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針鋒相對

這幾年，紙鳶才剛在民間盛行，各家小姐因自持著身份，對它也並不是很熟悉。

楚家的家僕從庫房中搬出一堆造型精美的紙鳶。

楚念婉讓她們先行挑選，很快，那些精美華麗的紙鳶被人挑選完了。

輪到蘇沐汐和蘇昔雪時，只剩下了一個三角青魚紙鳶，和一個普通的宮燈紙鳶。

有幾個人捂著嘴輕笑。

那三角青魚全身泛著淡淡棕褐色鱗紋，魚眼尖利，很是醜陋。

“我瞧著這醜青魚也就和蘇家那兩位相配了。”有人說道。

“可不是嗎，一個敗壞家風，一個妄想勾引自己姐姐的未婚夫，要我說啊，蘇家這位庶小姐才是有本事的，聽說，當初她娘也是用的一樣的手段。”

蘇昔雪抿了抿唇，不等蘇沐汐開口，便先行一步，挑走了宮燈紙鳶。

蘇沐汐挑了眉，微微一笑，走過去拿了那條醜陋的三角青魚。

有人冷笑：“蘇沐汐，你也只配的上這條醜魚了！”

蘇沐汐看過去，取笑她人正是剛才宴桌上與她為難的人官家小姐。

此官家小姐名叫季蓮，性格跋扈，衣奢張揚，兩顆碩大的紫珍珠耳飾尤為顯眼。在場的官家小姐知道她的身份和性情，對她都有所忌憚。

楚念婉不知何時走了上來，對著蘇沐汐輕輕耳語：“她爹是左右翊中郎將季光，在天子腳下幹事。對其他人都不怎麼放在眼裡，你最好不要和她對上。”

蘇沐汐淡然一笑：“多謝提醒。”

可季蓮今日明顯是針對於她，即便她不與她對上，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蘇沐汐對著季蓮那雙碩大的耳飾瞧了兩眼，笑著說道：“季姑娘，凡事不能只看外表，我手上這隻小丑魚，肯定比你那隻飛的高。”

季蓮被人當面挑釁，臉色青了：“怎麼，要比一比嗎？”

蘇沐汐笑的很狡黠：“光放紙鳶沒意思，不如我們拿點東西做個彩頭。”

一旁的楚念婉也來了興趣：“拿什麼，也帶我一個。”

蘇沐汐取下自己頭上最昂貴的髮簪，交給楚府的下人。楚念婉立刻明白了過來，派人取來一個圓盤，也取下頭上的鳳釵，其他人也覺得有趣，紛紛效仿。

季蓮趾高氣揚的看了蘇沐汐一眼：“無妨，今日就便陪你玩上一玩。”

她取下自己的紫珍珠耳飾，放在了那圓盤上。

不一會，圓盤上堆起了小山一樣的首飾。

“蘇沐汐，你想怎麼比？”

蘇沐汐：“很簡單，誰的紙鳶飛的最高且最長時間不落，這些彩頭就歸誰。”

各家小姐聽了都覺不錯，這些首飾對她們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卻讓這紙鳶遊戲多了一些趣味。那些原本只是想隨便應付下，給楚念婉一個面子的人，此刻真生出了幾分興趣。氣氛倒是比剛才融洽了不少。

蘇沐汐正研究手中的紙鳶，比起現代工藝，這時的紙鳶色彩明豔，筆觸奇幻奢麗，但是符合西涼國奢靡的國風。

她正試著紙鳶的穩定性，有人拉了他的袖子，她側過頭，只見楚念婉朝著四周看了看，臉上有淡淡的薄紅。

“楚小姐何事？”

“你給我的生辰禮我看了。”楚念婉的聲音很小聲，怕被別人聽見似的。

蘇沐汐看她的樣子，心中瞭然：“楚小姐喜歡？”

楚念婉紅著臉點了點頭，羞澀的問道：“你怎知我喜歡一方先生寫的話本？你竟連他早期作品的珍藏版都有？”

楚念婉提起一方先生的時候，眸光透亮，透著一股純真勁，這不由讓蘇沐汐對她升起一絲好感。

蘇沐汐笑：“你是不是經常去夢戲樓聽戲？”

楚念婉點了點頭，她三天兩頭往夢戲樓跑，想知道這個訊息並不難。

“夢戲樓每日都有戲，可你並非每場都去，倒是一方先生劇本改編的幾場戲你一次都沒缺席過，所以我猜想你是喜歡一方先生寫的話本。”

楚念婉看著她，微微張大了嘴巴：“你倒是聰明。”

但神情又有一絲顧慮，因著兄長的緣故，她並不喜歡蘇沐汐，但今日觀來，蘇沐汐和她想象的似乎不同，但是她並不打算因為這個得罪她兄長，於是又有些糾結：“謝謝你的禮物，你喜歡什麼回禮，我下次給你送……”

蘇沐汐打斷她道：“一方先生的確是個人才。”

楚念婉眼睛瞬間散發光彩，彷彿找到了同道中人：“你也看他的書？”

蘇沐汐笑了笑：“能把和尚與俏尼姑互動寫的肉香四溢的也算是個奇人吧。”

一方先生辭藻優美，想法瑰奇，特別是對有些橋段的描寫尤為大膽。

楚念婉和蘇沐汐四目相對，露出一個彼此才懂得笑容。

楚念婉越看蘇沐汐越覺得對她的胃口，早就把她的哥哥丟到了腦後，兩人相談甚歡。

突然，蘇沐汐感受到一道不善的視線，楚念婉自然也看見了，小心的提醒她道：“還是不要惹麻煩了，她囂張慣了。”

蘇沐汐點了點頭，可惜她不去惹麻煩，有人卻不讓她如願。

季蓮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目光凌厲道：“蘇沐汐，敢不敢再加個彩頭？”

蘇沐汐看她：“什麼彩頭？”

季蓮陰惻惻道：“若是你輸了，就給我磕三個響頭。”

蘇沐汐微挑了下眉，看來剛才是真的惹惱了這位主，居然在這裡不顧身份，也要她磕頭賠罪。

她笑了笑，絲毫不懼：“那若是你輸了呢?”

季蓮斜了她一眼，不齒道：“就憑你？你也配。”

蘇沐汐摩挲著手裡紙鳶的轉軸：“既然你覺得我不會贏了你，那我何必跟你賭，做這個賠本的買賣？”

“你！”季蓮被噎住。

一旁的楚念婉沒忍住，噗呲一聲，有趣有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讓季大小姐吃癟。

季蓮怒紅著臉，一字一句道：“若是我輸了，任你處置。”

“好，希望季大小姐可不要反悔。”

季蓮甩了袖子，怒氣衝衝的走了。

楚念婉看著她的背影，提醒道：“季蓮她少時也算習過武，你真的要和她打這個賭，萬一輸了。。。”

蘇沐汐打斷道：“不會的。”她摩挲著手裡的轉軸：“放風箏而已，我自小就沒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