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徐清擺了擺手,他從不會拘束女兒,這是五年來打下的習慣。

徐晚宜得到准許,便回自己的院子換了身衣服,從花園一角,直接進到隔壁的人家。

這是她早就在三年前買下來的院子,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正好為她出府提供了方便。

“公子,我們去哪裡啊”文玉化作小廝,跟在身後,一臉好奇的問著。

徐晚宜搖了搖頭,扇子輕敲了一下她的頭道“這是秘密,你就跟著瞧好吧”

她這次只帶了文玉一人,文蘭留著在屋內裝作自己,文溪則守在外面,這是她們每個人的分工。

文蘭會模擬別人的聲音,文溪會化妝,她們兩個搭檔,足以迷惑外人。

徐晚宜先是走到一家錢莊,取了滿滿十萬兩銀票,揣到口袋裡,這是她的習慣,出門必須要備足資金。

準備充足後,她加快了速度,目的性十足的進了一家茶館,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搖著扇子,一臉瀟灑的坐在那邊,端著茶杯,喝了起來,時不時的瞥向對面的地方。

兩人足足坐了大半天,先是喝茶,又是吃飯,又接著喝茶。

就在文玉上了三趟廁所回來後,徐晚宜終於起身離開了茶樓。

她跟在後面輕輕的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吐完,直接嚥了回去。

她扯住徐晚宜的衣袖“少爺,我們真的要去這裡嗎,你知道這是哪嗎”

面前明顯是一處花樓,門口站著三兩個女子,姿態扭捏,眼睛來回轉,看著過往的人,但凡遇到有氣質,看著有錢的人,立馬上前迎接,連拖帶拽的將人哄進去。

“繁花樓啊,那不寫著呢”

“這,這是花樓,女子不能去”文玉堅持的搖了搖頭,又哄道“公子,我們回去吧,婦人知道,會打斷我的腿的”

徐晚宜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小聲道“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腰板挺直,別丟人”

趁著文玉沒緩過來的功夫,立馬抬步走進去,門口的女子見他穿著精緻,扭著腰,嬉笑著上前“哎呦~這是誰家的公子呀,讓奴好等”

徐晚宜用扇子隔開她的手,目光冷冽的看著她“滾,小爺也是你能碰的”

後者被他散發出的氣勢鎮住,戰戰兢兢的後退求饒,遠處的老鴇見此急忙趕過來打著圓場“哎呦,這賤蹄子,誰都敢碰,公子裡面請,我為您安排好包房,讓乾淨的姑娘過來陪你,可好”

老鴇一臉討好的看著他。

徐晚宜順勢搖著扇子,拿出一張百兩銀票“讓蘭歡過來,再上些好酒好菜,虧待不了你們”

老鴇小心翼翼的接過銀票,殷勤更甚“哎呦,公子原來是奔著蘭歡來的啊,不過我們蘭歡歷來都是憑緣分接人,不知公子可否報上姓名,我好去引薦一番啊”

“餘彥,去吧”

“好嘞,您請上座”一旁的女子規規矩矩的兩人帶到二樓一處包間內,開啟窗戶,外面的情景一覽無餘。

侍女們接連擺上水果和上好的酒水,隨後靜靜退下。

有幾位不甘心的,還向徐晚宜拋著媚眼,希望能讓自己留下。

可惜她不是真正的男人。

她懶散的趴在床邊,看著樓下,女子的嬉笑聲此起彼伏,百花爭奇鬥豔,生怕自己的客人被其他人勾搭走,臺上表演的女子一顰一笑間媚意橫生,唱的曲調也勾人直白。

紙醉金迷,不過如此。

她聽著音樂,喝著酒,殊不知她這一舉動,引得無數女子愛慕不已,如玉般的臉頰,完美的側顏,不拘的動作,讓一些人悄悄議論。

文玉在一旁焦急的跺腳,拉回徐晚宜,關上窗戶,坐在一旁噘著嘴。

“文玉,這就是你不對了,少爺我都花了銀子,那不得好好享受一番”徐晚宜逗著生氣的文玉。

此時門被開啟,一襲紫衣的女子,在眾人的簇擁下抱著琵琶走進來。

姿態曼妙,眼光流轉明媚動人,朱唇皓齒,一顰一笑間勾人心魂,抱著琵琶的纖細修長,走過來時,仿若九天玄女一般。

就連文玉一時間都看呆了。

直到其餘人退出去,蘭歡放下琵琶,慢慢走到徐晚宜身邊。“公子可是找我”

“是啊,有美人兮見之不忘,思之如狂”說著伸手將人拉到自己的懷裡。

蘭歡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公子可是讓奴好等啊”

文玉張大嘴巴在一旁站著,聽著,腦子一片混沌,直到看著兩人越貼越近。才反應過來,立馬上前,拉開蘭歡,將徐晚宜護在身後,磕磕巴巴的道“你,你,坐在那,好好說話,不,不許靠近,我家,公子”

“噗”蘭歡捂嘴一笑“主子,你這小婢女我怎麼第一次見,這麼可愛,真是讓人忍不住欺負啊~”

“主,主子?”

徐晚宜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文玉拽到一旁“別逗她了,你最近怎麼樣”

蘭歡坐下,手中彈起琵琶,直到琵琶聲起,才輕輕開口“一切正常,兵部尚書投靠向二皇子,並打算將女兒許給他。禮部侍郎揹著禮部尚書,暗中投靠了大皇子,大皇子許他升官,做到尚書的位置,如今這京城大多數都投靠大皇子二皇子,唯獨左相看似中立,實則暗中與外出遊歷的五皇子偶有聯絡,至於六皇子,則是一個小透明,母親是江州太守的女兒,可以早已香消玉殞”

徐晚宜靜靜的聽著,果然這個地方是最好的打探訊息場所。

“很好,那你呢,你還打算留在這?你知道的,我不拘著你,你想離開,我隨時都會放你走”

“我在這挺好的,看的順眼的就接一接,套一套話,看的不順眼的也能拒絕,偶爾表演一番,照之前的日子,可幸福多了,再說,有些人還沒有死,我不會離開”

蘭歡嘴角微微一笑,低頭撫琴。

徐晚宜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尊重她的意願。“我不想你走上那條路”

“主子,我甘之如飴,只等那一天”

徐晚宜沒有說話,反而拿過她手中的琵琶,坐在一旁彈奏一曲。

一曲結束,她將懷中的紙遞給蘭歡。“你知道我不擅長這個,只能大概彈出,你自己琢磨一下音律,加上這首長篇詩,足以讓你在花魁節那天,名滿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