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大陸。

蒙德城,風起地。

鷹翔海岸的一處小山坡上,一道人影站在樹叢旁,目光復雜的看著遠處的海岸邊。

眼底有激動,有遺憾,有釋然,更有濃濃的苦澀和怨念。

風吹過,捲起落葉搭在肩頭,黑色的長髮被風吹亂,男子卻似毫無察覺,依舊遠遠的看著那岸邊,一大一小兩人。

男子名為陳辭,他很想走過去,問問那黃毛小女孩,“你知道我這五十年是怎麼過得嗎?”

最後,他還是放棄了。

哪怕到現在,整整五十年過去了,他還是想不通,自己堂堂一個985高材生,竟然會猝死穿越到了提瓦特大陸。

難道,就因為前世的自己天天抱著手機爆肝原神十八個小號?

“可那不僅僅是一個遊戲,那是心靈的寄託與熱愛啊!”

當然,主要還是為了代肝的那點生活費呀!

那你說,穿越就穿越吧,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整個主角光環,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這樣的生活他也是願意的。

可偏偏命運如此捉弄人,不是主角也就罷了,來個執行官或者七星這樣的角色也行啊,實在不行,咱當個盜寶團也不是不行,畢竟也算是有組織有後臺的編制人員,可偏偏,穿越成一個他自己都沒見過的Npc。

要不是繼承了自己的英俊瀟灑,陳辭覺得他非得崩潰不可。

此時,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小黃毛和紙尿褲,陳辭忍不住想哭。

“你們可算是來了啊!”

五十年啊,他等了整整五十年,終於等到了故事開始的那一天,

這五十年的日子對他來說,完全是盲人摸象,要不是仰仗著系統,他覺得自己應該早就噶了!

眼下,一想到只要再完成這最後一個任務,自己便可以回去了,陳辭不免有些激動,激動過後,又有些深深地無力感。

原因無他,只因這最後一個大任務著實有些太離譜了。

需要他幫助小黃毛解決提瓦特的紛爭,讓一切秩序迴歸正常,說的簡單通俗一點,那就是小黃毛兄妹團聚,壞人除盡,好人一生平安!

你說任務簡單吧,那確實很簡單,可前世作為原神的忠實玩家,手握數十個小號的陳辭,他深深的明白這裡面的艱難曲折。

更重要的是,任務太長了啊,還沒法跳過,所以,他總有一種自己要重新再肝一遍的錯覺。

或許不是錯覺,而是事實。

陳辭深深的明白,無奈的嘆了口氣,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

畢竟,現在總算能看見曙光了,不是嗎!

“該出發啦,我們走吧!”

隔著很遠的距離,小派蒙的聲音卻很清晰的傳入陳辭耳中。

下意識的,陳辭恍惚的以為自己又開了一個小號,過上了那種囤球不抽卡的日子,悽慘悲涼卻又充滿期待感,自負的相信下一個歐皇就是自己。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陳辭猶豫片刻,放棄了跟上去的打算,也並沒有想上去套什麼近乎之類的。

自己遲早是要離開的,這一點他非常清楚,且一直堅信著。

算了算時間線,估摸著眼下小黃毛並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他也樂的清閒,畢竟來日方長。

隨手從路邊草叢摘下一段枝條,背過手將被風吹亂的長髮束在身後,幾個閃爍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蒙德城,天使的饋贈。

陳辭將手中的蒲公英酒一飲而盡,目光從斯坦利的身上收回,聽著他口中迷糊不斷的話語,內心忍不住嘆息一聲,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在查爾斯那結賬後,便離開了酒館。

斯坦利,與他前世所瞭解的一樣,燼寂海的倖存者,其真名漢斯·亞齊博爾德。

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所以才會始終放不下。

那無風的地方,徹底困住了他的後半生。

想到這,陳辭心中不免有些感同身受。

這五十年,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呢!

被困在這提瓦特大陸,為了有一天能夠回去,也為了能夠生存下去,完成著系統釋出的每一個任務。

結果呢,確實變強了,但名聲也臭了!

不過好在自己有先見之明,每次做任務都戴了個面具,也從不以真名示人,所以名聲壞掉的是愚人眾並不存在的十二席,與我陳辭有什麼關係?

其實,陳辭覺得這也不能怪他,誰讓這破系統釋出的任務機制特別奇葩,他實在是沒辦法頂著自己的名頭去做。

系統主打的就是一個,行好事,留惡名!

也就是說,每一次任務完成後,他都不能讓那人感激自己,必須要讓人對自己產生負面情緒,要讓自己的留下惡名,這樣自己才會變強,才算真正完成了任務。

於是每一次系統釋出了任務後,陳辭都要苦思冥想,要如何讓人不會感激自己,甚至怨恨自己。

比如有一次,系統的任務是讓他去解救榮光之風店主瑪喬麗,因為她的家裡起火了。

最後,火確實被他滅了,這就是系統釋出的行好事。

但為了留惡名,那時候陳辭看著對自己充滿感謝的瑪喬麗,靈機一動,無可奈何的走到陽臺,憋屈的拿起瑪喬麗的衣物,放在鼻尖聞了聞,還故意發出“桀桀桀”的笑容。

這不,瑪喬麗見狀嚇到直往後退,眼底的感激瞬間消失,還有一絲絲陳辭早已司空見慣的恐懼和厭惡。

他自然也不會怪誰,畢竟事情是自己做的,為了變強,為了能回去,他覺得都值得。

還有一次。

那是自己得到風之眼的那個任務。

任務的內容是讓自己去解救被眾人圍住的優菈.勞倫斯,衝突發生的起因也很簡單,是舊貴族與平民的矛盾。

說起來優菈確實很冤枉,所以系統派自己出馬了!

陳辭很快趕到,直接以武力鎮壓了為首的幾人後,剩下的人紛紛四散而逃。

隨後,看著優菈那傲嬌的小表情,還不等她開口,陳辭直接破口大罵,怒斥她這位舊貴族,各種尖酸的詞彙,怎麼噁心人怎麼來。

最後,在他的感知中,優菈對自己的感激已經徹底消散,這才揮一揮衣袖,從優菈身前消失。

甚至他能感受到優菈當時的想法。

“合著,你趕走那些罵我的人,就是為了親自來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