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洞房花燭夜
穿進農家洞房,大佬種田很忙! 冬雪夏酒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恭喜恭喜啊……”
“雲岫兄,恭喜啊……”
屋外傳來陣陣喧譁聲,桑榆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向四周。
這是一間木結構的屋子,整個房間昏暗,只有一架床,一個木頭衣櫃,一張桌子兩張板凳。
光線暗淡,有幾支大紅的喜燭燃著,床上鋪著大紅的喜被,讓桑榆一時間懵了,想不起自己在哪裡。
腦子裡暈乎乎的,像是要炸開一般的痛。
桑榆扶著架子床的圍欄,撐起了身子。
自己的身上,這是穿的大紅的衣服?
起猛了?看見自己結婚了?
桑榆立刻決定倒下重醒。
倒下的一瞬間,腦袋傳來一陣刺痛,一股陌生的記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這個身體,名字叫李桑榆,是青山縣秀才李景華的小閨女。
倒是和自己一個名字,不過自己叫桑榆。
這李景華在縣城裡辦了一個私塾,因為大柳樹村的童生陸遠山學問好,李景華覺得他有潛力,就把李桑榆嫁給陸遠山。
但是這李桑榆小姑娘一打聽,那陸遠山獨門獨戶,就連唯一的老孃,都在三年前病死了。
人丁單薄,獨木難支啊,而且陸遠山家裡就兩間破草屋,一畝薄田。
嫁過去以後,吃糠咽菜那是板上釘釘。
原主為此是一哭二鬧,就差三上吊了。
奈何李景華放言:無論如何都要嫁。
這不,選了個良辰吉日,李桑榆就已經完婚了。
良辰吉日二月十二,就是今天,外面正吃席呢。
不對不對,這叫吃酒。
桑榆揉揉自己的腦袋,有一塊兒腫了一個大包,一碰就痛,不過好在沒有流血。
頭這麼暈,多半是撞的。
不禁嘆一口氣,這姑娘,剛剛進了新房,等人出去,就一頭撞了床柱子。
勁兒倒是不大,這問題可就大了,醒來的已經不是李桑榆,而是桑榆了。
“唉……”
桑榆一邊揉腦袋,一邊仔細翻看李桑榆的記憶。
“吱呀~”
門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嬸子,手裡端著一碗麵。
“餓了吧,山子讓我給你送點吃的,你先吃點墊墊!”
“謝謝嬸子。”
“噯,不客氣不客氣!”
那嬸子長得頗為面善,就是瘦了點兒,一臉笑容,把面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帶上門,出去了。
這秀才家的閨女就是有禮貌,長得也水靈,倒是配得上山子,還好山子早早完婚,不然自家那個,唉……
桑榆摸摸肚子,下了床,走到桌子邊,吃麵。
不是很好吃,面裡只有鹽,沒油,也沒有其他味道,只是裡面臥了一個荷包蛋,桑榆也不挑剔,一碗麵都吃完了。
實在是餓狠了,估計今天就沒怎麼吃東西。
面吃完,原主的記憶也看得差不多了。
其實要說這陸遠山,李桑榆也是見過的。
長得那是沒得說的。
芝蘭玉樹談不上,可也是五官端方,目光清正,身材修長,再加上一身書卷氣息,溫和如玉的氣質,那也是相當俊朗。
按照桑榆的描述,那簡直就是高嶺之花,禁慾男神!
十里八鄉的姑娘,估計都惦記著呢!
要不是陸遠山家裡窮,估計媒婆把院子的門檻都要踏破了。
而李桑榆家裡是青山縣縣城裡的,能看得上陸遠山就怪了,畢竟其實長得好看,也確實不能當飯吃啊。
但是事情其實還有隱情,這李桑榆,早就有了一個相好的。
好像是青山縣一個地主的兒子,叫劉富貴,也在李景華的私塾裡讀書,二人見過幾面。
劉富貴出手闊綽,身邊總是跟著書童,穿得也是人模狗樣的,還經常給李桑榆帶些小玩意兒做禮物。
李桑榆才十三,虛歲十四的年紀,就被花言巧語迷花了眼,以為這就是真愛。
所以聽說李景華要把她許給陸遠山,才這麼鬧騰。
想到這裡,桑榆腦子裡不知怎的,冒出一句“年少不知大叔好,錯把鮮肉當成寶……”
扯遠了,這陸遠山和大叔沒啥關係,今年也不過才十八而已,劉富貴也不是啥小鮮肉,長得還不如陸遠山呢。
所以按照桑榆的眼光來看,她是真不明白,這李桑榆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棄美玉而擇頑石,就算不考慮以後的事情,為了眼睛,那也得選個好看的啊……
好看不能當飯吃,可是如果這是一個潛力股,那又另當別論了。
陸遠山的學問也確實不錯,至少比那個混日子的劉富貴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桑榆看得明白,劉富貴只是看李桑榆長得好看,逗弄她罷了。
李景華也確實是在為女兒考慮,陸遠山的學問,考個秀才,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只不過前三年,陸遠山的老孃過世,他在家裡守孝,不能參加考試而已。
如今三年孝期已過,才匆匆成了親,也可以參加考試了。
而且,桑榆總覺得,是李景華知道了李桑榆和劉富貴的事情,再加上陸遠山年齡也不小了,所以才想著把李桑榆嫁了。
要不然,女子一般都是十四、五歲才婚嫁的。
既來之,則安之。桑榆心裡默默想著這句話。
在古代,嫁了人可沒有離婚這一說法,就算是和離,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桑榆想活,就只能接受眼前的苟且。
正在想著,就聽見嬉鬧聲越來越近,似乎是向著門口而來。
“雲岫兄,咱們一起去看看新娘子啊!”
雲岫,是陸遠山的字。
“是啊,看看師妹今天好看不!”
一群私塾裡的學子起鬨。
“好了,天色已晚,大家吃好喝好啊,各位同窗就不要取笑我和師妹了。”
嬉鬧聲小些了。
桑榆連忙回到床上,把散在床上的紅蓋頭扯過來,一把蓋上。
門開了,透過朦朧的紅紗,是一個人進來。
桑榆聽見自己的心跳開始加快,然後臉上開始充血,肯定紅了,特別紅。
她也控制不住,其實她一點都不激動。
秤桿子挑開紅蓋頭,藉著紅燭的光,桑榆看向陸遠山。
朗目星眸,遙迢雲水知何處。
臨風玉樹,明月橫塘路。
桑榆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這句詩。
這小相公,還怪好看的嘞。
陸遠山看著床上的小媳婦,霞飛雙頰,面紅耳赤的樣子,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自記事以來,他就只有母親,母親溫婉和煦,有如春風一般。
自從三年前,母親撒下他走了,那時候他就知道,這世上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如今,他娶了妻,這個人,是自己的家人,和自己同吃同住,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但是隨即,他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私塾裡聽見的,劉富貴和桑榆之間的事情。
彷彿是被潑了一瓢冷水。
“吃飽了嗎?還餓嗎?”
桑榆搖搖頭。
陸遠山坐在床邊,想說什麼,但是又沒有說,只是低著頭。
眼裡有些滾燙的東西,想要掉下去。
他上學時,就在母親的見證下,拜在了李景華的門下。
師父對於他來說,其實就和父親一樣。
師父把桑榆許給自己,他沒有辦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即使……
是的,他不想拒絕,他不想拒絕那個在母親離開以後,細聲細氣安慰他,給他做米粥的姑娘,不想拒絕師父的意願。
“盆子裡有熱水,要是累了,你就先歇著,外面還沒散,我出去看著。”
陸遠山沉默一會兒,終於放開了桑榆的手,丟下一句話,匆匆出去了。
十九歲,擱現代,還是個眼神清澈的大學生呢。
在這個大乾的背景下,十九歲,已經是成年人了。
這小相公,桑榆表示滿意,眼神清正。
原主才十三、四歲,這小身板兒,就不用考慮什麼洞房花燭夜了,她摸摸盆子裡的熱水,溫度正合適。
簡單地洗漱之後,睡覺。
半夜,桑榆醒了,原因是旁邊睡了一個人。
桑榆的警覺性很高,這和她的職業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