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們愣著幹嘛!殺了他們!”

趙偃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滿地的屍體,心裡暗罵了一聲廢物後,直接衝向了紀炤。

“申越老師,這些人交給你了,我耍耍他!”

申越點了點頭,紀炤凌空一躍,直接來到了趙偃的身前。

“都打了你那麼多回了,你怎麼還那麼執著於送死啊,那我今天就成全你吧,趙偃!”

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紀炤就聽出了這人是趙偃,於是才說她來會會他的。

見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趙偃也不裝了,摘下黑色面布,怒視著面前的紀炤,舉起了手中的劍。

“你去死吧!!!”

趙偃大叫著衝向紀炤,紀炤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著趙偃衝過來。

十步,五步,三步,一步。

在劍劈下來的瞬間,紀炤一個閃身來到了趙偃的身後,直接一拳轟在了他的背後。

“啊!”

趙偃朝前飛去,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紀炤走到他的背後,緩緩舉起手中滿是鮮血的長劍。

“不要啊!不要啊!平原君!救我啊!!”

眼見紀炤殺紅了眼,趙偃嚇得屁滾尿流的朝著平原君爬去。

趙勝見狀,心中雖然不齒趙偃的所作所為,但還是顧及他是趙國公子,開口勸阻道:“姑娘請住手!趙偃好歹是趙國公子,若是在這兒死了,趙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啊!”

聽著他的話,紀炤冷笑一聲,手中長劍一揮,只聽趙偃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就沒了動靜。

趙勝立馬上前,緊張的看著趙偃,紀炤緩緩說道:“沒事,我只是嚇唬他的,沒想到還沒碰到就嚇暈了,趙國公子,真的遜哎…”

說罷,紀炤離開了趙偃的身邊,趙勝滿臉黑線的命人將趙偃扶起來。

郭開這邊,他身後的殺手已經被申越和紀炤殺完了,獨留他一個人,雙腿打顫的舉著刀,滿頭的冷汗。

“算了吧申越老師,留著他一名,說不定日後有大用。”

紀炤攔住了正要動手的申越,申越很是不解的看著郭開,道:“就這種廢物,日後還能有什麼大用?”

“聽我的吧。”

紀炤說著,朝著郭開指了指道:“把你家公子帶回去,給趙王傳句話,他趙國絕對會後悔今日之所作所為!”

見紀炤放過了自己,郭開嚇得連連點頭,帶著昏過去的趙偃就來到了馬前,駕著馬一路狂奔很快就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之中。

紀炤看了看手中的長劍,蹲下身隨手在殺手的屍體上擦了擦,喃喃道:“這可是把好劍,得收著備用。”

說完,還將剛才殺手腰間的劍鞘解了下來,系在了自己的腰間。

申越走到趙勝的面前,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道:“平原君不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趙勝此時在心裡早就把趙王丹和趙偃給罵了個底朝天,見申越這麼說,他也只能彎下腰道歉。

一場暗殺風波看似就這麼落下了,可紀炤和申越都有同一個感覺,這一切怕是才剛開始。

這條歸秦之路上,遇到的所有人,怕都是來殺他們的人。

比起趙國的追兵,她們更害怕的是來自秦國的追兵,畢竟比起趙國來說,秦國更有人不想嬴政回去。

“炤姐姐,你受傷了沒?”

看著滿身是血的紀炤,嬴政擔心的問道。

紀炤笑了笑,彈了一下他的小腦袋。

“你覺得你炤姐姐我是那麼容易受傷的嗎?”

嬴政刷的一下就臉紅了,他還是不太習慣紀炤的突然親近。

胸口處的心臟砰砰的跳著,彷彿要跳出自己的胸膛。

趙姬和申越在一旁看著兩人,都是滿臉的嚴肅之色。

尤其是趙姬,臉上閃過一絲旁人察覺不到的厭惡。

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政兒被紀炤迷惑的,在她看來,她的政兒已經是未來的秦王了,要娶也得娶各國公主,怎麼可能娶一個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野丫頭呢。

不過想歸那麼想,在沒回到秦國之前,她還不能翻臉。

翌日清晨,一行人再次踏上歸秦之路。

與此同時,秦國王宮內,贏異人正在陪同華陽太后在花園中賞花,秋日即將來臨,花園內的話都敗的差不多了。

“母親…”

贏異人嘗試著開口,剛想說事,就聽華陽太后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對母子就要回來了,你是想我允准他們進宮是吧。”

華陽太后一下就點破了贏異人的心中所求。

贏異人略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望母親能夠允准政兒他們進宮。”

聽著他的話,華陽太后戲謔道:“我允不允准有用嗎?就算我沒有允准,你和呂不韋不也想方設法的把他們母子倆從趙國弄了出來。”

“當然了,讓我允准也可以,我就有一個要求。”

華陽太后並沒有繼續咄咄逼人,贏異人一聽,連忙問道:“母親請說。”

華陽太后想了想,微微一笑說道:“很簡單,我要你立韓霓為王后,這樣的話,我的成嬌就是嫡子了。”

“這……”

一聽這條件,贏異人一時間陷入了兩難。

他虧欠嬴政太多了,這次回來,他便是想把屬於他的嫡子之位彌補給他。

可一旦立了韓霓為王后,嬴政就與秦王之位再也無緣了。

見他這麼為難,華陽太后的臉上微微不悅,道:“我知道你是對那個孩子有愧疚,的確,兩歲就被親生父親丟在了敵國,這麼多年肯定是受盡屈辱,大不了回來後給他封個王,多給他點封地和錢財就好了。”

說完,華陽太后徑直離去,只留下滿臉愧疚的贏異人呆呆的站在那裡。

剛才太后的話再次觸到了他體內最深的那根名為“愧疚”的毒刺,想起呂不韋跟自己彙報過的他們母子的生活,他心中的愧疚更加深了。

回到車隊這邊,一連三天下來,身後再也沒有了追兵的蹤跡。

趙軍的那些守衛的神經再次鬆懈起來,站崗又開始馬馬虎虎的站了。

而紀炤和申越卻仍是緊繃著神經,到了夜裡,甚至分了工,申越負責上半夜,紀炤負責下半夜,可饒是如此,也是把倆人累的夠嗆。

尤其是申越,本就年邁了,精力自然不比紀炤這種年輕人。

隨著夜幕降臨,紀炤見申越有些精力不足,便勸道:“申越先生,今夜還是我來吧。”

“那怎可以,我能撐得住的。”

申越本就不服老,一聽她這麼說,頓時就要站起來出去。

然而,紀炤一把把他按了回去,道:“那這樣吧,我先幫你守著,明晚你幫我守著,誰也不欠誰人情。”

申越聽後想了想,只得點頭答應。

紀炤見狀也點了點頭,從馬車裡走了出去。

很快就到了夜半時分,營地裡所有人都睡著了,紀炤站在篝火旁耍著手中的長劍,不一會兒,手腕就酸了,她坐在地上,看著手中的劍輕輕的撫摸道:“以後我們就是並肩戰鬥的戰友了!”

“踏…踏…踏……”

正當紀炤休息好準備再練一會兒時,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她頓時警覺起來,大喊道:“都醒一醒!有敵人!”

她這一嗓子下去,營地裡所有人都瞬間醒了,那些守衛也聽到了馬蹄聲,拿著手中的武器警覺的看著四周。

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等到他們看清時,他們的四周已經被團團包圍了。

這次的殺手明顯不是趙國派來的,因為在他們的腰間甚至都有短劍和弓弩,一般殺手都選擇輕裝簡行便於逃跑,只有專業受過訓練的軍人之類的才會如此精良。

“你們是何人?就算讓我們死,也得讓我們做個明白鬼吧。”

紀炤朝著他們喊道。

其中一人策馬走出,看著紀炤的眼中,充滿了狂熱。

“你不記得我了嗎?上次可是你害得我損兵折將!”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紀炤立馬警覺起來,道:“你是火燒質子府那幫人!”

“不錯,小姑娘,今天你和嬴政他們都走不了!”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嘶鳴聲響起,贏溪策馬就朝著紀炤衝來。

手中的長戈用力一揮,紀炤立馬反應過來,身子往後一仰躲過了這一擊。

“鏘!”

長戈與長劍撞在一起,紀炤一下沒頂住,整個人直接被打飛出去。

贏溪本就是使用長戈的好手,尤其是現在馬上揮動長戈簡直是無敵的,好幾次攻擊,紀炤都沒有佔到半分便宜不說,還差點就被他的長戈給擊中嗝屁了。

打了半天,連贏溪都沒有靠近半分。

“申師傅!”

突然,嬴政一聲驚呼響起,紀炤大驚,躲過長戈,扭頭看去,卻見申師傅站在車門前,一眾殺手將他團團圍住,無數的長戈直接刺進了他的身體,鮮血直流。

“紀姑娘!別管我!保護公子!!!”

申越憋著最後一口,大吼一聲,手中長劍用力一揮,將長戈的槍桿直接全部砍斷。

“天佑…嬴政…”

“天佑…大秦…”

接著,他再也沒了任何力氣,軟軟的跪在了地上。

申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