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楚承昀被她噎的不行,直接越過她不再理會,離開了此處。

“喂,你這人一點玩笑都開不起啊,我要去邊境是真的,你就沒有什麼東西想帶給你爹孃的嗎”徐晚宜追著他的步伐,問道。

“不用了,他們已經有了新的寄託,而我,只需要護住他們就行。”

徐晚宜將前面的人,拽住,正經道“那怎麼一樣,你並非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他們做何想法,生命是延續而非替代,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對別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父母呢,愛子是本性,我相信他們也會思念著你,祈求你的平安,盼望重逢的那一天的,而你,不該以你的心意去揣測愛你的人。”

愛我的人?

他們真的愛我嗎?

其實小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捫心自問,為何獨獨留他一人在這,受盡欺辱。後來家裡的下人說,他們又有了孩子,他又是也期待,那可不可以把他換回去,輪著來也行。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如今他有了前世的記憶,可是那一世,他也沒有等來他們接他回家,反而等來了死訊。

自此後,唯一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就是報仇。

親情慢慢疏遠,友情不曾所求,愛情從未得到,現在想想,他這兩次人生,從頭到尾,真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也許她說的對,

楚承昀緊皺的眉間慢慢平和,道“徐晚宜,如果可以,我想試著感受一下你說的愛,你幫我帶封信給他們吧”

“好”

徐晚宜有些欣慰,她相信,這次我們有備而來,結局自然是要改寫的。

她也希望他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官道上塵土飛揚,馬蹄聲急促的傳來。

“籲~”

這是徐晚宜帶著文玉文溪離開的第五日。

“文玉,將地圖拿出來,我看一眼”

“是小姐”

文溪走到樹旁將馬拴好後,拿出水來到徐晚宜身邊。

文玉將地圖鋪好。

徐晚宜接過水,喝了一大口,道“我們如今已經過了荊州,估計還有三日就能到安城了”

她們只有在荊州停留了半日,因為這邊是餘家生意的起源,也是阿鳳口中的故鄉,正好她將此事交代下去。

文玉看了一眼時辰,開口道“小姐,如今太陽馬上落山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落腳吧”

“嗯,我看了,前面有一個鎮子,叫白雲鎮,我們即刻出發,晚上就在那裡過夜”徐晚宜收好地圖,便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果真不出一個時辰,三人便看到前方的鎮子,進去後,找了家客棧。

徐晚宜下馬,抻了個懶腰,道“這下終於能吃頓好的,洗澡睡覺了”

“哎呦,三位客官,不知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小店是這白雲鎮最大的客棧了,環境也是極好的”說話間,從裡面走出一個胖胖的婦人,笑容滿面的說著。

文溪拿出碎銀,扔給她,道“準備兩間上房,順便做一桌菜送到屋子裡,對了還有熱水”

“哎,哎,好嘞,小二,請貴客進去”

“是”

進屋後,文玉和文溪率先收拾了一圈。

“叩叩”敲門聲響起。

小二端著飯菜走進來,一臉笑容“各位客官,飯已經備好了,熱水稍晚一些送到,如果有什麼事直接喚我就行,對了,今日晚上鎮子上會舉行火把節,熱鬧的很,各位可以去觀賞一下。”

“火把節?是什麼意思”徐晚宜問。

“因為我們鎮子一半的人,都以種糧為主,為了祈求風調雨順,能有個好收成,故而舉辦火把節,殺豬宰羊,告慰神靈,來保佑我們。”

徐晚宜點點頭,原來如此,類似於供奉一樣,怪不得進來的時候,街上好像掛滿了彩色布條,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不過~糧食可是個好東西。

小二見他不再詢問,便退了出去。

徐晚宜見文玉在一旁吱吱扭扭的,三番五次的看向她,就知道這個小姑娘玩心又起來了,開口道“文玉文溪,你們自己去玩吧,順便打探一下,這個鎮子每年能產多少糧食”

“是,小姐,吃完飯我們立馬就去,不過,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徐晚宜搖了搖頭,她可不想湊這個熱鬧,幾日來的奔波,她現在就想躺著,“我就不去了”

文溪見她不去,又怕自己兩人離開,無人照顧她,輕聲道“我就不去了,陪著小姐吧”

“哎呀,你就和文玉去吧,我也不出去,就呆在房間裡,不會有事的”徐晚宜拒絕道,小姑娘家家的,就應該活潑一點,不能老拘束著。

不像自己,兩輩子加起來都要三十歲了。

用過飯後,徐晚宜便躺在床上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見外面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夢境。

她翻身將被子蓋在頭上,想要繼續睡過去,誰料聲音越來越大,甚至還有孩子的哭喊聲。

“啊!誰啊,大晚上的吵什麼啊”徐晚宜坐起身子,捂著頭抱怨道。

她倒要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推開門,客棧大廳站了滿滿登登的全是人,一對母女被圍在中間,女孩的手上銬著粗壯的鎖鏈,大大的眼睛裡那真是驚惶與害怕。

而她的孃親,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散落著,臉上滿是淚痕,虛弱的隨時都要倒下一般,卻還是將女孩抱在懷裡。

周圍人有的不忍,有的冷酷,有的皺著眉頭。

“桂枝母女太可憐了”

“呸,可憐什麼,咱們這些年幫扶她,如今只是讓她做這麼一點小事,卻不肯。”

“里正,你倒是說句話,如此重要的關頭,可不能不管啊”

“是啊”

“是啊”

那個母親字字泣血,滿臉氣憤道“你們這群畜生,沒有人性,小竹才八歲,你們卻讓她給伺候那年過半百的巫師,簡直是陰險歹毒,即使今日我們母女死在這,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你,你別不識好歹,侍奉在巫師身邊,是竹丫頭的榮幸”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猥瑣的說道。

看他的表情,是個人都能猜出,這侍奉是怎麼回事。

“放屁,那你怎麼不讓你女兒去”

“你……里正,咱們不用跟她多說,直接將人綁了”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