臉!

所以兩人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提起這茬。

沈硯秋對於小宮女所說的事情還是有幾分相信的,按照他們的情報來看,皇上的身體的確不太好了,不然他們兩個也不會討論奪權的事情。

七皇子負責來查這個小宮女的底細,這個小宮女在知道兩人身份的時候還能夠如此鎮定的來求個機會,實在不像深宮裡的人。若是其他勢力養在宮中的人,也必定有跡可循。

可無論是或不是,最好的辦法就是留在身邊。所以兩人決定還是先觀察一下,看看下次見面,這個小宮女還有什麼想法。她所說的計策是兩人之前想過的辦法,如今被她提及,想來試一下也不是不可行。

還是早做安排為好……

養心殿人手很多,但這些人也都算是皇上近邊的人,雖然沒有明確規定,但宮女太監的地位也是要比其他宮高上一些的。

宮女由二十四節氣命名,春夏秋冬各六個人,春夏負責皇上的起居,秋冬則是負責跑跑腿傳達皇上的意思。每三人一組,晝夜輪班制。

二十四人沒有明確的分工和等級,但春夏的十二人自然是高於秋冬的,然而在春夏中春的地位要高於夏的,這也是我要爬到的位置。

養心殿除了宮女還有十三名太監,除去徐總管這位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還有十二名小太監皆是伺候的。而除了宮女太監還有近身侍衛和我們看不見的暗衛,我也是在宮變的時候發現的,這皇帝身邊竟然這麼多人。

白天和晚上的上工順序一般是不會變的,我是白天上工,自皇上下了早朝便開始一直到皇上晚膳結束。晚上上工雖然時辰顛倒到還輕鬆,皇上除了深夜會看奏摺到很晚,大多數的日子還需要宿在後宮,那時便輕鬆許多。在後宮的時候,多由後宮妃嬪宮內的丫鬟伺候,她們對我們還是很客氣的,這個時候找個地方偷懶睡一會兒也是沒問題的。瞧瞧,就算都是同級的丫鬟也分等次的。

當今的聖上仁慈,對我們這些下人不會太過苛責,甚至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畢竟伴君如伴虎。

一想想今後的日子,我便開始心煩意亂。

我站在養心殿外,這晚夏的日頭還真是毒的很。

好在我等到了一個機會,一個賭皇上不會砍頭的機會。

這日我照常的在收拾偏殿的書籍,她們嫌棄這份差事枯燥便都不願意做,我喜歡的很因為可以偷偷看書,這裡的書大多外面瞧不到呢~

我是胎穿,儘管接受這個世界的語言文字很費力但已經算是好的了,認識這個世界都是從這些書中來的。這宮裡最不缺書,缺的是讀的機會,好在我的運氣不算太差。

我收拾的入神,因為平時我也可以收拾很久,並趁此機會讀書。可我今日卻聽到皇上屏退其他人 , 偷偷瞧去是太子近前。

我未來得及退出便悄悄的退到書架後,聲音並不真切,但奈何太過安靜,我這耳朵又該死的靈敏。

皇上要派太子去修繕黃河,河水衝破堤壩下游的百姓沒了家,四處流散需要安頓。

太子似乎不太情願但還是接了下來,皇上坐在椅子上看著太子的背影出神,整個人愈發的蒼老。

此時,我不合時宜的弄倒了桌子上的書。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