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樺還是睡過去了。

“嘀嘀嘀,叮呤叮鈴”

鬧鐘響起,床上的被窩裡伸出一截白皙緊緻的手臂。

在床頭櫃摸索,摸到手機,憑著肌肉記憶想把吵人的鈴聲關掉。

按了半天按不到停止鍵。

被窩裡千斤重的眼皮皺眉掀起一角,用餘光掃到按鍵的位置。

按下。

世界安靜了。

抓著手機的手臂瞬間跌落回床上。

過了幾秒,被窩裡又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十分鐘後。

新的鬧鐘聲響起,被吵醒過一次的幸樺腦子清醒了一點。

這次沒有選擇關閉鬧鐘。

扯下蓋著腦袋的被子,眯著神志不清的眼睛看向窗外,天空灰濛濛的,將暗未暗。

躺了十來分鐘,終於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子下床。

幸樺習慣裸睡,拿起丟在床邊的浴衣套上,進入浴室開始洗漱。

十分鐘後,幸樺穿好衣服,拿上東西,下樓。

到了二樓,遠遠就看到餐廳坐著如夫人的身影。

如夫人穿了一身裙子,簡單大方,並沒有多餘的紋飾,寬簷帽安靜的放在一邊。

正撐著下巴低頭翻閱著什麼東西。

幸樺走近,頓住,是他今早看的模特雜誌,同一個系列的另一期刊。

夫人沒看過這種東西,這是第一次。

如夫人抬頭,看他走過來,微微一笑,將雜誌放旁邊,吩咐管家上菜。

一樓門口堆滿了如夫人要送給他的禮物,酒店的工作人員正在清點。

幸樺入座。

如夫人看到他睡的紅撲撲的臉蛋,臉上笑意越發明顯。

視線轉到幸樺前方,是一幅字畫。

婁家在總部新建了一個博物館,專門負責文物保護。比老院長的暗室專業許多。

“一幅字畫,這個是送給你兒子的進階禮物。”

幸樺把字畫和禮物盒子推了過去,裡面是一顆三階喪屍晶核,拇指大小。

有價無市。

後面等待已久的工作人員小心接過字畫,帶手套的手慢慢展開畫卷。

用放大鏡貼著仔細觀察,確認完畢後細細收了起來。轉頭面向幸樺。

“幸先生,等畫卷修繕完畢我會盡快派人送回來的,夫人,我們先回去了,畫卷的保管情況不是很好,我想盡快開始修繕工作。”

“去吧,辛苦了,路上小心。”如夫人笑著向他擺擺手。

基地之間有安全的地下通道。

只是每次經過都要繳納一筆不菲的費用。

夫人把裝晶核的盒子收了起來,並沒有當場檢視。

菜上齊,都是幸樺愛吃的。

“您怎麼也看起這東西了。”幸樺說的是那本雜誌。

“是別人送你的,我好奇,拿過來看看。”桌子不大,都是一些家常菜,如夫人夾了幾筷子。

“別人?”幸樺疑惑的看著如夫人。

“是野狼第二小隊的隊長。下午剛送過來的。”管家在後面適時解釋。

野狼是6號基地最大的工會,一直想吸納幸樺入會。

“這次倒是送到心坎上了。”如夫人輕笑出聲。

如夫人壞笑著對幸樺又補了一句“那個隊長相貌粗獷了點,但他的身材不錯。”

幸樺關心的卻是別的。“您下午就到了?”

“還有別的事,所以提前過來,沒有等很久。”如夫人知道他的想法。

“婁蕭明天卸任的事你知道嗎。”如夫人讓管家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看到新聞了。”幸樺拿起刀叉。

“你覺得他怎麼樣?”如夫人話鋒一轉。

幸樺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啊?”

“正好他退下來了,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不用了,我現在一個人挺好的,我打算再呆一個月就出去四處轉轉。”幸樺將未來的規劃和盤托出。

幸樺還是喜歡之前四處流浪的日子,這裡雖然安逸,但也無聊。

如夫人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有點苦惱:“這麼突然,那還回來嗎?”

幸樺思索了一會:“回吧,就是可能間隔久一點。”

“也好,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好。”

吃完飯後如夫人就回去了,沒有多待。

幸樺沒想到婁蕭會來找他。

當時他正在二樓老位置享用早餐,就看到酒店門口停了一輛豪車,經理親自開的門,其餘工作人員整齊立在門口兩邊。

他還好奇是誰這麼大陣仗。

就看到婁蕭從車子裡出來了。

幸樺的視力很好,他清楚的看到婁蕭一下車雙眸就鎖定了他的位置。

一年不見,這個男人氣勢更盛了。

盯著他的眼神銳利,鋒芒畢露,看到他後唇邊微微揚起了一抹笑意。

雖然在二樓,但是幸樺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盯上的獵物。

直到男人在他對面坐下。

“好久不見啊,幸樺。”男人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眼裡含笑。

西裝外套並沒有扣起來,裡面的襯衫穿的也並不正式,或者說,不正經。

頂部的兩顆釦子並沒有扣起來,隨著他坐下的動作,幸樺甚至能看到結實胸部肌肉。

男人身量高大,幸樺坐下仍有許多餘裕的沙發,剛剛好嵌合男人的身形。

“退休快樂。”幸樺舉起手中的可樂,向男人敬了一杯。

男人輕笑出聲,“聽說你要出去走走。”

“夫人還真是什麼都和你說啊。”如夫人似乎是婁家的來往密切的親戚,一般有什麼政令頒佈她都會提前知道。提起婁蕭或者婁洄時也都是長輩的語氣。

幸樺無奈道:“沒錯,安全區我已經探索完了,這次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

“帶上我一個如何。”

幸樺沒想到婁蕭會說這個,有點疑惑。

“你的攻擊能力不錯,但防禦是個短板,這點我可以提供幫助,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幸樺覺得這倒也是個不錯的建議,和當初不同,這次婁蕭肩上已經沒有婁家這個重擔了。自己淪為打工仔的機率為零。

幸樺答應了。

他現在看著手上訓練用的木製刀具有點懵。

事情是這樣的,三天前,幸樺答應同行後,婁蕭用以防萬一為由,提出要教他些拳腳功夫。

幸樺一開始是有點拒絕的,但經過那人的遊說後,那一點點拒絕不翼而飛,轉變為了深深的贊同。

換上了訓練用的服裝,站在了三樓剛改造出來的練武室內。

牆壁上是大片的玻璃,室內採光極好。

周圍擺滿了傳說中的十八般兵器,地上鋪滿防摔的軟墊。

酒店後山還有一個射擊訓練場。其實這才是幸樺答應的主要原因。

“專心。”婁蕭站在他對面,拿著一樣的木製刀具。

今天要訓練的是他的防禦姿勢。

幸樺經過異能的強化後,子彈在他眼裡已經和慢放的沒有區別了。可他還是看不清男人的的動作。

婁蕭每次攻擊的都是固定的幾個地方,哪怕是這樣,幸樺大腿肉都被打腫了也沒有成功防禦過幾次。

刀刃劃過空氣,幸樺聽到了空氣撕裂的聲音,鼓起全身力氣用最快的速度抬起刀刃抵擋。

木製刀具相撞,發出清脆巨大的聲響,幸樺防住了。

笑容還沒有從他臉上消失,婁蕭將刀具收回,幸樺的另一邊大腿突然傳來了被刀具拍擊的痛感。

婁蕭收回刀具是個假動作,挽了個刀花,刀具又從另一邊襲來,沉浸在喜悅中的幸樺沒有注意,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

“都說了要專心。”男人輕笑,其實這一擊男人並沒有用多大力,甚至速度也不快。

幸樺收回動作,有點懊惱。“再來!”

幸樺這段時間養出了點嬰兒肥,生氣的時候就像一隻炸毛的花栗鼠。

婁蕭看到他的表情,覺得有點可愛,忍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