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娘一到村口,就看見在罵罵咧咧的江里正,還有一臉鐵青的姚大叔,她撥開人群走了過去。

“姚大叔,對不住,我實在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蘇沫娘走過去先是給姚大叔道了歉,然後才看向江里正,“里正叔,你這是做什麼,姚大叔是我請來的人,怎麼就是變成了要來搶佔地方的土匪了?”

蘇沫孃的話一出來,其他幾人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尤其是江里正的。

江里正立馬繃緊了臉,“蘇沫娘,你瞎說八道什麼東西,這些人就是想要進村,對村子不利,你包庇這些人打的是什麼主意,你傢什麼情況我們能不知道?這些人口口聲聲的說要蓋房子,就你一個被蘇家人趕出來的丫頭片子,能有什麼錢蓋房子。”

江里正的話一出,其他人也就跟著附和了起來。

“就是,還蓋房子呢,該不會是夥同了外人來禍害我們村子的吧。”

“小小年紀,沒想到心思這麼歹毒。”

“蘇家和她斷親,我看啊做法是對的,這人啊心思真惡毒。”

姚大叔聽著這些人詆譭蘇沫娘,比剛才江里正罵自己還要生氣,“你...”

蘇沫娘攔住他,衝他搖了搖頭,然後扭頭看向江里正,“江里正,我怎麼就沒有本事蓋房子了,難不成你家有多少錢你會告訴我一聲?我請了人來蓋房子,也是在縣衙過了文書的,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縣衙告我啊,而且我有沒有錢蓋房子,關你什麼事。”

“還有,我心思歹不歹毒和你們又有什麼關係,總之,我給得起錢找人蓋房子,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姚大叔我們走。”蘇沫娘還不忘了警告,“村子不是一個人的,路也不是你們家修的,是縣老爺是朝廷修的,若是有人敢攔你們,你們就打回去,我就不信了,你們一個個壯漢還打不過這群沒有幾兩力氣的老爺們。”

姚大叔還是第一次見到蘇沫娘罵人,那小嘴叭叭的,把那些人都罵了個狗血淋頭,愣是不敢回嘴。

蘇沫娘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為姚大叔帶來的人都是年輕力壯的漢子,而且都是乾的都是體力活,力氣比一般人都大,就村口那些長舌婦和一個不頂用的江里正,還真的不敢和姚大叔碰上。

剛才江里正之所以這麼理直氣壯,完全是因為這些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怕給自己惹事,所以才會受氣。

現在有了蘇沫孃的話,江里正哪裡還敢囂張,人家有縣衙的文書,還有這麼多的幫手,三兩下也就把自己給收拾了。

看著蘇沫娘帶著人往村尾走去,江里正陰沉著臉,咬牙切齒,“蘇沫娘。”

“不是,里正,我們是看著蘇沫娘從蘇家搬出來的,身上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帶,她哪來的錢?”一旁的孫婆子眯著眼盯著蘇沫孃的背影,問道。

旁邊的幾個碎嘴的,也開口,“況且她還帶著兩個小的,哪來的錢蓋房子?”

“我們都是有男人在外面做工的人,都不敢說這房子說蓋就蓋,這蘇沫娘本事那麼大,難不成踩著狗屎運了?”

“誒,你們別說,我每天都好像是看見她去鎮上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鎮上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錢怕是來的不乾淨。”

“鎮上?”江里正蹙眉,腦海中出現了幾日前自己看見楊家那口子和劉家的一起去鎮上,遮遮掩掩的樣子,“去鎮上做什麼?”

劉嬸子眼看著話題就就要猜到自己身上了,連忙擠開人群掉頭回去了。

江里正餘光瞥見溜走的劉嬸子,想到那日蘇沫娘跟著她們都揹著一個竹筐呢,難不成是山上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寶貝?

“誰曉得去做什麼,我要是知道了,還能不告訴里正你?”孫婆子啐了一口,心想指不定是去做不乾不淨,丟臉的事情去了。

江里正心裡藏著事,就沒有和那些長舌婦說下去了,而是回家把這事給江大娘說了。

“楊家的和劉家的?”江大娘回頭看自家男人,“你別說,這陣子我還真的沒有看見她倆下地,難不成她們還真的藏著什麼掙錢的好事,沒有告訴我們?”

江里正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沒錯,“估摸著是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在村口守著,我倒要看看她們在搞什麼名堂。”

“我去劉家守著,劉家離我們家不遠呢。”江大娘心思一轉,“我們給徐員外那個不要臉的花了不少錢,要是真的有這麼好的掙錢機會,可不能放過了,蘇沫娘都能蓋房子了,看來這錢好掙。”

“哼,那個小賤人,遲早有一日我得好好收拾她。”江里正啐了一口痰在地上,“不過,這丫頭聰明著呢,我們也不好明著來,暗地裡跟著,也別讓村裡的人發現了,不然大家都來搶了,我們還怎麼掙大錢?”

江大娘想想也是,人多了到自己手裡的也就少了,“那我跟的小心些,不讓人發現了。”

劉嬸子回到家,就把門給關緊了,劉大叔見到她這樣,以為後面有人追她,“咋啦,看把你嚇得。”

劉嬸子吐了一口氣,然後走到劉大叔跟前,“你是不知道啊,那江里正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說沫娘請的那些人是心懷不軌的壞人,不讓人進來,還在背後猜測沫娘做什麼生意能掙錢呢,我怕他猜到我身上就趕緊回來了。”

劉大叔聽完,沉默了一下才開口,“你明天先別去山上了,上次你不還說早上去鎮上被江里正撞上了,我估摸著江里正怕是已經猜到了一些,怕是暗中琢磨著要怎麼分這杯羹呢。”

男人最瞭解男人,而且還是江里正那個上不得檯面的男人,心裡憋的指不定是什麼壞呢。

“要是不去,那得損失多少錢呢。”劉嬸子不大樂意,“我小心些,多走幾步路,他們應該發現不了,這可是一天二十多文錢呢,你不心疼?”

平日裡誰家一天能掙那麼多錢,劉嬸子哪裡肯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