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女兒如何，還要你來關心？！”
白苗冷哼一聲，不再看方也。
“還不進來嗎？”
方也卻也不再說他，只對著門口說了一句，又坐了回去。
不多時，大門口就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
越來越近。
白苗父子齊刷刷地轉過頭，朝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靈兒！！”
白苗痛呼一聲，而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如今他被縛住，就只能眼睜睜看著白靈嘴角流血，雙目緊閉，奄奄一息地被白武抱在懷裡。
“靈兒！靈兒！”
白贊和白齊這會兒卻是神情激動，無法接受妹妹成了這個樣子。
“方也！都怪你！壞了我們的好事！”
忽然，白贊惡狠狠地看向方也，雙目突出，似乎要把方也拆吃入腹。
白齊和白苗，也是和白贊一樣的表情。
而方也，一點都不意外於他們的行為，畢竟他們都是這樣的人，自私自利，分不清好歹。
生性貪婪，且不會找自已的錯處。
“事到如今，你們還覺得，是我壞了你們的好事？”
方也笑了一下，看向白旭天，
“我這個才到天曜城的人，都知道城主爺爺為人和善，對你們禮遇，誰不知道，你們家是城主抬著的，在天曜城，可以說是穩坐第二把交椅了，只不過，你們卻貪心不足，要造反。”
“少在這裡說，要不是你，我們早就成功了，靈兒她，靈兒也不會這樣！”
白贊根本聽不進方也的話，也是，他這樣的人，怎麼會認識到自已的錯誤。
“夏蟲不可語冰，城主爺爺待你們不差，你們自已恩將仇報落得這樣的結果，居然還在這裡追究別人的錯誤。”
方也表示她對這種人，真的是看不起。
“更何況，成王敗寇，你既然圖謀大業，就應該做好失敗的準備，失敗了也要從自已身上找原因，像你們這樣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你！”
“閉嘴！！”
白贊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白苗一聲就喝住了，接著對著白旭天就跪了下去。
“城主，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但是他們兩兄弟，也是您看著長大的，我懇請您，留他們一命。”
留他們一命？
方也笑了笑，斬草不除根，萌芽依舊生。
白旭天作為一城之主，不可能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但他又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又和白苗這麼多年的情誼，只怕會答應他的請求。
但這是別人的事，她怎麼好貿然插手？
“起身吧！”
白旭天沉默了許久，許是在權衡什麼。
終究還是擺了擺手，勉強說了一句。
“城主！！”
白苗沒有起身，而是又拜了下去，
“我白苗這一輩子，轟轟烈烈，為了天曜城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那些，是沒有私心的，只不過最後這一步行差踏錯，但終究是我一個人的錯，現在，我只求您這一件事。”
“父獸！”
白贊紅著眼沒說話，白齊卻撥出了聲。
他明白，白苗這是準備犧牲自已，換來他們兄弟活命。
“城主！求城主成全！”
白苗對白齊的呼聲充耳不聞，只拜在地上不起來。
“罷了，起身吧。”
白旭天嘆了一聲。
“謝城主！”
白苗又拜了下去，看起來虔誠至極。
這副樣子，白旭天終究還是心軟了，只道，
“老兄弟，你糊塗啊，我們多年感情，你還不瞭解我，何苦要走到這一步。”
“是我心口不一，總覺得當初我也是有能力的，卻屈居人下這麼多年，現在，不僅害了自已，還害了孩子。”
白苗說著說著，開始老淚縱橫，
“如今一想，終究是我錯了，我不如你，沒有你的胸襟和度量！”
這一番話，可謂是情真意切，方也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和白垚坐在一旁看著。
不得不說，這樣一來，白旭天也想到了兩個人共舟共濟的日子，自然也是眼眶溼潤了。
“起來再說。”
由於白苗一直跪在地上沒起來，白旭天這就走了過去，準備拉他起來。
“哇！”
忽然，白武懷裡的白靈大吐了一口血，這下，白苗也不用人拉了，立刻躥了起來。
“靈兒！靈兒你怎麼樣？”
白苗這時候當然是心痛的，但是，又如何呢？
他無能為力。
“父獸……”
白靈虛弱地喊了一聲，嘴裡又汩汩地冒出一陣陣的鮮血。
“靈兒，靈兒你別說話，父獸去想辦法，想辦法……”
白苗想伸手去摸一下白靈，可惜現在，他不是那個要風得風的白苗大人了，他想做的，都做不了了。
因為他被縛住了雙手。
“父獸……這藥您是知道的，沒辦法了，沒了……”
白靈無奈地搖了搖頭，白著一張臉看向白武，
“白武哥哥，謝謝你。”
“靈兒，靈兒你別死！”
本來剛剛那一下，白武對白靈是有怨的，但是看著白靈現在這將死的樣子，他一下子又怨不起來了，這他的白月光啊！
“白武哥哥……別難過，靈兒先走一步。”
白靈勉力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想抬手撫摸一下白武，卻做不到了。
最後她笑了笑，轉頭看向方也，無聲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
聲音很輕很輕，但是方也聽到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這一輩子就最終是悔恨裡結束了。
方也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她聽到了。
原諒嗎？沒有。
但再去追究什麼？也是不能了，就隨著白靈的逝去，隨風散了那些恩怨吧。
方也點完頭，白靈的嘴角肉眼可見的勾了起來，扯出一抹微笑來。
那原本就垂著的手，更加無力地耷拉了下去，雙眼緊緊地合上了。
“靈兒！！！”
一時間，廳堂裡，響徹了聲音，有白苗的，還有白贊兄弟的。
更有那白武低沉的抽泣。
白旭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皺著他滿是溝壑的眉眼，愁容滿面。
而方也則坐在一旁，她一個局外人，插不進這種局面去。
但是白垚卻生怕她心裡多想了，湊近了道。
“阿也，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們自已，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做大逆不道的事，總會受到懲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