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眼神

從大理寺出來，白珞裳上了馬車直接去了羅尚書府上。

“白小姐稍等，請隨我來，我們小姐恭候多時了。”

一進門，羅瑩身邊的丫鬟便過來將白珞裳引到了羅瑩的院子裡。羅瑩尚書就羅瑩一個女兒，家裡雖說有妾室，但是聽說羅尚書跟羅瑩的母親是少年夫妻，夫妻情誼極深，這麼多年也就只有羅夫人生下了羅瑩一女。

白珞裳到的時候，羅瑩正在院子裡作畫，畫的正是園子裡盛開的牡丹。羅瑩畫技不錯，紙上的牡丹栩栩如生，彷彿能夠引來蝴蝶。

“瑩瑩這畫畫得可真好！”白珞裳由衷的讚歎，羅瑩恐怕是她見到的畫得最好的女子。

“我也就這個能夠拿得出手了，琴棋書畫，也就喜歡這個，其它的可都不行。”

羅瑩不是什麼扭捏的性子，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沒有那麼多心眼。別人誇她也就直接應了，白珞裳也正是喜歡她這一點，跟她交往不累。

“你不是最近很忙麼?幾次約你，你都沒有時間。”羅瑩不禁抱怨道。

她對京中那些高門中的小姐無感，明明喜歡非要說不喜歡，明明很厲害，偏要說自己不行，她實在是搞不懂那些人。珞珞是她遇到的難得聊得到一起的朋友，結果她還好忙。

“這不是一有時間就來找你了嘛，看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吉祥坊的桃花酥。”說著白珞裳將手裡的桃花酥放在她面前。

“確定不是你最愛吃的麼？”羅瑩歪著頭笑著問道。

“是我愛吃的，那羅大小姐要不要一起吃？嗯？”白珞裳伸手點了點羅瑩的額頭。

“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說著拿起一塊糕點，快速的在嘴裡咬了一口。

羅瑩一副為了你豁出性命的樣子，看的周圍的丫鬟們都捂著嘴笑。

“你呀，就像個孩子一樣。”

“哪有，我都是大人了好吧，我都要成親了的。”羅瑩忍不住反駁道，但是轉頭想起自己要成親的物件是那趙王，好心情頓時不見了。

“怎麼了？突然這麼不開心？”白珞裳看著前腳還興致高昂的羅瑩，一句話的功夫就這麼低落，疑惑的問道。

“我...”羅瑩剛想說，看了一眼周圍的丫鬟，連忙嚥了下去，說道：“你們都下去，我單獨跟白小姐說說話。”

白珞裳看了，知道羅瑩這是有些話不方便丫鬟們知道，便也讓身邊的半夏退了下去。

“現在沒人了，你有什麼話就慢慢說吧？”白珞裳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續了一杯茶，等著羅瑩說話。

“珞珞我不想嫁給趙王！哪怕是皇上賜的婚，我也不想。”羅瑩猶豫了半晌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哪怕是有一絲可以拒婚的可能我都想拒婚，我一點都不想做趙王妃，真的，珞珞，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嫁給他。”

羅瑩看著白珞裳沒有說話，又接著說，生怕白珞裳以為她只是一時的情緒，她是認真的，非常認真。

“按理說你嫁過去就是正妃，又是皇上賜婚，你知道皇上賜婚想要退婚很難。”

白珞裳沒有說太多，只是想強調這件事本身並不容易，而且放在其他的來看，嫁給趙王，這一門親事並不壞，甚至對某些想要巴結皇權的人來說，這還是一件好事，至少在荒園藏屍案沒有發生前看來還沒有那麼壞。

“是，我知道，我要是拒婚搞不好還會連累家裡。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我又沒有什麼喜歡的人，皇上賜婚，為了家裡，這樁婚事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上次我在遊船上見了趙王之後，我就覺得他這個人很可怕。”

羅瑩像是想到什麼可怕事情，只覺得渾身有些冰冷，直到感覺到手上傳來白珞裳的溫度才回過神來。

“瑩瑩，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珞裳看著羅瑩的樣子，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難道那次遊船之後，趙王對她做什麼了?

“珞珞，你知道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玩吧，大概半年前，母親為了約束我不讓我出去，而我又關不住，有一次便偷偷的出府。結果不小心迷路了，我想著找個人問問路，便想去瞧一瞧旁邊房子的門，看看有沒有人。”

“結果，結果，就在我正要敲門的時候就聽到房子裡有女子求饒的聲音，當時我也不知怎麼的，就想推門去看看，但是門鎖了，我就趴在門上在門縫裡看到一個女子渾身赤裸的被人系在院子裡的架子上，有一個男人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看著周圍的男人對她...對她....”

羅瑩幾乎說不出來話，她現在回想到當時的情形都覺得恐怖極了。

“瑩瑩，不要想了，不要想了。”白珞裳看這個羅瑩幾近崩潰的神情安慰道。

許是白珞裳的安慰起了作用，羅瑩喝了點茶，慢慢平靜下來。

“我以為我都忘了，但是沒有想到那天遊湖之後，趙王最後走的時候看我的那個眼神，就跟我那次在門縫裡看到的那個男人的眼神一模一樣。”羅瑩現在想起那個眼神都心有餘悸。

“瑩瑩，你看到的那個坐在院子中間的那人就是趙王？”

“沒有，當時他蒙著臉，但是他們兩個人的眼神一模一樣，珞珞，我懷疑....”

“沒有，你什麼都沒有看到過，你也沒有去過那裡，你知道麼？”

白珞裳一把捂住羅瑩的嘴強調，直到羅瑩點頭暗示自己知道，才鬆開。

“珞珞，難道那真是？”羅瑩看到白珞裳這麼鄭重其事，也不敢隨便說話了。

“不好說，你知道最近城西的荒園藏屍案嗎？”

“我這幾日都沒有出府，不太清楚。”羅瑩最近都被羅夫人關在家裡，不讓隨便出府，這種事羅夫人也不會讓人跟她說。

“昨天在城西的一座荒園裡發現了二十幾具屍體，我哥哥說，仵作驗過之後說全部都是十幾歲的女孩子，而且全都是被人凌辱致死。”

“啊！我當時迷路的地方就是城西，當時看到的那個院子也是很荒涼，不會就是那個地方吧！”羅瑩吃驚的呼喊出了聲。

“這樣一說也不是沒有可能，總之這件事你不要再提，我哥說，這個件事這個時候被爆出來，恐怕背後沒有這麼簡單，你一定要讓這事爛在你肚子裡。”

“恩恩，我絕對不說！不過這事要是真是跟趙王有關，那....”畢竟她是未來的趙王妃，這關係到她的親事。

“如果真跟他有關，這不正是一個解除婚約的好時機麼?”白珞裳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