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怎麼啦!”

失去胖子的音波攻擊,陳琳也回過神來,向旁瞧去,發現周茹讎詭異的狀態,心知肯定出了問題,而那驅使巨刃法器的女子見到同門被戮,惡狠狠的急催法器,巨刃又漲三分,聲勢駭人的即將落下。

“快…快…!”

“快什麼,你說啊!”陳琳急得不可開交,眼見周茹讎虛弱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她被黑鼎吸住的左手,就往下扯,但那鬼頭咬得太緊,根本就扯不開。

陳琳面如死灰,見躲無可躲,索性抱住周茹讎的身子護在懷中,一咬牙閉目等死。

巨刃終於破開光罩最後一層防護。

“哐當…!”

陳琳和周茹讎一齊感到一陣劇痛傳遍全身,腦中“嗡”的一聲,雙雙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咻…”

一道極為炫目的赤紅色光芒,猶如墜星劃過一片天際。

“媽啦巴子,這下麻煩大了,那幾條老狗緊咬不放也就罷,連金羽衛也窮追不捨,要不是道爺我寶物多多,恐怕早就被這群老鬼圍毆死了!”

那道赤紅光芒突然定在空中,露出一個又矮又胖,身穿破衣爛袍的道士出來,道士滿腮赤須,雙手負於背後,兩顆魚目小眼滴溜溜亂轉,一身灰頭土臉的樣子,既狼狽又滑稽。

罵罵咧咧的道士正是數月前,與離火老祖一起謀奪萬妖山脈一王族八級異獸,雪凰鳥的精血後,又施辣手將離火老祖斬殺的“多寶道人”赤鬚子本人。

赤鬚子手捻下頜輕輕摩挲,將神識外放方圓千里,一陣搜尋後眼中一亮,赤紅遁光幾個閃動後就出現在數百里外的一個湖面上空。

下方湖岸幾個小輩正在爭鬥他也不管,將氣息一斂過後,從袖口抖出十面靈光閃動的陣旗,輕輕一拋,十面陣旗隱入湖面上空十個方向後不見蹤跡。

然後再抖袖口,手上多出一個和赤鬚子本人外貌相差無幾的布偶傀儡小人,赤鬚子一口精血噴在小人上面後,將小人往下方湖面丟去。

傀儡小人“嗖”的一聲,帶出一道赤光隱入湖中不見。

做完這些後,赤鬚子一個轉身,原來破破爛爛的道袍已煥然一新,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一件藍色斗篷披於身上,身形一陣模糊後,空中赤光一閃一滅,赤鬚子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在此地過似的。

“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

片刻過後,赤橙黃藍青綠紫黑灰紅,十道遁光拖出一大片彩虹尾翼,先後而至此片空域。

“咦!那人的氣息到此怎麼就斷了?”一團滾滾黑霧散透著滔天魔氣,黑霧一斂露出一個身背巨大黑劍之人,此人除了一對閃爍著猩紅血光的雙目外,全身都籠罩在一身寬大的黑袍之中,對著左右發出此問。

此人正是魔劍門的太上長老,蜀州修仙界為數不多的幾個元嬰後期大成老怪物之一,人稱劍魔的“宇文霸天”。

“宇文老魔,你慌什麼,鐵牛不過區區一個元嬰初期散修,真能逃出你我二人親自追蹤的話,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回話的是一個頭戴混元九梁巾,身穿紫金繡龍袍的老道。

老道鶴髮童顏,穿戴莊嚴,身下坐騎赫然是隻體長十幾丈的八級化形異獸,八目金睛麒麟獸,但神情狂傲的樣子卻猶勝宇文霸天三分,正是華嶽三宗目前執首的中嶽靈宗大長老,周天奇。

“嘿嘿,就算元嬰初期境界只能發揮撼天劍十之一二的威力,若是再被鐵牛偷偷襲擊一下,也未必不能真正傷及我等的,獨孤老魔是你我同等存在,搶先一步尋到鐵牛,想獨吞此劍,還不是猝不及防下被鐵牛偷襲得手,肉身被毀吃了大虧,況且鐵牛和我等相交千年,這廝不僅狡猾異常從未吃過大虧,其寶物重多功法詭秘,真正神通可能不及我等,但想逃跑卻並非難事吧?”宇文霸天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並不贊同周天奇的說法。

“二位道友,那千寶道人縱然神器在手,但畢竟還是元嬰初期,我等早做防備,量也不至有何危險,只不過待會兒動起手來那邊幾位卻是有些礙手礙腳了。”

說話之人身四十上下模樣,著宮裝錦貂鎧甲,長像俊朗堅毅,正是那日在陳家堡出現過的帝國二品仙臣,女帝十二大金羽衛之一的宮無極,此人雖為元嬰中期修士,但說話的口氣與氣勢卻並不在兩個元嬰後期大成修士之下的樣子。

周天奇與宇文霸天互望一眼,同時瞧向身後數百里外,七道氣息不弱,聚集一起向此處飛來的遁光。

“哈哈哈哈,宮道友勿需多慮,就憑那幾個老鬼臨時的結盟,還真敢在我等幾人面前虎口奪食不成?”周天奇仰天大笑,並不把百里之外的元嬰修士放在眼中的樣子。

“周老鬼說的不錯,就算那幾個傢伙都是和我等宗門勢力有些關係之人,但為了這幾瓶“天元丹”,真有不識好歹之輩,打殺也就是了,不過鐵牛隻是懷璧其罪,和老夫夫人有些香火之情,若非必要,不知宮道友能否賣老夫一點薄面,留其一條活路如何?”,宇文霸天望向宮無極道。

“嘿嘿!劍魔老鬼,你若想借機打壓正道勢力,可別怪老朽翻臉無情!”周天奇大怒,似乎看穿宇文霸天包藏禍心。

宮無極剛想出言勸誡二位老怪,身後數道遁光卻是已到近前。

七道顏色各異的遁光停在三人近前,出現的五男二女全是元嬰初中期的老怪物。

其中以二位元嬰中期修士為首的樣子,當中一位粉色宮裝美婦,是雲瑤宮的聖母姬如月,另一位頭戴太極逍遙巾,身穿一青色道袍,瘦若骨削,滿臉病容的中年道士卻是當今赫赫有名的北嶽丹宗大長老,丹塵子本人了。

丹塵子甫一站定,就和周天奇暗中傳音數句。

另外四人站成一團,其中一紫衣女子御劍而立,滿臉如罩寒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卻是蜀山劍派的一位女長老,一黃袍老者和灰袍老者,二人都是蜀州界享有盛名的大能散修,還有一個裸露上身,滿身肌肉盤虯的巨漢,此人身高過丈,右臂與肩齊斷,與之代替的則是一支藍光燦燦的金屬手臂,右肩扛了一門雷火轟仙炮,鶴立雞群的站在眾人之中,滿臉桀驁不馴的樣子,正是唐門老祖,唐天霸。

四人皆是元嬰初期的修為。

最後一人穿了一身紅色羅衫,長相極為中性俊美,一眼看去根本分不清楚是男是女,時常輕掩杏口發出“咯咯”嬌笑,此人雖然也是元嬰中期修為,但其餘幾人都是對其一臉嫌棄又保函畏懼的樣子,隱隱的將此人排斥在外。

雲瑤宮聖母姬如月略一欠身,當先問道:“幾位道友先一步追蹤至此,不知是否已將那人擒下了,還是讓其逃跑了,否則怎會氣息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姬仙子是在質問老夫麼?”,宇文霸天血目一轉,老氣橫秋的答道。

宮無極打個哈哈,“姬仙子說笑了,那人手持神器,又詭詐多端,哪是輕易便能擒住的?此刻多半又是故技重施,使用什麼寶物秘法隱去了氣息,才能短時間內,連我等也無法輕易鎖定的。”

丹塵子出言附和道:“宮道友言之有理,除非那人真能一口氣逃離我等萬里之外,否則隱匿術再強,我等耐心用神識多搜尋數遍,不怕他不露出蹤跡的。”

宮無極心念一動,道:“找出那人不難,他身懷神器,必然時不離身的將其帶在身邊,我只要用仙靈盤一測,就能大概判斷方向。”

“哦!宮道友既有此物,何不早將那人揪出,我等各憑神通機緣取寶如何?”姬如月笑靨如花,說話都是吐氣幽蘭如清風拂柳的樣子,讓人極易產生好感。

“姬仙子說笑了,“撼仙劍”出世,此等國之重器,帝國一定要掌握在手的,不過在下保證,各位道友若能助在下取得神器,或者就此打消爭奪此物,帝國都會給予在場之人意想不到的好處,如何?”

宮無極說完,暗中和姬如月和丹塵子傳音,像是在許諾什麼的樣子。

姬如月和丹塵子聽完宮無極之言,兩人相視一眼,又和身後五人暗中商議稍許。

最終還是丹塵子站出身來,“宮道友,我等皆是活了千年之人,普通寶物也就罷了,但此等異寶,到了我等境界,任誰都不會輕易言棄的,何況宮道友就算身份特殊,但此時孤身一人就言代表帝國云云,也實難服眾,不如這樣,我等各憑手段先取寶物,最終歸於何人再作它論如何?”

宮無極聽畢大怒,冷笑道:“各位既然執意摻此一腳,想來多說無益,不過宮某醜話說在前頭,待會兒果真動起手來,諸位自然也就生死由天了!周道友,宇文道友,二位對此沒有意見吧!”

宮無極最後一句,面向在場唯一兩位元嬰後期大修所說,言中威脅之意暴露無遺。

周天奇眉頭一皺,不過還是表態,“既已答應閣下,老夫自然絕無手下留情之理。”

宇文霸天更是仰天狂笑,“還等什麼?老夫的魔龍劍早已飢渴難耐了。”

此人身為魔道巨孽,對方七人大多都是正道中人,如能借此機會剷除一二,更是正中下懷,哪有不許之理,而那周天奇急需人元丹續命,修仙之人又大多都是薄情寡慾之輩,個人情分與自身修仙大業相比孰輕孰重,心中自然有數。

反觀姬如月等人,聞言面面相覷,個個臉露難看之色,但神器近在咫尺,七修聯手也未必沒有與宮無極三人有一戰之力,縱然不敵,元嬰期修士之間,想要擊敗不難,但是想要擊殺卻是不易,畢竟到此境界,都是活了千年的怪物,誰都擁有一些不可思議的保命神通。

所以事已至此,並無一人真的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