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明華

“節哀啊”

一行人齊齊搖了搖頭，這脈象估計是沒有多久了，那打人的實在太狠了，傷及肺腑，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可惜了。

哎。

只有其中有一個人，眼神閃爍不停，仔細觀察著季家人的反應，最後跟著大部隊的人出府後，朝一旁的衚衕裡走去。

“大人，我診過脈了，那年輕的一男一女馬上就要不行了，估計救不回來了，那年紀偏大一點的男的，還可以，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季家的小姐直接哭暈在床邊，嘿嘿，小的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您看……”

說完伸出雙手，暗中的人直接扔出一個錢袋在地上。

他開心的去撿。

彎腰的那一刻，暗中那人直接出手，匕首劃破了他的喉嚨。

等了片刻，又上前探探鼻息，隨後撿起錢袋離開了。

直到深夜，所有的大夫都離開了，季母才將三兄妹喊過來，偷偷的告訴了他們真實的情況。

這也是季父的囑咐，先不告訴他們，怕他們演的不像，如今一天過去，他們三人這真情流露，估計早就讓某些居心叵測的人看到了。

季明華聽後直接跑到徐晚宜的床邊，死死的盯著她。

她怕這是祖母安慰她的。

徐晚宜感受到她炙熱的目光，緩緩的睜開眼睛，嘴角虛弱的笑了笑。

“表姐，怎麼變成大花臉了”

季明華聽到她的聲音，又哇的一下哭了出來，緊緊的抱著她“我，我以為你真的不行了，嚇死我了，我都難受死了”

徐晚宜回抱著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其實這個藥主要神奇在於，不僅讓人診不出來，吃藥的人也會感到很虛弱。

她此時是真的沒有力氣，只能藉著季明華的身體坐著。

“沒事啦，是我不好，讓姐姐擔心了，我那會想偷偷捏你的手來的，不過屋內人太多，怕被發現，不哭了哦，要不然就不漂亮啦”

“你，你真的沒事嗎，如今沒有別人，可是你看起來還是很虛弱啊”

季明華不放心的看著她，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季晚和趙飛萍端著食物走進來，將小桌放在床榻上。

“華兒，快下來，讓妹妹先吃點東西，你也去主屋用膳吧”

“我不，娘，姑姑，你們告訴我，顏顏真的沒事嗎，你們看她這個樣子”

季明華坐在床邊，抱著徐晚宜，仍舊擔心的求證，白天那一幕真的是嚇壞她了。

季晚摸摸她的頭，安慰道“華兒，顏顏真的沒事，不然我還能這麼冷靜嗎，你說對不對。”

“好，好吧，不過我要陪著妹妹吃飯，不去主屋了，還要和她一起睡”季明華牽著徐晚宜的手，雖然沒事了，不過她還是想和妹妹呆在一起。

徐晚宜偷偷笑了一下，果然信如其人，表姐和她想的一樣可愛，也開口道“娘，舅母，我也想和姐姐一起睡”

“好，好好，你們姐妹倆好好說說話”趙飛萍沒有反對，則是牽起季晚，開心道“那我也要和晚兒一起睡”

季晚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個母女，真是一模一樣。

“好，好好”

兩人攜手離開。

剩下季明華開心的晃了晃頭，還乖乖盛好飯，給徐晚宜佈菜。

“顏顏，你多吃點，看你瘦的，靠在我身上輕飄飄的”

“好，你也吃”徐晚宜確實餓了，拿起筷子也不客氣了，一口接著一口，把嘴裡塞的滿滿的。

季明華則拄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心裡卻暗暗的感嘆，表妹可真好看。

在燭光下，青絲散落，如雪的肌膚也染上溫暖，精緻的小臉渾然天成，睫毛輕顫，一雙眼睛純淨清澈。

一時間竟然連她這女子都看呆了。

徐晚宜努力忽視一旁的視線，卻半天也不見轉移，只能放下碗筷，有些尷尬的看向季明華，輕聲道“表姐，你再看下去，我就緊張的暈倒了”

“啊？哦，我不看我不看，還是顏顏太美了，讓我都看呆了，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男人”季明華打趣道。

徐晚宜捂著臉，反擊道“啊啊啊啊，姐，你羞不羞，要嫁也是你先，到時候我肯定給你一份獨一無二的嫁妝，讓姐夫不敢欺負你”

“你”

兩個小姑娘害羞又相互取笑玩鬧。

殊不知這些話都被隔壁屋子的楚承昀聽了過去。

他也不想的，不過離得太近，兩人又沒有太過於收斂聲音，他都沒有用武功，就聽的一清二楚。

腦子裡不自覺的浮出那張絕美的臉。

不得不承認，即使他在京城這麼久，也見過許多世家小姐，但是那張臉足以傲視群芳了。

不過這些與他也沒有什麼關係，自己不過一個人質。

轉天，徐清穿好官服，臉上還有一片淤青，一瘸一拐的去上朝。

元德帝早已聽聞街上發生的事，不由得有些感慨自己這兒子，終究還是被戚氏養廢了。

“啟稟陛下，臣請求回通州，望恩准”徐清率先跪在大殿之上，語氣上懇求之意滿滿。

元德帝皺了皺眉，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疑問著“徐愛卿何故如此啊”

“臣，只有一個女兒，如今初到京都。便生死未明，我只願全家能平平安安，顧求陛下恩准，全是臣告老還鄉了”

“什麼告老還鄉，你如今正值壯年，到底怎麼回事，誰來告訴朕”

京兆尹早就與大皇子商量好，走到前面跪下“啟稟陛下，昨日四皇子當街毆打楚將軍之子，徐尚書以自身肉體為其阻擋，奈何無濟於事，其女心疼父親年邁，便以身護之，卻遭到當頭一棒，如今楚家長子和徐家長女生死未明”

元德帝聽到最後，拍案而起怒斥道“老四，誰給你的膽子，當街毆打朝廷命官”

四皇子上前，有些慌亂的解釋著“回，回皇上，我，這都是誤會”

“誤會？你說，什麼誤會？”

“是，是他們自己撲上來，不能怪我”

“放肆，你看看自己還哪有皇子的樣子，每天遊手好閒不說，如今竟隨意打人，我看你這皇子做到頭了，來人，將四皇子幽禁府內，面壁兩年，沒有朕的手諭，誰也不許探望”

元德帝話音剛落。

底下大臣齊刷刷的跪了大半，開口為四皇子求情“請陛下開恩”

他不由得心寒，這群人裡，有幾個人會因為真正為他分憂，大部分不過是戚氏的走狗罷了。

元德帝怒氣上頭，如今他們見他生病，竟全無遮掩，出口便滿是譏諷“怎麼，如今朕已經做不了主了？那你們想誰上來，老大？老二？”

大皇子和二皇子瞬間跪倒地上。

“兒臣不敢”

“兒臣不敢”

一時間無人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