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清依被喪屍體內濺射出來的腐臭暗黑色血液,沾到了衣服上、手上甚至臉上,這種貼在臉上的惡臭不僅臭還噁心。

但此刻深入屍群的她只能不時隨意、快速地,用衣袖抹一把臉,沒敢稍事整理。

很快,因為林志宇和張勇義解決了尖牙利爪喪屍後,迅速地返回支援,又回到了五人共同的持續火力射擊。

紫清依身旁緊緊圍著的屍群,逐漸開始少了起來,她總算可以停歇一秒了。

心裡卻在想,要是沒有人突出重圍,恐怕沒有活人能從這麼多喪屍的圍攻中逃出,希望搜救隊能平安無事。

緊接著,紫清依一個大跨步往前發力一躍,躍起了一個距離地面半米的前空翻,翻出半圈後隨後猛地伸展出握著狗腿刀的雙手,同時揮向兩側的四隻喪屍,頭顱飛出隨即倒地。

翻了一圈後雙腳往前面的一隻喪屍身上一蹬,單腿跪下半蹲下地。

紫清依已經看到了突擊車的停放位置了,現在只要清理完屍群就可以駕車離去了。

後方火力仍在不斷射擊,“咻,咻,咻”地又有二十多隻喪屍倒地。

一兩百隻的喪屍,透過大家的齊心協力,終於消滅了一半了。

晚上六點,夜幕準備降臨,天開始昏暗起來。

中轉站附近的一條小路上,紫清依他們正被一群喪屍圍困著。

這時站在屍群中的紫清依正打算解決自己右側的喪屍時,餘光瞄見了一個身影。

那是曾一起坐突擊車,前往中轉站的搜救隊的一名隊員。

沒想到對方眼睛翻白,已然成了喪屍群中的一員,正一瘸一拐地從不遠處走向自己。

現在自己在它眼中已經不再是它的臨時隊友,也不是平民百姓……

而是美味食物了,紫清依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一陣莫名的盛怒,突然從心中爆出。

那名列兵在大家同往中轉站的路上雖然默不作聲,但因為較為年輕的面容,還是讓紫清依稍稍留意了一下。

結果現在卻遇難成為喪屍群中的一員。

紫清依站在原地緊皺著眉,沒有再理會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屍群,瞪著灰白色眼球的眼睛,目露兇光地盯著把自己圍困在中間的喪屍群。

當其中一隻喪屍的指尖觸碰到紫清依的那一秒。

忽然她仰天怒吼一聲。

這叫聲與喪屍群的嘶吼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禁讓後方的林志宇、張勇義和三列兵都停下了射擊,慌忙後撤跑到建築牆壁緊貼著,以為是又來一隻更可怕的變異喪屍。

紫清依的周邊已經被喪屍圍得密不透風。

並沒有人看到,紫清依的頸脖上,慢慢地現出了四條青黑色的青筋,從衣領口處蹦出,兩條青筋分別連上眼尾的位置,面容甚是可怖,而雙臂上也有各一條粗黑的青筋往手掌中心延伸著。

緊接著,她舉起握住狗腿刀的雙手,猛地往兩側一揮刀。

只見五六隻喪屍齊刷刷倒地。

隨即紫清依收刀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刀鋒向外,然後雙腳繃緊,開始原地高速地旋轉起來。

距離最近的幾隻喪屍被捲入高速旋轉產生的氣流之中,立刻就被絞得四分五裂,腐肉和惡血濺射開來;而遠處的喪屍,也被氣流產生的衝擊力擊倒在地。

緊接著紫清依雙手猛然張開,雙腳開始快速移動,地上的樹葉和塵埃被捲起,漫天飛舞,所到之處宛如一個恐怖的絞肉機高速運轉。

而周圍的喪屍則慢慢被捲入攪碎,所到之處只留下被攪碎後的腐肉和殘肢,以及散發著濃烈惡臭的黑色血液。

林志宇、張勇義和三列兵,看著這番恐怖狀況,不由得貼牆又往後倒退了兩步,怔怔地看著前面橫跨了整條兩車道的恐怖氣流。

這股莫名恐怖的力量快速清除著眼前的屍群。

一個列兵滿臉不可置信地舉起左手,用手錶錄影功能記錄著這一切。

張勇義怔了五秒,凝重地問:“有沒有人告訴我,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林志宇聽到張勇義說話後,回了回神,想起紫清依還在屍群裡。

“完了,清依還在裡面!清依!”說罷欲衝進恐怖氣流中找尋紫清依。

身旁的張勇義立馬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救人心切的林志宇。

面對這從未見過的情景,他不確定衝動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能死命抓住抓狂的林志宇,不讓他去送死。

恐怖氣流的攻擊仍在持續著。

時而三兩隻喪屍頭顱飛出,時而三兩隻喪屍被從腰砍斷,時而有五六隻喪屍頭顱被切成兩半、腦漿濺出......殺戮可謂是血腥恐怖至極。

不少飛出的喪屍頭顱、手臂滾到了林志宇和張勇義的腳下,驟眼看切口整齊利落,宛如被一刀切向香蕉一般。

恐怖氣流持續了30秒左右,高速旋轉移動的紫清依慢慢地停了下來,漫天飛舞的塵埃落葉也終於停下。

被張勇義抓住的林志宇和三列兵的眼前回歸平靜。

只見停止移動後站立著的紫清依緩慢閉上眼睛,突然全身軟弱無力地倒在屍群殘骸的正中心,臉上的青筋開始褪回到頸脖的位置,慢慢消失,唇角滲出了一點暗紅色血液。

而張勇義等人,在滿地一片駭人的屍骸殘骨中,終於看見了不遠處停放著搜救隊開出的突擊車。

在恐怖氣流攻擊後仍存活的數十隻喪屍,不是斷臂就是缺腿,都幾乎是倒在地上爬來爬去掙扎著,無力嘶吼著。

這時張勇義鬆開林志宇,和三列兵一起提槍射擊,將剩下的數十隻、還在爬爬爬的喪屍完美解決。

而林志宇沒有了被阻擋的力量後,立馬向紫清依疾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已經虛脫倒地的紫清依,看著她頸脖上仍未完全消退的青黑色的青筋,嘴角滲出的血,眼中不禁溼熱了起來。

他輕輕地用衣袖替紫清依抹去了嘴邊的血,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怎麼樣了?”張勇義也迅速跑來,著急地向林志宇問道。

林志宇搖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他心裡除了擔心紫清依,其他什麼都沒有在想。

他將紫清依抱上了突擊車,靜靜地守在一旁。

而守在車旁的張勇義對一切都非常疑惑,他感覺紫清依有事對自己隱瞞著,所以也一邊等待著紫清依清醒,一邊警覺地防備著周圍。

心想這是什麼人?為什麼能做出這樣的行為?

五分鐘過後,隨著青筋的完全褪去,紫清依慢慢地甦醒過來。

“嗯……怎麼了?屍群都清乾淨了?”紫清依微微睜開眼睛,灰白色的眼球裡瞳孔正適應著,慢慢坐了起來。

她只覺得頭有點昏昏脹痛,渾身更像是被打了一頓似的痠痛,完全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

林志宇看到紫清依醒來,緊緊抱著她,壓抑已久的淚水差點就流了出來,哽咽地說:“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剛剛的那聲慘叫是……”她回想起暈倒前有人慘叫了一聲,然後自己看到了搜救隊的一個年輕列兵變成喪屍,然後莫名憤怒就失去意識了。

另一邊,張勇義看到紫清依醒來,凝重地問:“紫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沒有告訴我?”

林志宇扶起剛醒來、一臉茫然的紫清依,她完全不知道張勇義問的話是什麼意思,輕輕推了推林志宇,側頭向張勇義問道:“什麼意思?”

“滿地的喪屍幾乎被你一個人瞬間解決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張勇義壓抑著怒意,低吼著質問道。

看著疲倦的紫清依仍舊一臉茫然,那個曾經舉起手錶錄影的列兵,將一段影片在空氣螢幕上投放出來。

畫面中,喪屍群中漸起了一個恐怖氣流,氣流中的喪屍無不被肢解分切,手段殘忍至極。

紫清依眉頭緊鎖,盯著螢幕,看到了氣流中心的那個人,分明就是臉布青筋的自己。

紫清依回頭環視一圈,地上滿布屍首殘骸,血腥駭人,轉而捂著額頭閉著眼,痛苦地努力回憶著,說道:“我……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我看見了搜救隊的一個隊友成了喪屍,再看見那麼多想撲食我的喪屍,害怕著搜救隊是不是已經遭遇不測,我就莫名地很生氣很生氣,想立馬殺光這些害死人的可怕的東西。然後……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車上了。”

紫清依又皺著眉糾結了一下,還是跟張勇義說了實話,“如果說我真的有什麼沒有告訴你,就是我的確是被感染了,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自愈也沒有發生變異。但我真的不知道這個跟影片裡的我,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