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雖然擴充套件到了三天,但依然很急促。

畢竟專門從事殯葬行業的專業人員只剩下了女老師曹穎一人。

其他人,只能從活著的人裡抽調。

還好趙鵬這裡的人手足夠,否則可能還要穿過喪屍大軍,回到米樂的駐地才能進行儀式。

那樣,三天就遠遠不夠了。

但全員新手,培訓起來,也是非常困難的。

幸樺算是整個營地裡為數不多的清閒人了。

他的任務早已超額完成,其他準備儀式物資的雜活又沒有人敢指揮他幹,他也樂的輕鬆。

晚上十點多,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駐地中心還亮著燈,照亮一大片區域。

幾百人圍在場地中心,剪紙的剪紙,寫禱文的寫禱文,做什麼的都有,熱鬧又嘈雜。

曹穎在場地中心忙的腳不沾地。

幾乎每一秒鐘,都有人喊她的名字。

就像是幾百只蚊子在你耳邊飛,嗡嗡嗡的聲音吵個不停,吵得你心煩不已。

大家都在問曹穎,自已做的東西對不對。

看曹穎無語凝噎的表情,明顯錯的離譜。

但曹穎還是調整好了情緒,溫聲細語的仔細說出錯處,並提供正確的處理方式。

末了,還要努力從各個角度,尋找出可以誇的地方。

好鼓勵此人繼續幹下去。

看著她滿頭汗的樣子,幸樺都忍不住替她覺得辛苦。

哎,希望米樂錢給夠了,哦,不對,是晶核給夠了。

和她相比,幸樺則清閒的不像話。

白天賞海景,晚上則賞月光。

順便看看樓底下正在趕工的眾人。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幸樺早在天變黑時,就已經下令讓白軒他們休息了,還抽空回去給他們放了頓晚飯。

這些人卻還要挑燈夜戰,真不容易啊。

不過,話說米樂去哪了,小龍和米書逸都在。

他作為家屬之一,不來一起幹活嗎。

不能因為他是老大就免俗吧。

他都還要跳一支舞呢。

說到這個,幸樺看向了頭頂的婁蕭。

“怎麼了。”還在閉眼的假寐的男人察覺到懷裡的人改變了動作,睜開眼,低頭看了過來。

“......看你帥。”幸樺敷衍的說著,重新把腦袋靠到了婁蕭懷裡,繼續玩射擊遊戲。

“就看一眼?”

幸樺:......

說你帥你還喘上了是吧。

其實他剛才想說的是,全場好像就婁蕭一個不幹活的。

但他不敢,說了屁股會開花,那今晚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清閒就泡湯了。

今晚無論如何,都得管住他這張嘴。

明晚再說。

看著重新將注意力投入遊戲的幸樺,婁蕭不滿的拍了拍他的屁股,將人攏到懷裡,抱著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別玩太晚。”

過了幾分鐘。

幸樺聽到頭頂傳來的平緩的呼吸聲,默默戴上藍芽耳機,調暗了亮度。

剛做完這一切,頭頂就被人親了一口。

腰間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幸樺整個人幾乎都被帶進了懷中。

——

趙鵬駐地東邊,停屍帳篷內。

醫用簡易床架上,用白布蓋著幾具“屍體”。

仔細看,還能看出其中的三具在輕微的抽搐,時不時發出喪屍的低吼聲。

米樂走向那三具抽搐的“屍體”前。

掀開其中兩具的白布。

看到活人,喪屍掙扎的越發強烈,被緊緊捆綁的手腳和脖頸幾乎都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跡。

但他們依然像是沒有自覺一般,不停的將身體探向米樂的方向。

“......爸,媽,是我不孝,應該早日讓你們入土為安的。”

喪屍癲狂的神色絲毫未變。

“小龍很好,你們不必擔心。”

喪屍依然瘋狂張嘴,想要在面前的活人身上咬下一塊肉。

“......我也很好,我還給你們準備了很多東西,可以讓你們到了下邊,過的好點。”

喪屍的雙眼裡依然沒有任何神采,只有瘋狂的,想要吃人的慾望在翻湧。

米樂臉色未變。

一年多來,他都會和他們說話。

每一次都是這樣,沒有任何回應。

走向第三具屍體,翻開白布。

那是一個女性喪屍,雖然消瘦許多,但還是能看出原本是個明豔動人的美人。

滿頭的捲髮雖然乾枯了,但也能看出主人生前將他們打理的很好。

她沒有另外兩個喪屍這麼激動,甚至算的上安靜。

只是下意識的微微掙扎著,想要擺脫身上的桎梏。

哪怕感覺到了附近的活人,嘴巴也只是微微張合,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攻擊性。

這是米樂的妻子葉靜清,也是他堅信喪屍只是生病的原因之一。

“靜清。”

聽到米樂喊她的名字,葉靜清無神的雙眼緩緩看了過來。

她的嘴部被金屬網包裹,確保她無法咬人。

米樂換上了笑臉。

“我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哦,對,爸媽,也要告訴你們兩位。”

“我遇到了一個人。”

“他叫做幸樺,他很特別,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是真的能體會到並且認可我想法的人。”

說著,想到什麼,米樂又換上了譴責的表情,一臉陰沉地看向葉靜清。

“靜清,這一點,你得承認,你比不上他。”

“作為妻子,你沒有在我需要得到認同的時候站出來。”

“也沒有在我需要的時候鼓勵我,給我提供幫助。”

葉靜清合上了嘴巴,掙扎的動作消失,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似乎在恐懼什麼東西。

米樂突然又變了一副模樣,一臉笑意,溫柔地看向葉靜清。

“但我不怪你,畢竟你和他不一樣,你是有缺陷的人。”

“但你會祝福我的,對嗎?”

“祝福我和他。”

葉靜清沒有回答,她也回答不了,只是身體抖動的頻率越發大了。

生前的恐懼,在死後也依然折磨著她。

在感受到米樂對她的不滿時,她就會下意識的感到恐懼。

這種畏懼情緒,哪怕死後,也依然還存在。

米樂看葉靜清顫抖個不停,心下開始厭煩,表情變得冰冷淡漠,站起身,冷漠的看著她。

“到時間了,該送你們上路了。”

“還有,祝福我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