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新仙京,沒有君吾坐鎮了,帝君之位一直空缺,上天庭群龍無首,很多神官躍躍欲試,想去坐,又不敢坐。畢竟現在要說能力最強的,當屬謝憐;法力最強的,當屬謝憐;靠山最硬的,當屬謝憐……

縱使以前千般看不上謝憐的,現下也沒有或者說不敢,對謝憐再有什麼意見了。整個上天庭幾乎所有的神官,可都還欠著謝憐背後之人的錢呢。

謝憐背後之人,有錢有權有能力,錢錢比不過,打打不過。再說謝憐自己,本就是繼君吾之後最先飛昇的武神了,一共飛昇了三次,可見實力不可小覷,破了兩道咒枷之後,所有的法力盡數恢復了,現如今是帝君的最佳人選了。

裴茗和靈文也是找謝憐說過好幾次了,上天庭也不能一直這麼無主下去啊,但是謝憐卻始終無意於帝君之位。縱使謝憐無意於帝君之位,但也沒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了,所以這帝君之位便一直空缺。

雖說沒有真的坐上帝君之位,但是但凡有什麼事,眾神官還是都會問問謝憐的意見,幫忙出出主意,解決解決問題。

對此謝憐自是沒有什麼意見的,本來他便好說話,但是花城就不同了,那些神官天天大事小事破事爛事,什麼事都要找謝憐,導致謝憐很忙,一來他心疼,二來他們獨處的時間就少了,故而花城對上天庭一眾神官是厭惡至極。

本來,今日謝憐與花城說好了,要一起去太蒼山仙樂皇陵的,算是花城見“岳丈岳母”的重要日子,但突然收到通靈要去一趟上天庭,導致花城的重要日子又被擱置了,心中不免對上天庭更加厭惡了。

“三郎……對不起……待處理完了我們再去,好不好?”謝憐在花城懷裡抬起頭來看著他,只有稍微委屈一下花城啦,靈文通靈來的急,想來又是出大事了。謝憐心裡也覺得挺對不住花城的,語氣也帶有一點撒嬌討好的感覺。

“哥哥永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花城手輕輕撫摸著謝憐的後背,雖然依然笑著,但謝憐知道,眼裡並無笑意,而是陣陣寒意,想來花城肯定是很生氣的。

“好三郎……不要生氣了……”謝憐把腦袋在花城胸前蹭了蹭。

“我怎麼會生哥哥的氣呢,我不會的。”花城柔聲說道。謝憐心道,你不管生誰的氣,那也是叫生氣。

須臾,謝憐道:“那不然……三郎與我同去上天庭?”

花城道:“甚好。”

如今的神武殿上方空著,沒有人去坐上那個位置,眾神官依舊站在原來自己該站的位置,除了上方不一樣,其他似乎什麼也沒變。

謝憐剛一到神武殿,就被站在最前方的裴茗招呼著上前去,眾神官倒也自覺,都自動給謝憐……嗯……以及身後的花城讓開了一條路。

“太子殿下。”靈文拱手道。

“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著急?”謝憐被靈文和裴茗招呼到了最前方面對著眾神官,而花城則是直接坐在了後方臺階最上方的那一層,猶如俯瞰眾生一樣的姿勢,悠悠的開始玩起了金箔。

眾神看到花城居然坐在他們上方,還是那般姿勢和行為,心中不免隱隱不悅,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誰也不想當那個出頭鳥。

“殿下,今日你可曾收到過奇怪的祈願?”靈文看了一眼花城,並未多說什麼。

“血雨探花閣下,你這是何意?”裴茗看著花城那樣,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只是在等殿下,不用在意我。”花城頭也不抬,甚至連眼神也沒看一眼裴茗,悠悠的搭著他的金箔宮殿。

“額……那個……裴將軍,我與三郎有要事待稍後去辦,故而便於我一道來了。”謝憐看了看花城,雖然覺得他這樣好像是不太妥當,但又一想,花城豈非一直如此頑皮,而且今天也確實委屈了他,本來就生氣,所以怎樣都不算過分。

裴茗雖心中不悅,但也並未再繼續多說什麼,轉而對謝憐道:“近日我們幾個都收到了很奇怪的祈願,不知太子殿下是否也有收到?”

“哦?奇怪的祈願?何解?”謝憐一臉茫然的看著靈文和裴茗。

“各位武神殿的武神幾乎都有收到相同的祈願,言自己要殺了自己。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有收到類似的祈願?”靈文臉色露出了倦意,想來為此困擾好些天沒有進展了。

“並無收到過。”謝憐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道:“何為自己要殺了自己?”

原來,近日斷斷續續的,各方武神殿都有信徒祈願稱睡覺的時候會做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自己”,那個“自己”就一直各種威逼利誘讓自己死,威逼利誘不成就要動手殺了自己,導致好些信徒現在連覺都不敢睡,整日痛苦不已。

剛開始收到祈願的時候,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待去處理的時候,卻始終找不到何人作祟,好不容易昨日大家都有了一些線索,結果到了太蒼山之後,都斷了,然後大家才發現,原來不只是自己收到了該祈願,裴茗,風信,慕情,郎千秋,權一真他們所有人都一樣,都奔著一個地方去,去了看到對方也是略感驚訝,驚訝過後便發覺此事恐沒有那麼簡單。

“太蒼山?”謝憐聽到這個地址,隱隱覺得,可能,這事又是衝著自己去的,但為何自己又沒有收到這種祈願呢。

眾人皆點了點頭。

“殿下,恐怕……”風信欲言又止。

“不就是恐怕這東西是衝著殿下去的嗎……”慕情雙手環抱胸前翻了個白眼。

“你幹什麼一定要這麼陰陽怪氣的樣子!我真是操了!”風信不滿的衝慕情怒吼道。

“我實話實說而已。”慕情淡淡的道。

“你……”風信想上前去跟慕情理論,謝憐拉住了他。“殿下,你不要聽他說,現在這東西誰也沒見過到底啥樣,目的是啥也不清楚,一切只是猜測。”謝憐笑笑,並未多言。

“太子殿下,這就奇怪了,明明感覺像是……但為何你卻又沒有收到祈願?”靈文越發覺得這事很有問題。

“是啊,好奇怪,為什麼就我沒有收到……”謝憐尷尬的笑了笑。

一直在後面聽的花城似終於忍不住了,嘖了一聲,眾人皆看著他。

“所以……血雨探花你是知道些什麼嗎?如若知道,煩請告知一二。”靈文公事公辦的語氣拱手道。

“我只知道……”花城慢悠悠的吹散了剛堆好的宮殿,那些金箔還未落地便消失不見了。

眾人皆全神貫注的等待他接下來的話,只見花城站起身來,負手慢悠悠的走下臺階道:“你們很無用。”

眾人一聽滿頭黑線,還未待反應過來,花城的聲音又響起了。

“先不論這東西是與不是衝著殿下來的,你們那麼多神官,連個小小的祈願都處理不了,可不是無用?退一萬步講,就算是衝著殿下來的,你們這些人,哪一個殿下不是有恩與你們?哪一個人殿下沒救過?怎麼,光知道享受別的人恩惠,不懂如何報恩,豈非更無用?”花城笑著看著眾神官悠悠的道,全然不管所有人除了謝憐,全部都是沉著臉,臉色黑的跟碳一樣,氣憤的恨不得去扒了他皮。

“最後,有我在,試問有哪個不長眼的人神鬼怪敢招惹殿下?”最後這句,花城是眼睛微眯,斂了笑容,冷冷的說完,還瞥了一眼慕情。

眾神聽完臉黑的同時,嘴角還抽搐了。

“我說,血雨探花閣下……”裴茗似乎忍無可忍了,想衝上去找花城理論。謝憐又連忙拉住他。

“裴將軍!裴將軍息怒……咳……你知道的,三郎一貫如此,他其實是沒有惡意的。”謝憐又尷尬的笑了笑,眾人心道:只是對你沒有惡意而已,對其他人,那可是充滿了惡意!

“怎麼?裴將軍覺得我可有哪句說錯了?或者其他人覺得,我有哪句說的不對?”花城又冷冷的掃了下面的眾神一眼。

裴茗哼了一聲似是懶得再理花城了,雙手環抱胸前,閉目養神了,其他眾神皆是怒不敢言,那能怎麼辦,打也打不過,理論也理論不過,況且他還是大家的債主。仔細想想他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好像其實也並無什麼錯,故而眾神憤怒歸憤怒,但也無一人有任何異議。

“三郎……這……”謝憐轉頭望著花城,這事不管怎樣,他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反正我們不是本來也要去的嗎?哥哥。”花城歪頭衝謝憐笑了笑。

“那裴將軍,靈文,待我和三郎去太蒼山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大家都再注意聽一聽這些人的祈願,看還有沒有什麼新的突破口。”謝憐衝花城點點頭,他就知道,花城一定懂他心裡在想什麼,本來還覺得事先答應了帶三郎去皇陵見父王母后的,現在因別的事耽誤了,感覺挺對不起三郎的。不過好在三郎是懂他的,理解他的,並未因此不高興。

“那就有勞太子殿下和血雨探花了,有什麼發現可以相互及時溝通,通靈陣我又重新搭建好了,一切照舊。”靈文神色如常的道,說到通靈陣也並未有一絲其他的表情,彷彿當初毀陣的不是她。

謝憐笑著衝靈文點了點頭,便和花城一道離開了神武殿,留下一眾心裡憋屈的神官,想來都快內傷了,謝憐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祝福他們了,畢竟,對他而言,誰也沒有他的三郎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