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安穩地窩在軟榻上看著文書,突然門外傳來聲響,他還沒起身,就看到秦逸景推門進來。

他是一點沒客氣,直接拉著椅子就坐在了軟榻前烤起了火。

“我來給你送個人,你好好審審。”

沈書元看了他一眼,繼續看著文書:“不會是宋春吧?”

“聰明!”秦逸景端起放在一邊的茶水,給自已倒了一杯,熱茶下肚果然舒服多了。

戚許進屋的時候就看到清知坐沒坐相的窩在軟榻上,秦逸景規矩的坐在一邊自已喝著茶。

清知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這位好歹是豫王殿下啊!

秦逸景顯然沒覺得有什麼,看到他進屋,還爽朗一笑:“外面冷吧,快喝點茶。”

戚許聽到這話一愣,怎麼覺得自已才是那個走進來的客?

沈書元卻動了動身子,戚許明白這是讓自已坐到軟榻上,他要靠著自已。

但豫王殿下還在這呢!

所以他自然也是搬了椅子過來,坐在了火盆前。

沈書元發現他沒來自已身邊,似乎有些不高興的丟下了手中的文書。

“豫王殿下,那熱石(茌臨的石頭)不是最先就送進了軍營嗎?按說現在軍中可比我這暖和多了。”

秦逸景看了眼沈書元,又看了眼戚許,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下午不準備走了,就在你這對付一晚。”

沈書元終於坐直了身子:“說吧,還有何事?”

“宋春給你送來了,一點表示都沒有?”秦逸景問道。

“殿下,宋春是你西北大營的將軍,他若是犯了事,你審完了也該上報朝廷,押送回朝由皇上定奪,你送來我這,我能做什麼?”沈書元沒好氣地說道。

秦逸景看了眼戚許,壞笑了一下:“當初誘走顧思,弄出雪崩地就是他,我已經審出來了。”

戚許的神情瞬間就變了,他之前就想過動宋春,但是沒有名目自然不好下手,豫王現在的話,顯然另有含義。

沈書元自然也聽出來,他無奈嘆了口氣,這份情他不想承,但人送來了,豫王顯然也不會想要帶走了,這是強迫自已給他回禮了。

“有話直說!”

“皇上不是下了文書,說是溝通貿易之事嗎?去的時候帶上我,不過我只能扮個小兵。”秦逸景一點沒客氣。

沈書元壞笑了一下:“王爺,我有個更好的提議,你看如何?”

秦逸景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已要被坑,但他還是認命地說道:“你說。”

“天氣嚴寒,這件事我本就不想自已去,當然也不想讓戚許去,他處理不好,本想讓本地推個德高望重的商人出來,由他領隊,反正也是聊貿易,很合適。

這種事情本也不是一兩次就能聊好章程的,也沒必要兩邊官員一趟趟的跑,等到最終拍板的時候我再出面就行。

但當然,這樣的話,勒多的王應該也不會接見,王爺可還願意去當這商隊的首領啊?”沈書元笑著說道。

秦逸景深吸一口氣,這趟去了,下趟就定然還是他,沈書元這是等於把他應該辦的公務,直接甩給了自已,但……

“我去,那就請沈大人幫忙安排了!”

沈書元看著關上的門,有些怨懟的看了戚許一眼:“戚郎都進屋了,為何不讓我靠著你?”

“豫王殿下還在呢!”戚許寵溺的坐到軟榻上,調整著沈書元的位置,讓他靠的舒服。

“不請自來,不要臉!”沈書元一開始選興州,就是覺得天高皇帝遠,能隨心所欲一些。

誰知道這秦逸景來了之後,三天兩頭往這郡守府裡竄,一開始他也是以禮相待,現在已經不樂意搭理他了。

“王爺是想去見寧將軍嗎?寧將軍已經是王了,他還不放心嗎?”戚許輕聲問道。

“關心則亂啊,就像我永遠也不放心你一樣。而且皇上這人的心思誰也猜不透,他同意兩邊通貿易,同意的如此順暢,誰知道有沒有別的想法,豫王會擔心也正常。”沈書元說道。

“可你也說了,商隊這種是見不到王的,他還願意去?”戚許又問道。

沈書元側了側身,抬手摸上戚許的腰間:“戚郎笨拙……”

“閉嘴!”戚許實在是忍不了了。

“戚郎兇我?”沈書元撐起自已,詫異地看著戚許:“這處天寒地凍,書生身子弱,妖精果然是看不上了啊……”

戚許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時要是還能擠出兩滴淚,我還能心疼一番。”

沈書元用力的閉了閉眼睛,發現太難,便直接開始說正事了:“豫王的意思很清楚,宋春的事情,他能直接軍規處置,也就是說宋春明面上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是覺得你也別在他身上花大力氣,若是想要審就審一審,若是不想審,那就直接挖個坑埋了。”

戚許還等著調侃沈書元,誰知道他突然說起了正事,噎的他差點咳了起來,只能板著臉說道:“嗯,我會審的,若是沒什麼重要的,我自然會埋了他。”

沈書元微微點頭,就在戚許以為兩人還要說正事的時候,直接湊近吻住了他的唇,手也扯開了他的腰帶。

“戚郎,天寒,幫我暖暖。”

戚許一時不察就被壓在了軟榻上,他也不明白來了興州這些年,他為何還是半點也拿捏不住清知。

“怎麼暖?”他啞著嗓子問道。

沈書元微微一笑:“裹緊一些,自然就暖和了……”

戚許紅著耳垂,握住他的手腕:“晚膳還沒用……”

沈書元點點頭:“我這不是正要吃嗎?若是能讓我好好吃一頓,想想就覺得饜足。”

戚許剛要說話,門卻被推開了。

他嚇得一把護住了沈書元,而沈書元則淡定的回頭看去。

畢竟在興州敢這麼推他們門的,就只有那一個人而已。

“喲,打擾你們了?我這還沒走到府門口呢,你們這麼快?”秦逸景一點不在意的又走了進來,坐到火盆邊又給自已倒了杯茶:

“我剛才想了想,我去勒多可以,但若是時間耽誤,北珏異動,這西北軍的反應定然會不及時,所以我離開的時候讓戚許去軍中坐陣吧?”

沈書元將戚許手腕上的腰帶解開還給他,自已則淡定起身,端走了秦逸景正準備喝的茶盞。

“豫王殿下,你若總是這麼惹我,我就讓勒多從輿圖上消失!”

秦逸景一愣,隨即笑著說道:“好,那本王走了,這次真走了。”

他站起身,看了眼沈書元:“我下次給你送本冊子,教你怎麼綁人最結實!花樣多,不傷人你會喜歡的。”

“戚將軍自求多福,本王走了,不用送!”

戚許捂著臉現在是誰都不想見了,這一個二個的都蔫壞,自已想要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