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楚夫人

正覺得宴席煩悶，出來透一口氣的楚墨碰上了這一場景。“住手！”

他快步走來，檢視了蘇昔雪臉上的傷勢。

“楚哥哥。”蘇昔雪拉著他的衣袖，眼裡泛著盈盈淚光，卻生生忍住了。

這讓楚墨更加心疼了。

他將蘇昔雪護到身後，看著季蓮冷冷道：“季小姐，楚府不是季府，不是容你撒野的地方。”

季蓮本看到楚墨過來還有一絲畏怵，現在被當面奚落，面子也下不來：“楚墨，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只不過教訓了一個不懂事的庶女，人家嫡姐還沒說什麼，你倒替人出頭了。”

蘇沐汐心中冷笑，季蓮這人也不是好惹的，三言兩語把矛盾又集中到她的身上。

果然楚墨的視線落過來，眼裡滿是厭惡：“蘇沐汐，我對你很失望。”

蘇沐汐挑了挑眉，失望吧，你對原主本來就厭惡至極，也不怕這一次了。

“小雪，我帶你去塗藥。”楚墨回頭輕聲對蘇昔雪說道。

蘇昔雪乖順的點了點頭。

楚墨拉著她便走，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那人是跟著楚夫人多年的嬤嬤，在府中也頗有威望，她對著楚墨微微一福：“公子，夫人要見你。”

楚墨一向對楚夫人敬畏有加，不會怠慢，此刻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蘇昔雪。

而蘇昔雪也緊緊拉著他的衣袖，不肯鬆手。

那年長的嬤嬤看著這一幕，眼裡泛著冷光，看著躲在楚墨後面畏畏縮縮的小女人，她跟著楚夫人多年，什麼樣的女子的心計手段她沒見過，她剛剛也在現場，這女子明明是在瞧見楚墨的身影后故意靠近季家小姐，使兩個紙鳶纏繞，跌了下來。

夫人說的沒錯，庶子終究是庶子，心裡總裝著些齷齪之事，登不了大雅之堂。

她臉上重新換上和善的笑，握住蘇昔雪的手，將她帶離楚墨身邊：“姑娘，老奴派人帶你去塗藥，可好。”

蘇昔雪知道此刻再攔著楚墨就不識抬舉了，她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楚墨，點了點頭。

安頓好蘇昔雪之後，楚墨也放下心來，誰料那嬤嬤又加了一句：“公子，夫人還說了，讓你帶著蘇家嫡小姐一起過去。”

嫡小姐三字說的又響又亮。

楚墨臉色難看極了，但不會違抗母親的命令。他走到蘇沐汐身邊，居高臨下道：“走吧，母親要見你。”

蘇沐汐自然沒有資格說不，只是心頭升起不安。

楚念婉看出她的不安，寬慰她道：“放心，我娘很好的。”

蘇沐汐只能敷衍的笑笑，原書中，蘇沐汐一直沒能懷上楚家子嗣可沒少受楚母的刁難，這一行，不知道又會惹出什麼事端。

蘇沐汐對著楚念婉耳語了幾句，便跟著楚墨去了。

這一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季蓮覺得沒意思，帶著丫鬟想走，被楚念婉攔下了。

“季姑娘不會忘了比賽前的承諾吧？”

季蓮冷道：“蘇沐汐如今都走了，我去哪裡履行承諾。”

楚念婉盈盈一笑：“沒關係，她走時已經想好要讓季姑娘做什麼了？”

季蓮皺起眉：“做什麼？”

“很簡單，今日的彩頭都由季姑娘買單。”

季蓮眉頭一鬆，她當是什麼呢，區區銀兩她還沒放在眼裡。

她神情倨傲：“說吧，這些值多少銀兩？”

楚念婉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要銀兩，而是要讓季小姐差人記下這些首飾的樣式材質，尋一個一模一樣的款式給各位小姐送到府上去。”

季蓮的臉當場就綠了，她瞥了一眼盤子上的首飾，沒有一百也有幾十，這些官家小姐的首飾自然不是尋常之地可以買到的，有的是專門定做的，尋到一模一樣的款式談何容易，這蘇沐汐想出的法子可真夠折磨人的。

可她既然承諾了，當著這麼多官家小姐的面也不好反悔，只能自己嚥下去了。

她恨恨的瞪了楚念婉一眼，丟下一句：“一月之後我自會集齊，給各大小姐送到府上。”

楚念婉看著她氣急敗壞的背影，心想這蘇沐汐也算是個奇人了，居然能把她們之中最囂張的季蓮氣的半死。

她倒是挺喜歡她的，就是不知道母親怎麼看。

蘇沐汐跟著楚墨。

楚墨始終離她三步遠的距離，彷彿她是什麼不乾淨之物。

楚府很大，楚鴻喜歡山水，對院中佈局還頗有研究，把院子造的很有特色。

若不是有人領著，蘇沐汐還真不一定能找對地方。

下人把他們領到一間臥房門口。

蘇沐汐被守在門口的小丫頭領了進去。

臥房內，楚家主母方氏放下了繁重的髮鬢，取下了珠釵，只簡單挽了一個髻，凌人之勢褪了不少，更像是親切的姑母。楚墨就站在一旁，看她進來一個眼色都沒給。

蘇沐汐福了一身，喚道：“楚夫人。”

方氏臉上露出笑：“是沐汐啊，快過來坐著，讓我好好看看你。”

態度十分溫善。

蘇沐汐有些意外，這與她想象之中的楚夫人有些不同啊。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楚夫人親熱的拉著她的手讓她在身邊坐下了。

方氏近距離打量著她：“好些日子沒見，倒是長大了不少，有幾分像你的母親了。”

蘇沐汐微微點頭，方氏與蘇沐汐的母親是閨中好友， 她與楚墨的婚約便是兩人定下的。

方氏愛憐的摸了摸蘇沐汐的臉頰：“前一段時間聽說你出了事，也沒來的及去看你，我就派人給你送去了一些藥膳，你可收到？”

蘇沐汐乖順道：“收到了，沐汐今日來也是想感謝夫人對沐汐的關懷。”

聞言方氏微鬆了口氣：“還好，看來那個劉氏沒有苛待你。”

她臉上的關懷不似作假，蘇沐汐有些疑惑，抬起頭，面前的婦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高貴又和善，怎會變成書中那樣的惡婆婆。

方氏和蘇沐汐聊了會家常，又讓丫鬟盛了兩碗冰鎮甜湯進來：“最近天氣熱，在外面久了，難免會沾染了暑氣，喝碗甜湯解解暑。”

蘇沐汐乖巧的接過，一邊小口喝著一邊思慮這方氏今天叫她來的目的，總不會是單純的看看她吧。

楚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靜駐在一旁的楚墨：“怎麼，還要我親自來請你，才肯過來用湯嗎？”

楚墨抿了抿唇，沉默的過來用湯。

蘇沐汐小心的觀察著楚墨和楚夫人，楚墨拘束，楚夫人嚴厲，這對母子兩的關係看起來並不親密，說不出來的怪異。

這甜湯做的極好，沁甜爽口，一下子驅趕了心中的燥意。

方氏見她喜歡，又讓人盛了一碗。

方氏看著蘇沐汐小口吃著甜湯，這幾年關於蘇沐汐的瘋言瘋語她並不是沒有聽過，心中不是沒有猶豫過，但因為她是閨中密友的女兒，而且年齡尚小，一直下不了決定。

而今日，她讓自己的嬤嬤陪在小女兒身邊，暗地觀察蘇沐汐，那嬤嬤派人傳話於她，說她聰慧且還保留孩童一份率真。她這才下定決心要見她。

一見面，就覺得她膚若凝脂，圓潤可愛，比那些風一吹就能倒的細柳身材順眼不少。

蘇沐汐滿足的又喝完一碗甜湯，對著方氏甜甜一笑：“謝謝夫人，這甜湯很好喝。”

她本就生的白，臉上還未完全褪去稚嫩，此刻眉眼一彎，嘴角還有淡淡的兩個梨渦，可愛至極，方氏心中又多添一份喜愛。

轉過頭，就看到喝完湯就靜默楚墨，

安靜沉默的就像個局外人，生分的緊。

方氏搖了搖頭，她道：“你與沐汐自小就有婚約，還和別的女人拉扯不清。這就是你自小學習的禮數嗎？”

楚墨一僵，沉默的站在那，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