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汐微探出頭,一個穿著太監服的人正緊緊跟在一名男子身後。

在他三步開外,身著墨綠色刻絲鶴氅男子表情陰鷙。

“哎喲,我的祖宗啊,哪能在聖上寢宮面前撂臉子,讓娘娘知道,又要罵殿下了。”那太監拍了下大腿。

那身前男子驀然回過身去:“吳太傅都失蹤多日了,大理寺的人連個屁都放不出來,父親又因病不肯見我,我能有何辦法。”

“最可恨的是那陳擎,他憑著戰功,隨意出入我父皇的寢宮,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裡,剛你看見了吧,他陳擎算什麼東西,分明把我當小兒看待。”

孟澎四下瞧了瞧,出了一身冷汗:“四殿下,慎言慎言啊,這陳擎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他回京數月,就能把幾大家族連根剷除,這後面未必不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啊。他在塞北駐守多年,卻對京中瞭如指掌,只怕是有人一直在替他注視著京中的一舉一動。”

四皇子扯起嘴角,露出嘲諷:“那又如何,即便他陳擎打了半邊天下,也改變不了他陳家曾將叛亂的罪名。他陳家是寫入史冊,遭千萬人唾罵的。”

孟澎臉色一變,陳家叛亂一事是宮中禁忌,先不說當初的事還沒有定論,就抄了陳家,逼的貞德皇后和小太子自縊在冷宮,如今塞北蠻子好戰,就憑著這個皇帝也不得不倚仗陳擎。

那邊孟澎又勸了幾句,四皇子才黑著臉走了。

蘇沐汐等了一會,才悄摸摸的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

沒過多久,小安子回來了,給了她一瓶安神丸:“姑娘,可沒遇到貴人吧。”

蘇沐汐搖搖頭,貴人沒遇到,倒是遇到個皇子。

小安子剛鬆了口氣,不遠處,有個和他穿同樣服飾的男人跑了過來。“小安子,不好了。”

小安子扶住他:“怎麼了?”

“華萊郡主和三皇子槓上了。”

小安子臉色一白:“三皇子?他怎麼來了,平日我們珍獸司狗來了都繞道走,今日居然一起來了。”

兩人急急忙忙往回趕,蘇沐汐跟在他們身後,和他們一起回了珍獸司。

虎豹已經被帶出來了。

它如樹樁般粗的脖子上套了馬繩,那馬繩的另一端,正牢牢的套在陳媛的手裡。

而三皇子元沛身邊正圍了層層甲兵,各個如臨大敵。

小安子看到比他還高的虎豹,此刻正大搖大擺的站在外處,險些暈了過去:“我的姑奶奶,你怎麼把它放了出來啊。”

陳媛滿意的摸了摸虎豹的頭,原本兇狠的虎豹乖乖的把頭貼在她的手心之上:“我瞧著它鬧情緒也許不是發情的緣故,也許是無聊了,所以就把它放了出來。”

說完便挑釁的看了一眼站在甲兵後面的元沛:“三皇子不是要來馴服這條猛獸嗎,如今我把它放出來了,三皇子怎麼躲起來了。”

三皇子臉色鐵青,他聽說鳳鳴族上貢了一頭虎獸,目前只有四皇子馴服得了它,心中不服,便帶了人過來會會這頭珍獸,誰料竟碰到了陳媛這個瘋女人。

她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去和他爭。

三皇子從甲兵包圍中探出頭:“你這瘋女人,別以為仗著你阿父的威勢,就敢在我面前放肆,就算是你當年的祖父,在我宣家面前,也得低著頭繞道走。”

“是嗎?”陳媛目光一冷,她阿父平生最敬重的就是祖父,但這人居然敢如此侮辱他。

她手掌一攤開,制約住虎豹的馬繩脫落了下來:“是誰不敢放屁,不如我們來比試一下。”

沒了馬繩的制約,前一瞬還在陳媛手中撒嬌的兇獸像是被解開了束縛。立刻恢復成那副殘暴兇猛的樣子。

“天吶,它。。。。。。它過來了。”

碩大的虎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這群人,朝著他們走近,每一步,大地都會微顫一下。

“還愣著幹什麼,上啊,我養著你們不是讓你們當廢物的。”三皇子猛的踹了一下身前的人,那人一個重心不穩,飛了出去。

抬頭,一張巨大的虎臉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嚥了口口水,拿起一旁的劍。

卻被虎豹一爪子拍開,連人帶劍飛了出去。

“上啊,廢物,一起上。”三皇子臉色猙獰,不斷的往外踢人。

陳媛這個女人能制服這虎豹,他的甲兵為什麼不能。

一聲聲痛呼。

三皇子帶來的甲兵全部倒地。

而那虎豹還在前進。

小安子急道:“郡主,手下留情啊,若是這畜生傷了皇子,後果不堪設想。”

陳媛抱著臂,冷冷的看著這虎豹一步步走向三皇子。

三皇子臉上的恐懼一步步放大,有什麼腥臭的液體開始從他的下襬處滲了出來。

陳媛嘲諷一笑,正要出手。

有人比他先出了手,那人拔起那虎腿,直接掀翻在地。並迅速用馬繩套進了它的脖子,收緊麻繩。虎豹瞬間安靜了下來。乖乖站在一側。

那男人轉過身來,濃眉入鬢,陳媛叫了一聲:“阿父。”

“混賬,我讓你來宮中不要惹事,你是把我的話聽到狗肚子裡去了吧。”陳擎怒道。

陳媛癟了癟嘴。

陳擎將虎豹制服後,將制住它的繩索給了旁人,讓旁人帶回房間。

轉身看到跌落在地的三皇子,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

他扶起三皇子,沉聲道:“今日是小女頑劣,衝撞了三皇子,請三皇子不要同她一般計較。”

三皇子魂都嚇丟了一半,

陳媛對蘇沐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上。

蘇沐汐點了點頭,低著頭跟著陳擎和陳媛,只是在路過三皇子之時往他的下襬處看了一眼。嘴角微勾。

三皇子覺察到她的目光,臉色一黑。

等他們走後

“小安子,那女子是誰?”

小安子:“回三殿下,奴才也不知道,這人是華萊郡主帶來的,說是郡主的一個朋友。”

“給我去查,這女人進京統共不足三月,有什麼朋友?挖地三尺也給我找出來,竟然敢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