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來,霈兒,跟額娘說說你的功課。”褚螢夏一手牽著墨夷嫿,另一隻手向墨夷霈招手。
模樣俊秀的小男孩高高興興地跑過來,“額娘,太傅今日還誇獎霈兒了。”
“太傅不在,你可以稱他為舅舅。”褚螢夏摸摸頭,實在不懂為什麼褚離默非要讓墨夷霈稱他為太傅,墨夷霈並不像是那種會因為他是他舅舅就耍賴不好好學習的孩子。
墨夷霈正色道:“太傅說了,與功課之事有關之時,我只能喚他做太傅。”
“好好好,聽太傅的吧,怎樣都好。”褚螢夏覺得只是個稱呼,就隨了他吧。
“霈兒哥哥,”一聲清脆的叫聲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另一道聲音響起,“那是我的霈兒哥哥,不許你叫!”
褚螢夏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了。推了推身邊的墨夷霈,讓他自己去解決。墨夷霈神色為難,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走了過去,還帶上了墨夷嫿。
“螢夏姐姐。”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褚螢夏雖已為皇后,但顧靈玉和墨夷嫣還是這般叫她。
“小言和小曼還是這般喜歡霈兒呢。”褚螢夏看了看遠處的四個孩子。
褚輕言是褚離默和墨夷嫣的兒子,墨夷曼是墨夷笙和顧靈玉的女兒,同歲,三歲了,每每入宮就追著墨夷霈,還爭著搶著和墨夷霈玩。像極了從前的墨夷嫣和墨夷笙。
“是啊,嫿兒還是文文靜靜的,近來克兒沒來宮裡?”墨夷嫣問道。
褚螢夏點點頭,道:“想來他們是帶孩子遠遊了,一時回不來。”
他們說的是沈月和宮筱露的兒子,沈遠克,四歲了。兩歲前常來宮裡玩,和墨夷嫿,墨夷霈甚為親近,但是大點之後,沈月和宮筱露就帶著他去遊歷了,短則十天半月,長則兩三月,這一次出門,快五個月了。
墨夷嫿從小話少,除了墨夷霈,也就和沈遠克親近些。
“夏夏,”墨夷雍下了早朝就過來了,隨行的還有褚離默,墨夷笙,“能聯絡上師父嗎?”
褚螢夏道:“有事找他幫忙?”
“嗯,最好能請他老人家來一趟吧。”墨夷雍沒說什麼事,褚螢夏也不多問,只點點頭,同意幫他問一問。
五年前,她才知道,為什麼師父說他的名字無人知曉。
那日墨夷深聽她說起師父破了他請的巫蠱之人的術法之後,眼裡那明顯的震驚讓褚螢夏記憶猶深,那樣的墨夷深,並不常見。可見他請的確實不是一般人,但師父一人將所有招數盡數化解,又神不知鬼不覺反套路了他們,確實頗有些奇怪。
所以,她直接去問了師父。師父沒有瞞她,但她沒有再告訴任何人。
師父面容只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實則已經活了二百七十多年,不死不傷的秘訣他自己也解釋不清,但活的年頭長了,自然很多事情都會一點,比如醫道,比如武功。對於喜歡的巫蠱之術,自然也是學的精,學的深,當世之事都瞞不過他的眼。
而他曾在近百年前救過當時的皇帝,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差點做了國師,只因他覺得國師是歪門邪道的代名詞,故婉拒了。但他當時用的是真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現在他的名字說出來,萬一有人聽過當時的故事,那就會有人懷疑他的年齡。
也因此,他不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這事乍一說,可能只是遭人羨慕,久了就會被追問長生不老的秘訣,再然後有可能會被居心叵測的人算計、研究,甚至殘害。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她寧願把這件事藏起來,不到必須,決不提起,如若不然,她也要護師父周全。
幾個孩子玩累了,由各家父母帶回了家,褚螢夏和墨夷雍一人拉著一個孩子的手,往寢宮走去。
墨夷霈和墨夷嫿坐在一旁吃果子,褚螢夏笑眯眯得看著他們,時不時幫他們擦擦手,擦擦嘴。
“嫿兒,霈兒,”褚螢夏突然開口,兩個孩子揚起小臉,一臉不解,“你們可想要個弟弟或妹妹?”
聞言,墨夷雍一愣,然後邪魅一笑,“這事你問孩子有什麼用?”
褚螢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看向兩個孩子。
“嗯,想。”孩子們倒是異口同聲。
褚螢夏笑意更深,道:“那你們很快就有了。”
墨夷雍,墨夷霈和墨夷嫿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褚螢夏的肚子。
褚螢夏摸摸肚子,道:“一個月了。”
墨夷雍徹底愣住,許久,才笑開,一直笑著,竟說不出別的話。只是抱住褚螢夏,緊緊得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