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幾日收到小姐的來信,豔娘就輾轉反側,日日都等著小姐的女兒上門,一日恨不得問三遍,連丫鬟魚兒都看不下去了。“姑娘,小姐現如今身在侯府,小小姐身為侯府女兒,身份貴重,沒有萬全準備來不了我們這裡,您再耐心等一等吧。”只見一襲紅衣,側挽髮髻,幾縷青絲自然地垂在飽滿的額邊,眼波流轉,眼角的那顆淚痣盡顯風情,斜躺在貴妃椅上,把玩著自己髮尾的女子,朱唇輕啟,嬌嗔道“我不知道嗎?小姐自嫁入侯府,與我們的聯絡時斷時續的,我上次見到小姐,還是扮作繡娘去給她裁送新衣,還沒見到小小姐,也不知道像了小姐幾分,”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最好不要像那個負心的男人。”魚兒聽著豔孃的話,搖搖頭。姑娘雖是掌事,但自小姐閨中時就是好友,當初小姐要嫁與侯爺時規勸了不知多久,最終也沒有勸下,後來小姐嫁入侯府,姑娘接了這千華芳,雖時有訊息傳出,但到底不放心。前兩日小姐傳信,說女兒將成年,想培養其接管家業,雖未明說緣由,但到底是叫人高興的,所以豔娘左盼右盼的也能理解。
今日豔娘像往常一樣在閣樓裡發呆,突然有小廝來報,說有位姓安的公子求見,不見還沒說出口,突然頓住,“他說自己姓什麼?”豔娘追問,“姓安”,豔娘與丫鬟魚兒交換眼神,是了,應是小小姐。魚兒心領神會,“我隨你去看看。”跟著小廝來到了門口,只見一對男子裝束的主僕站於門前,走近了,魚兒細打量,沒錯了,是兩位女子喬裝,更印證了自己的猜想,怕豔娘等急了,魚兒便帶著兩位姑娘去到了閣樓。初見的剎那,豔娘恍惚中彷彿看到了兒時的密友,再細細打量,還是略有不同。雖做男子打扮,但膚光盛雪,眉目如畫,尤其一雙杏眼靈動異常,周身透著一股機靈勁兒,不錯,沒長歪,就是不知道心性如何。豔娘有心試探,遂表現得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想看看她要如何化解。此時,聽著安若星的反問,心裡輕笑,這妮子,打太極的功夫倒是學得不錯,好一招四兩撥千斤。
豔娘輕笑,“姑娘當真有意思,那姑娘來找我所為何事?”安若星搖搖頭,拿出那枚扳指放於桌上,“其實我也不知何事,交託之人只是說將此物展與你,你會知道怎麼做。姑娘可認得此物?”豔娘拿起那枚扳指,捧在手上細細打量,沒錯了,是小姐那枚代表身份的信物。“你娘可好?”豔娘將扳指放回桌上,“姑娘與我娘是舊識?”安若星並未驚訝,在這謀劃見面的一路已經將事情翻來覆去思考過很多遍,娘不會害自己,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讓自己見陌生人,而且這些年基本沒有離開過侯府,那就只能是舊時了,更甚者是閨中舊識,本還擔心世事多變人心難料,但單看目前的狀況,娘這一次應該沒有看錯。
“我與你娘可算得上是手帕交,按輩分你應該稱呼我為豔姨,什麼姑娘姑娘的,沒大沒小。”豔娘嗔怪著,這還真難住安若星了,這豔娘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竟比自己長了一輩,安若星輕咳一聲,要起身行禮,豔娘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不用,這裡沒這麼多規矩。”看她神色尷尬,笑道,“我是不是看著比實際年齡年輕漂亮,哎,為了這張臉你豔姨我可是下了血本的。”豔娘擺擺手,還不等安若星應答,又說到,“要不還是叫豔姐姐,豔姨喊著老氣橫秋的。”安若星笑道,“那輩分豈不是亂了,不行不行,平白的還低了一輩。”豔娘一臉無所謂,“總歸一個稱呼,我知你心裡敬重我就行了。我不在意。”安若星從善如流道,“那好,我就叫你豔姐姐。”豔娘點頭,追問“所以你娘如何了。”“姐姐放心,我娘很好,只是最近氣候多變,前幾日偶感風寒,將養了些時日,現下應是好的差不多了。”安若星認真回答,“應是?”豔娘面露疑色,“說來慚愧,我前幾日被父親下了禁足,這次又趕著出來,也有幾日沒見過孃親了。”安若星面露沮喪,“但姐姐別擔心,孃親有差人傳話,說已大好。”啪,豔娘一掌拍在桌子上,破口大罵“這個負心漢,對陳姐姐如此薄情,竟還關你禁閉,簡直忘恩負義,薄情寡性,豬狗,。”“咳咳”安若星適時咳嗽出聲,防止豔娘罵出更難聽的話。豔娘也輕咳一聲,“罷了,到底是你爹,哼。”安若星看豔娘氣得不輕,忙示意春芽倒杯茶,接過春芽的茶,豔娘潤了潤嗓子。想到正事表情嚴肅道“你娘前幾日給我書信,說要你來我這裡學做生意,你不知?”安若星整個愣住,“做生意?什麼生意?花樓的生意嗎?”這可把安若星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