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人之美

沒過幾日，婉柔等人就來到梁京的郊區，看著這熟悉的地方真舒服，細草鋪茵綠滿堤，燕飛晴日正遲遲。婉柔終於換回了女裝，婉柔在馬車上跟著彩雲有說有笑的，突然她聽到悠揚的笛聲“停一下。”婉柔叫停了馬車，彩雲不解的問道“娘娘怎麼了？”婉柔答道“沒什麼，就是剛才的笛聲悠揚悽美，我想看看是何人吹奏的。”說罷，婉柔下了馬車，順著笛聲她來到河邊，只見一玉樹臨風白衣飄飄男子，坐在河邊低著頭吹笛子。婉柔感嘆道“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笛子，轉過頭來一看，居然是梁衍。

梁衍看到婉柔也很意外，他放下笛子說道“賢妃娘娘怎麼會在此地？”婉柔挽起裙子，也陪著梁衍坐下，說道“我是從幽城回來，路過此地，聽到你悽美的笛聲，就好奇過來看看。”婉柔看著梁衍憂傷的側臉，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一副憂愁的樣子。”梁衍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婉柔接著說道“笛聲已經痛到肝腸寸斷，你可以試著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得上你什麼。”梁衍搖搖頭說道“只不過是出生於王侯之家與心悅之人相伴一生而已。”婉柔追問道“是哪家千金入了你的眼，要不要讓我幫你想想辦法？”梁衍冷冷一笑“她不是什麼千金，只不過是個醉花樓裡的金香姑娘。”婉柔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梁衍，說道“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風塵裡的女子多為錢財，並無真心，你又何苦呢？”梁衍解釋道“金香不一樣，我們之間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真愛，你不懂。”婉柔嘆了口氣說道“要不我們打個賭，如果金香姑娘對你是真心實意的，我可以去求我爹收她做義女，一個丞相義女配你一個王爺長子也是勉強可以的，我到時候再求皇上幫你賜婚，峻王應該不會拒絕的。”“好！你要我怎麼做？”梁衍一聽婉柔的話，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婉柔把梁衍帶到馬車上，讓隨行人員找來一件破爛不堪的衣服丟給梁衍，說道“你趕緊換上，我在車下等你。”梁衍嫌棄的看著眼前的又髒又破衣服，但是想到剛才婉柔的話，他還是換上了婉柔給他準備的破衣服。他走下馬車後，婉柔還不忘抓起地上的泥巴摸到梁衍臉上，說道“這樣還差不多。我已經讓人送信約金香姑娘到附近的石橋上，等會他到的時候，你就告訴她，為了跟她成親，你已經被峻王趕出王府，現在已經身無分文了，讓她跟你私奔，看她跟不跟你走。”梁衍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相信金香姑娘，我們情比金堅，此生不換。”婉柔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我也希望我的判斷是錯誤的。”

沒多久，金香就到了附近的石橋，梁衍飛快的跑上去一把抱住金香，婉柔在遠處暗暗觀察，這金香姑娘楚楚可人，我見猶憐呀。梁衍開心的說道“金香，我們可以在一起了！”金香開心的問道“怎麼？王爺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嗎？”梁衍點點頭說道“是的，他同意我們在一起了，但是條件就是我離開王府與他斷絕父子關係。”金香認真的看了看梁衍的打扮，她輕輕把梁衍推開，說道“你等等我，我去去就來。”說罷就頭也不回的跑開了，梁衍看著金香遠去的背影，心裡也開始糾結，這是直接拋棄了自己還是其他的，難道真的如賢妃所說妓女薄情，只會紙醉金迷嗎？不，金香應該不是這樣的女子，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一定是有其他急事需要處理，晚些還是會回來，回到自己身邊，與自己同甘共苦，長相廝守……

婉柔看著在石橋上發呆的梁衍，下車走到梁衍身旁，說道“看到了嗎？她走了。”“不，她會回來的！”梁衍堅定的看向婉柔，婉柔無奈的說道“好，那我陪你等等，我覺得她不會回來了。”說罷，婉柔便回到馬車上繼續休息。

天色漸晚，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婉柔在馬車上遠遠看去，煙雨朦朧中梁衍還是一個人站在橋上，梁衍眼眶紅潤，眼角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梁衍望著這寂寞的石橋，難道真的是自己愛錯了人，鍾錯了情？這時，細雨中金香出現了，她懷裡抱著一個袋子，一瘸一拐的的走了過來，梁衍心疼的飛奔不抱住金香，問道“你的腿怎麼了？”金香笑著說道“沒什麼，剛才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說罷，金香把自己懷裡的袋子遞給梁衍，開心的說道“這是我這幾年在醉花樓的私房錢，我們私奔還是得帶些盤纏的。”梁衍在這一刻已經完全繃不住了，他的愛和感動都化作淚水湧了出來。

婉柔看到這感人的一幕，她撐著傘來到兩人面前說道“現在下雨，小心著涼。有什麼事我們還是回馬車上再說吧。”金香疑惑的看著婉柔，一旁的梁衍立馬解釋道“這是當朝賢妃娘娘，她是來幫我們的。”金香立馬對著婉柔行了一個禮“草民見過賢妃娘娘。”婉柔扶起她，說道“你懂水性嗎？”金香點點頭“回娘娘，草民曾在江邊住過，懂水性。”婉柔開心的笑了，說道“等會，我從這裡跳下河裡，你下去救我。”金香還沒反應過來，婉柔就跳下河裡，金香立馬跟著跳下去，把婉柔救了上來。婉柔滿意的把他們帶到馬車旁，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剛才也看到了，是這位金香姑娘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要像尊敬我一樣尊敬金香姑娘。”“是，知道了。”眾人齊聲答道。說罷，婉柔帶著金香和梁衍一起擠上了馬車。

婉柔用手帕幫金香擦了擦臉，解釋道“梁衍沒有被趕出王府，剛才的一切是我讓試探你的，你果真是的真情實意的女子，我很感動。”婉柔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等回你跟我去丞相府，我會把你的救命之恩告訴給我爹，讓她收你做義女教你一些禮儀，然後我再回宮讓皇上給你們兩賜婚，你意下如何？”金香聽到這些，感動得哭了出來“謝謝賢妃娘娘，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銘記於心。”婉柔笑了笑，問道“我看你溫文爾雅，一點都不像風塵女子。”金香嘆氣說起了自己的過往，金香原是富商之女，每日遊玩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之間，可惜母親突患疾病撒手人寰，留下自己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常年經商，為了方便照顧家庭，父親又娶了一個二孃，二孃嫁入之後對自己視如己出，一家人度過了一段和和美美的日子，後來二孃生了一個兒子，父親對弟弟疼愛有加，慢慢的對自己的關注也少了一些，但這樣也沒什麼，畢竟自己還有一個落腳的地方，沒幾年父親外出經商時遇到劫匪，所有的貨物和銀兩都被搶走，父親也因為奮力抵抗而被劫匪殘忍殺害，二孃得知父親慘死的訊息後不但沒有憂傷，而是快速的轉移家產，二孃與管傢俬通變賣家產將自己掃地出門，自己心有不甘於是經常去找二孃鬧，在一次爭吵中意外發現自己的弟弟居然是二孃與管家所生，這一訊息如雷轟頂，為了給父親討回公道告上公堂，由於證據不足二孃與管家二人被無罪釋放，於是自己動了暗殺二孃的念頭，也付出了行動，可惜自己身體柔弱暗殺多次都以失敗告終，最後自己還被二孃和管家合夥設計，將自己迷暈後賣入醉花樓為妓，自己生性剛烈不願接客，被醉花樓的媽媽打得遍體鱗傷，眼看逃跑無能便選擇上吊自殺，索性被人救下，後來醉花樓看自己這烈女性格就同意了自己賣藝不賣身，一次外出獻藝時遇到了梁衍，兩人便一見鍾情……

沒聊多久，就到了丞相府，婉柔牽著金香一起進了丞相府。杜丞相看到杜詩琴回來後，立馬開心的迎上去“你怎麼來了？衣服都溼了，趕緊去換一下衣服吧。”婉柔帶著金香一起去房間換好衣服，婉柔出來後帶著金香來到丞相面前，說道“爹，這是我的救命恩人金香姑娘。”丞相看著金香鞠了一躬，說道“感謝金香姑娘對小女的救命之恩，請受老夫一拜。”金香趕緊上前攔住丞相“杜丞相多禮了。”說罷，她看向一旁的婉柔，她知道那個救命之恩只不過是婉柔幫她演的一場戲，她受之有愧。婉柔接著說道“爹，為表謝意，你能收金香姑娘為義女嗎？”丞相有些質疑的問道“義女？”婉柔把丞相拉到一旁，小聲說道“她與梁衍兩廂情願，只可惜出身不好，需要一個好些的身份才能嫁入王府。”丞相嘆氣說道“可是這樣也不太好吧？我不想插進這些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婉柔接著說道“爹，你想想看，峻王終有老的一天，到時候這王爺的位置也是傳給梁衍的，我們現在幫他一把，跟他攀上關係，說不定有哪天還能用得上。畢竟哥哥和妹妹現在也都還年輕呢。”丞相遲疑了一下，婉柔接著說道“我等會回宮就跟皇上求情，讓他給梁衍和金香賜婚，下個月就讓她完婚，不會打擾你們太久的。”丞相點點頭說道“好吧，那就聽你的。”他來到金香面前，溫柔的說道“那你以後就是我義女，跟我一起府上。”金香立馬跪下“多謝義父。”丞相讓人帶金香回房休息，婉柔也跟著馬車回了皇宮。

回到皇宮後，一進寢宮就看到皇上坐在屋內等她“愛妃，你終於回來了，我讓下人給你備了點宵夜。”婉柔坐到皇上身旁，虛偽的說道“臣妾也很想念皇上，那種日日思君不見君的痛讓我寢食難安。”皇上摸了摸婉柔的頭“你都瘦了。”說完便端起了桃花羹喂到婉柔嘴裡，婉柔奪過皇上的桃花羹，說道“我想跟皇上要兩個封賞，不知道皇上是否同意？”皇上寵溺的看著她“你說來看看，我能給的一定會給你。”婉柔笑了笑說道“我在這一路上，遇到危險幸得嚴大人的兒子嚴宇清所救，我想將他留在身邊當我的貼身侍衛，但此事不要告訴嚴大人。”皇上好奇的問“這算什麼封賞呀？還不許告訴人家爹。”婉柔撒嬌著說“你別管了，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吧？”皇上點點頭說道“沒事，小問題，這個封賞我同意了。那你想要的另外一個封賞是什麼？”婉柔吃了一口桃花羹，接著說道“我有個義妹住在丞相府裡，她與峻王之子梁衍兩廂情悅，我想讓你給他們賜婚，下月成親如何？”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要的封賞我都允了，只是你怎麼都是替別人要的？都不考慮自己的，你可以為自己考慮要些金銀珠寶之類的封賞”婉柔輕聲說道“皇上便是我最大的封賞，有你足矣。”婉柔心裡各種嫌棄，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呢？自己對那些金銀珠寶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想等待一個時機，讓這狗皇帝和他的破皇位一起消失。

皇上突然抱起婉柔放到床上，這把婉柔嚇得不輕，自己雖然用著杜詩琴的肉身，但是心裡還是無法接受侍寢這種事情呀！怎麼辦，要不要直接拔刀砍了皇帝。皇上看著婉柔緊張的表情，笑著說“你別那麼害怕，我知道你舟車勞累，不會對你幹什麼。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睡在你身旁，讓你陪陪我就好。”說罷，皇上吹滅了身旁的燈，彩雲也退出屋外關上了門。婉柔一直捏緊被子，不敢入睡，直到天亮皇上都是本本分分的睡在她身旁，直到離開，婉柔才敢放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