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嬸子女兒大丫,此時一臉不快,把手裡的筷子往碗上一拍。

如果忽略她一直努力吸氣的鼻子,這話說的倒還有幾分可信度。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

大丫看著在大嫂懷裡折騰的牛牛,一臉的厭惡。

花嬸子看小女兒發火,臉上就帶了幾分憐惜。

“丫丫快吃,不生氣啊!”又連忙讓胡氏把牛牛帶去院子裡哄。

花嬸子的小女兒大丫,從小身體就不太好,所以就寵著一些。

再加上,大丫看上了陸遠山,一心想著嫁給陸遠山,而花嬸子不同意。

還好陸遠山一出孝就成親了,前些天大丫可是鬧了好久,又病了幾天,現在才漸漸好起來。

所以在花嬸子心裡,其實非常感謝桑榆。

要不是她和陸遠山成親了,大丫不曉得還要鬧騰好久。

旁邊一家人的心思,桑榆一點兒也不知道。

她現在正就著熱糊糊,吃豬肝呢。

野菜炒豬肝,使豬肝帶上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再加上豬肝本來的鮮嫩軟糯,以及辣椒、藠頭、蔥薑蒜的調味,滋味更加豐富。

桑榆吃得酣暢淋漓,就連沒有什麼味道的糊糊,也喝得暢快。

一盤子炒豬肝,再加上一大碗糊糊,桑榆吃了個乾乾淨淨。

甚至忘記了狗子的午飯……

還好早上還剩了一個黑麵饃饃,桑榆撕下一塊兒,用開水泡了,給雷神做午飯。

今天這一頓,是她過來吃得最舒服的一頓。

晚上的食譜已經計劃好了,是爆炒豬心和油渣炒韭菜。

收拾了碗筷,下午時間,桑榆把剩餘的下水洗乾淨,尤其是大腸。

大腸需要用蔥姜鹽搓洗好幾次,這樣才能除去味道。

桑榆一邊洗大腸,一邊洗野菜,忙活了好久,才終於把大腸和野菜全部洗完。

野菜放著瀝水,大腸掛起來,也瀝瀝水。

而後桑榆帶著揹簍,上後山。

雷神上午喝了那一勺子空間水以後,整個兒變成了多動症小狗,精力旺盛得不行。

雖然現在還小,但是已經具備了拆家的潛力。

院子裡已經是草木凋零的破敗樣子了,所以下午時間, 桑榆要把狗子帶出去。

順便,爬山採蘑菇,看一看這臥牛山的蘑菇,多不多。

春天,不僅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同時也是萬物復甦的時節。

草木欣欣向榮,動物們也會外出覓食。

空間裡的軍備整理以後,桑榆在裡面發現了好幾張複合弩,這個可是打獵的好工具。

普通的槍支聲音太大,不可以在外面用,空間裡還有幾把消音槍,上面雖然有消音器,不過聲音還是略大了一些。

除非是緊急情況,桑榆輕易不會拿出來使用。

有了複合弩, 那麼打獵似乎就變得簡單起來。

沿著後山的路,一路向上走。

臥牛山的前山腳上,長著一片一片的竹林。

有竹子,就有竹筍,那也是春天裡一種不可多得的美味。

過幾天,等陸遠山放假的時候,就把這項工作給他安排上。

桑榆可是挖不動竹筍的,她還記著自己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呢。

越過了山腳下的竹林,山上的喬木就多起來了。

側柏,構樹,板栗,松樹,這些樹木高聳著,大多數的樹木已經冒出了點新綠。

但是也有一些缺了許多樹皮,再也沒有新葉了。

那是前幾年大旱的時候,被人們扒掉的。

在荒年裡,樹皮草根,也是充飢的食物。

桑榆一路上,看見了許多動物的足印,野雞、兔子,甚至還有野豬。

但是,足跡是足跡,她連根野雞毛都沒看見。

連蘑菇也沒有蹤跡,估計是她來晚了,真正採蘑菇的人,一大早就上山了,哪會等到吃過午飯?

倒是讓桑榆發現了許多的草藥。

常見的車前草、龍葵、薄荷、金銀花、苘麻、決明子,等等數不勝數。

雖然她沒有系統學習過中醫藥知識,但是常見的草藥,她還是認識。

沒有獵物,那就挖點草藥也不錯。

拿回家稍微炮製一下,去問問縣城裡的藥鋪收不收。

這些草藥雖然常見,但是需求也大,所以並不愁銷路。

也是個發財路子。

桑榆一邊爬山,一邊挖野菜、草藥,不多時就爬上了前山山頂。

雷神早在上山的時候,就一溜煙躥沒影了,不過它總是會從桑榆想不到的方向衝出來。

有時候從左邊跑出去,結果一會兒從右手邊回來,桑榆也不管他,這精力還是要發洩出來比較好。

家裡雖說沒有什麼傢俱,但是後院那一園子的菜,可沒有圈籬笆。

要是雷神進去跑一圈,那場景,桑榆想想就有些抓狂。

桑榆站在山頂,遠眺村莊。

此時是下午時分,春日的陽光和煦,暖暖鋪在大地上。

前山將大柳樹村抱在懷裡,村子裡房屋稀稀拉拉,就在前山腳下,遠處是一片片的田地,阡陌交通。

田裡有許多村民,或是整理田地,或是除草鬆土。往往是全家齊上陣。

男人們下力氣乾重活,女人們則是做些輕鬆點的,有些還說說笑笑,聲音大得山上都可以隱約聽見。

旁邊的田埂上,還有些娃娃,正在旁邊的樹下玩鬧。

好一幅桃源圖!

略休息了幾分鐘,桑榆就選了另一條山路下山。

這條山路的方向,是村子口的方向,再往前,就是去縣城的大路了。

上山容易,下山難。

桑榆才走不久,突然聽到了“哼哧哼哧”的聲音。

似乎是……野豬?

桑榆丟下手中的籃子小鋤,解下身上揹簍,飛快從空間裡拿出複合弩。

然後小心翼翼地貓在灌木後面,往前靠去。

靠近了一些,繞過幾叢灌木,桑榆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是野豬!

而且還不少。

兩隻大的,帶著三隻小的,一家子整整齊齊。

此時圍在一棵樹邊上,“哼哧哼哧”地在樹下打轉兒。

桑榆往樹上一看,那樹上竟然坐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娃。

小娃娃穿著媲美丐幫的衣服,褲子上,衣服上全是泥漿,外衫一縷一縷掛在身上。

臉上頭髮上也全是泥,看起來頗為狼狽。

小娃娃有些驚慌,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樹枝,不停地往樹下戳刺,似乎想要將這些野豬趕走。

只是那樹枝雖然細,但是還是有些長度,此時他已經拿不太動了,小手都在發抖,可是依然沒有丟掉自己僅存的“武器”。

這娃娃竟然沒有哭?也不知道是村子裡哪家的娃娃。

桑榆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打算等這些野豬走了,她再去把那娃娃救下來。

畢竟,這可是五頭野豬,桑榆雖然有武器,卻還是害怕野豬發狂的。

可是桑榆等了好一會兒,那野豬一直在樹下打轉兒,不僅不走,反而愈發焦躁,甚至想要去撞樹。

野豬不是怕人嗎?按說野豬不會主動攻擊人,這些野豬為什麼守著不走。

桑榆仔細觀察了那幾頭野豬,終於發現有一隻小的,傷了一隻眼睛。

傷得不重,估計是小娃娃拿樹枝戳出來的。

野豬雖然膽小,不會主動傷人,但是要是受傷吃痛,就會十分倔強,具有很強攻擊性。

桑榆觀察一下四周,開始思考解決野豬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