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並不知道,世界各地感染了VZ-2042病毒的人在近期陸續出現了發燒的症狀。不論是否接種疫苗,感染週期滿2兩個月左右,就會發生高熱昏厥現象。在前期的醫療記錄中,只要發生高熱昏厥,該病毒的致死率就會直線上升,只有極少數人會在不超過12小時內甦醒,根據病例報告記載,沒有甦醒的人全部被標記為“死亡”。目前還無法解釋高熱昏厥的原因,也無法解釋昏厥後的死亡和甦醒。由於病毒首先於A國開始傳播,所以早期大多數昏厥死亡病例發生在西方世界。由於昏厥和死亡並不會被先鋒一號疫苗所阻止,死亡病例的洩露會大幅度降低公眾對於疫苗的信任。因此在9月初,相當多的死亡事件被秘密封鎖了,秦濤並不會知道發熱昏厥是一個全世界全覆蓋事件,此刻的他渾身溼透,四肢偶爾會因為肌肉痙攣發生抽搐,急促的呼吸聲迴響在空蕩的房間裡。

基於事前國家防疫部門的統計,Z國國內感染VZ-2042病毒的人數大約在80%,私自接種疫苗人員最多佔據其中15%,因此即便是在後期及時進行了防疫隔離補救措施,在國內而言,感染病毒依舊是一個普遍的的情況。因此時間轉到9月25日時,發熱昏厥人員的數量比對兩個月前的感染高峰,同樣進入了較高值。

可能對於秦濤個人來講,他的發熱週期縮短了差不多十天,但是這也並不能意味著什麼,或許個人體質的差異也會影響週期的長短。但是時間從25日凌晨3點開始計算的話,如果秦濤不能在15時之前甦醒,按照之前的經驗統計來看,他會有很大的機率直接死亡。

秦濤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身處一個夢幻的國度,這裡草木茂盛,鳥語花香,邁步向前走去,腳步聲驚動了不少昆蟲和小動物。他覺得自己回到了故鄉,回到了自己的孩童時代,那是由奶奶照看的鄉村生活。自己時常在田間地頭研究草木作物,觀察昆蟲和麻雀,時常背靠大樹,不知不覺睡到了下午。秦濤又猛的察覺到不對,向四處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巨大玻璃器皿中,在這一瞬間,自己所在的國度似乎突然真空了,憋的秦濤喘不過氣來,他放聲大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啊!”秦濤猛的直起身子,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髮絲滴滴落下,打落在上身披著的衝鋒衣上。水珠滴溜溜的順著滾下,打碎在略有塵土的地磚之上。

“我這是睡了多久了,之前不是發燒了嗎,是不是退燒藥起作用了。”秦濤緩了緩神剛要站起,卻聽見遠處緩緩傳來聲聲悶響,好似打雷一般層層疊疊,卻又殺氣必現。秦濤臉色一變,立刻轉身伏倒,趴在牆角處,手腳撐地,支起軀幹。數秒之後爆裂聲傳來,瞬間擊碎房間玻璃,霎時間鋼化碎末四散飛射,房間之中一片狼藉。秦濤聽過爆裂聲,身體紋絲不動,微微撇過頭,卻見窗外四處火光炸裂,高空瞬間濃煙瀰漫。

“這特麼,在攔截導彈?”秦濤心中震撼,心想的這間隙,卻猛然看見一道黑影劃過天空,連續變化幾次姿態,被攔截破片擊中,頭一歪直奔秦濤而來。

“大爺!”秦濤趕緊用手指捂住雙耳,口腔開啟,緊閉雙眼。幾乎是做完這些事情的同時,窗外傳來一聲巨響,耳鳴陣陣,家中翻天覆地,劇烈震動,天花板震開了幾條縫,落的下面的秦濤一身灰塵。秦濤不敢懈怠,保持著這個姿勢仔細感受外面的動靜。他感覺整個城東都在轟炸的覆蓋範圍,各種爆炸聲此起彼伏。過了大約兩分鐘,再也沒有巨響傳來。只有單調的防空警報盪漾在空氣之中。

秦濤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目視了一下房屋的受損程度。還可以,應該就是被衝擊波震盪了一下,不存在垮塌的風險。一邊想著秦濤抓牢臥室的窗框向外看去,此時天空依舊黑煙瀰漫,地上則是揚塵四起,目視條件非常之差。從包裡翻出望遠鏡,遠眺城東核心區域,看起來受損情況並不嚴重,在目測範圍內未見高樓明顯的受損,只是由遠及近數個巨大起火點濃煙滾滾。不知為何卻沒聽見火警鳴笛,秦濤心中一沉,看起來國家應急救援力量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及時處置火情了。從秦濤所在的位置來看,前線應該是開火了。並且西方聯盟是搶先下手展開攻擊,不過從敵方轟炸的情況來看,國防軍應該是準備充分,有效的防禦了本土。那麼在海上附近的戰鬥,結果應該不會太差。

看完城東全景,秦濤放下望遠鏡低頭看了看小區的狀況。自己的樓層在14樓頂樓,因此俯瞰小區地面還算是方便。一探頭,就看見地下掩體的北入口大門處被一發導彈命中,人口附近柏油道路被炸開一個大坑,變形的彈體由於慣性,狠狠地砸在了三防鋼門之上,隱約都能夠看到鋼製門框發生了明顯的形變,四周的綠化植物被點燃,煙霧繚繞。

想來這就是被攔截系統損傷的那枚導彈,晃晃悠悠從秦濤窗戶口飄過,倒是不偏不倚擊中了人防設施。好在發生爆炸的是火箭發動機部分,戰鬥部應該是被破壞掉了。否則這要是炸了,秦濤就算趴的再深也要直接去見馬克思了。看了看日期,自從居民疏散至地下掩體,已經是過去了五天了,如今空襲警報解除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按照通知走出掩體。晃了晃手機,秦濤卻發現網路訊號已經斷開了,他不以為意的收起來手機,打仗麼,都打到頭上了斷網還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按照Z國的基建能力,最多明天早上就能通網。

扭頭走進衛生間,檢查了一下,水路管線看來還是暢通的,就是這電力系統應該是某處故障了,電熱水器暫時無法工作。秦濤沒有那麼多講究,簡單洗漱了一下,清掉剛才在空襲中沾上的一頭灰塵,衣物上的汙漬倒是專門沒有進行清洗,破舊的外表能起到部分掩飾的作用。收拾完畢,秦濤感到有些不對勁,就擦臉這會功夫,自己居然無意識的將目前形勢全盤分析了一波,發現了諸多疑點並且對於自己未知的一些問題進行可能的解釋和推演。例如病毒和疫苗的關係,東西方開戰的真相,人類文明迴圈往復的真相等等,除非專注的控制意念,秦濤覺得自己的思維隱隱有失控的跡象。很多想法都是憑空產生,對細節的把控和分析也發揮到了極致。五感的敏銳程度也有了很大的提升,整個人彷彿洗髓脫骨一般,秦濤現在的分析能力,立刻判斷身體上的改變與之前自己的發燒密不可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身體肯定在某些方面發生了改變,至於深層次的原因,秦濤認為自己需要深挖這次的時代動盪,他需要更多資料。不知不覺,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不過這次打斷他的不是自己的意識,而是極遠處傳來的一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