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華拉著安若星在院門口絮叨了幾句,安若星心疼春芽,就讓她先回了屋,送走了陸華,安若星也回了屋。
推開門剛邁過門檻,就看春芽趴在桌子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怎的,看桌上飯菜沒動過,想著這才一會的功夫應該也睡不太實,就想叫醒她先吃飯,輕喚了兩聲,春芽還是沒動,安若星關上房門,走近春芽身邊,輕推了下,沒想到還是沒反應,安若星這才看出不對。
忙低下身子,細細檢視,先是探了探鼻息,感覺到呼吸平緩這才鬆了口氣,突然燭光晃動,安若星轉身向窗幔處看去,就見暗影處站著一個人。
安若星當即嚇了一跳,進屋這麼久一點也沒察覺有人藏匿,想來功夫不弱,極有可能春芽就是被他打暈的,細細打量這個陌生人,中等身材,一身夜行衣,蒙著面,看不出更多。安若星蹙了蹙眉,坐在春芽前方,有意無意的遮擋住春芽的身體,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強裝鎮定的開口詢問道,“你想幹什麼?”黑衣人雙手抱胸,說出來的話威脅意味十足,“你不喊?不怕我殺了你?”安若星喝了口茶,摸著杯口,看著他輕笑一聲,“喊了你就會放過我們?要不再重新來過?”雖然蒙著面看不到表情,但安若星確定他笑了,繼續說道,“而且,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值得你動手的,你連我的丫鬟都沒殺,現在也還有閒情與我聊天,想來不是來殺人的。”“哦?那你猜我是來幹什麼的?”黑衣人饒有興致的開口,安若星歪著頭,一臉天真的看著他,“我怎麼知道,不管是因為什麼,只要不是來取我們的性命的,其餘都好說。”黑衣人像是忍不住了,笑出聲,“不錯,小小年紀,膽識過人。”
安若星繼續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突然就看黑衣人向前跨了一步,走出黑暗,摘下蒙面黑布,整個人暴露在燭光之下,安若星微眯杏眼,不知他是否要發難,摸著杯口的手指用力,指節泛白。
突然,那黑衣人單膝跪地,嚇得安若星一下站了起來,接著就聽黑衣人沉聲說道,“見過少東家,在下涼朔,是芳閣的領長。剛剛多有冒犯,還請少東家見諒。”安若星懵了一下,這是自己的部下?想了想,應是陳家的舊部吧,極有可能是豔娘安排的人。
也不能一直叫人跪著,安若星整理好思緒,示意他起身,清了清嗓子,問道,“你說你是芳閣的領長?”自稱涼朔的人點點頭,“芳閣是陳家隱在暗處的情報網,依靠千華芳,但又分離在外。”安若星看著他沒說話,知道與千華芳有關係,沒想到還是個獨立的存在。涼朔只是繼續說道,“此次是豔娘姑娘讓我來與少東家取得聯絡,看您什麼時間方便,屬下們好做安排。”
安若星思考片刻,陸華剛才院門口拉著自己就是在商量明日的安排,或許可以,只是,不好去太遠。“目前我的時間不是很自由,可能去不了很遠。”涼朔點點頭,“這個豔娘姑娘也考慮到了,據此地不遠有我們的一個莊子,可以將管事聚集在那裡,方便少東家行事。”安若星想著豔姐姐果然考慮周全,上次提到的京郊的宅子原來也在附近,回道,“那好,就明日吧。明日清晨,你幫我在附近備好馬車,早去早回。”涼朔應允道,“好,就依少東家吩咐。”安若星拿出一個新的茶盞,倒了杯茶,遞給他,並示意他坐。
涼朔只是接過茶杯,並未落座。安若星也沒說什麼,看了看春芽,涼朔彆扭的端著茶杯開口,“那個,我並沒想出手的,只是她湊巧走到了我藏身的附近,看她要喊出來,我情急之下才出手打暈了她,抱歉少東家。不過少東家放心,我收有餘力,想來這姑娘很快會醒的。”安若星聞言點點頭,看少東家並沒有責備之意,涼朔也是舒了口氣。
涼朔將茶水一飲而盡,之後將茶杯放回案上,對著安若星鞠躬道,“那少東家早些休息,屬下就不打擾了,明日我定備好馬車恭候。”安若星點點頭,就見涼朔走到窗前,先是推開個縫隙觀察了一下外邊的情況,之後對著安若星點頭,安若星的小心還沒說出口,就見他利落的翻出了窗,轉瞬消失在夜色中,安若星無奈的笑笑,還是個急性子。
安若星坐在桌前整理思緒,看著跳動的燭火出神。就聽春芽哼唧著悠悠轉醒,摸著自己的脖子掙扎著直起身,安若星被打斷思路,看向春芽,關心道,“可有哪裡不適?”春芽聽到小姐的聲音,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打昏的事,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來,嘴裡喊道,“小姐小心,有刺客。”說著將安若星護在身後,左右打量著屋子。
安若星拉著她的手,笑道,“沒事了,都是誤會。人已經走了。”春芽聞言猛的扭過頭,將安若星拉起來,細細打量她全身,嘴裡唸叨著,“小姐沒事吧,他可有傷您?”安若星看她一臉緊張,配合的原地轉了兩圈,春芽看小姐果然沒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自己揉著後脖頸,疑惑道,“那他為何只傷我呢?”安若星無奈的笑道,“誰叫你見人就喊,他應該也是嚇壞了吧。”春芽不服氣的道,“那怎麼是我的錯呢,誰家好人會一襲黑衣半夜闖女孩子閨房啊。”安若星忙道,“是是是,是他錯了,我們春芽才沒錯。”春芽問道,“所以,小姐知道他的身份了?”安若星點點頭,小聲道,“是豔姐姐安排來和我們接頭的,具體的身份你之後會知道的。只是我們今日一整天都不在,所以才在我們房裡等到了現在,正好被你撞見,怕節外生枝,所以。。。”聞言春芽頓時感覺後脖頸又傳來一陣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