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給鹿竹辦理短期留學手續,根本不需要小澈親自出手。小澈如今是總統府大管家,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直到渴得嗓子幹癢了,才會想起來喝水。
讓鹿竹去找小澈,等於是給她一個接近領導的機會。至於後面會怎樣,完全就是鹿竹自己的造化了。
本來,申徹也給小澈安排了去東方大國首都頂尖大學學習的機會——小澈很聰明,自學能力強,可沒上過大學,一直是她的遺憾,申徹就想幫她補上這個遺憾。
可眼下總統府實在太忙,暫時沒有人能像小澈那樣,能在有限的時間內,統籌安排好總統府各種各樣重要又瑣碎的工作,況且有的還很緊急。
小澈只好先報名,遠端上課,等機會合適了,再去體驗真正的大學生活。小澈發現,總統府緊張的工作之餘,抽空上上網課,學習和工作效率都奇高。這讓她更加亢奮。
確定了要去東方大國頂尖軍事院校培訓後,鹿竹也是激動萬分。申徹看出了她的喜悅,笑道:“馬上要過年了,過完年再去。這幾天,你陪柳惜走走,你們都是同齡人。她也是大四實習。應天的氣候跟納比多不一樣,你們女孩子聊你們的吧——柳惜是春江大學的。”
鹿竹急忙應道:“謝謝總統先生和夫人給我這個機會,也謝謝吳副部長和青萍姐姐的關照,我一直仰慕華夏文化,能去頂尖院校學習,我想會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經過昨天的事,我更期待學成歸來後在新政府工作,讓西方世界也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其他四人聽了,哈哈大笑。戚青萍與她相鄰,捋了捋她的秀髮,道:“我看了你的檔案,你們班長的評價是,情商阻礙了同學關係。當時我就懷疑有問題,情商這回事嘛,得看有沒有遇到對的人。沒遇到對的人,誰有興趣跟你玩情商。這不,鹿竹遇到了總統,剛剛的話,就是我這個純正的漢人,也說不了這麼得體。”
姜柳惜也打趣道:“就是呢。我最不會說場面話了。這下我跟鹿竹學到了,真心話就是最好的場面話。”
吳天水心想,你一個超級富二代,姜家的小公主,基本都是別人討好你,給你說場面話,哪有你說場面話的機會。
吳天水是第一次見姜柳惜,但他從戚青萍口中,早就得知了姜柳惜的身份。
“我的漢語,大多是從電影電視劇裡學的。”鹿竹被誇得臉紅紅的。
“行了,今天是家宴,沒那麼多規矩。老桑,說好的,今天青萍我們仨,一人至少一個拿手菜,你可不許讓人代勞,更不許拿總統的架子耍賴哈。”吳天水起身道。
“切!誰怕誰。廚房在哪?我要的菜準備好了嗎?”申徹也起身,四處張望。
“菜都買好了。是鹿竹阿姨我們兩個一起買的。桑摯叔叔,你做什麼菜?”吳菘藍蹦蹦跳跳問。
“我做一個老奶洋芋,一個白油絲瓜。你喜歡吃洋芋嗎?”申徹道。
“喜歡喜歡,洋芋我都喜歡。”吳菘藍雙手直拍:“可是,白油是什麼?”
“白油就是豬油。”申徹道。
“可是,我聽說豬油不健康。”吳菘藍眨了眨大眼睛。
“你還記得上次在班哈特見過那個博士阿姨嗎?”申徹問。
“記得,小令阿姨是研究生命科學的名牌大學博士。”吳菘藍道。
“那就對嘍。她是博士,她說豬油也很健康。你信她嗎?”
“我相信小令阿姨。可是,為什麼好多人說豬油不健康呢?”
“因為鷹醬和約翰牛的資本家,想把他們的調和油賣給我們,就在媒體上鼓吹吃豬油容易引發高血壓和肥胖等等,嚇得東方的老百姓都不敢多吃豬油,而是去買他們的調和油。其實,鷹醬的胖子多,跟豬油沒有關係,是他們自己吃了太多的糖……”
看著這一幕,鹿竹有些恍惚。她是萬萬沒想到,堂堂總統,竟是如此平易近人。
同時,她更疑惑了。按總統府公佈的簡歷,桑摯總統所在的達貢省,沒有洋芋的說法,而是叫土豆。也知道北驃自治省與鄰國的百濮省一樣,稱呼土豆為洋芋。
“桑摯總統可能在赤邑軍的時候,學會了洋芋的叫法。”鹿竹心想。
鹿竹學習漢語,也關注東方大國的歷史地理,知道春江省與應天所在的江南省相鄰,氣候差不多。趁著幾人進廚房,她問姜柳惜,過完年後,江南省的天氣要怎麼穿衣服。
聊了20多分鐘,門鈴被按響,吳菘藍去開門。
“清露阿姨……”吳菘藍喊道。
來人是梁清露,姜柳惜見她手裡拿著即時報文終端,知道她有重要事情彙報。
“菘藍,廚房喊一下桑摯叔叔,就說清露阿姨來了。”姜柳惜看向吳菘藍。
“好。”吳菘藍說著跑向廚房。
申徹繫著圍裙出來,手裡還拎著削皮削到一半的絲瓜和刮皮刀。
梁清露迎上去,將即時報文終端遞給申徹,她則順勢接過絲瓜和刮皮刀。
申徹偷得浮生半日閒,今天到吳天水家一夥人自己動手做點家常菜,算是老友小聚,沒帶秘書,小澈和辦公秘書還在總統府辦公室加班呢。不過,吳天水家不遠處有兩輛車隨時待命,一個機動團隊的人負責處理總統府各種公務。
申徹快速瀏覽了一下終端資訊,拿出終端機側面的簽字筆在螢幕上簽字。鹿竹見他分三次簽字,猜想是有三份檔案需要他簽字。果然,申徹簽完字後又指紋授權。
然後終端機遞還給梁清露,道:“你準備一下,明天我得親自去一趟佧瓦自治省。包有翔那老小子經營了幾十年,我不過去,沒人鎮得住他那些手下。”
“要不,還是老辦法?”梁清露試探著問。
申徹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有證據的,小頭目以上,罪大惡極的,公開審判,公開殺。參與犯罪的,送去勞動改造。”
梁清露點頭離去。她說老辦法,是指借圍剿抓捕之機,凡是反抗的,全都無差別突突掉。至於有沒有反抗,衝在一線的人才知道。
申徹也轉身進了廚房,鹿竹聽得心突突跳。總統的出行是高度機密,桑摯卻當著他的面說明天要去佧瓦自治省,這顯然是沒有把她當外人,更是對她莫大地信任。
只是,她不明白,所謂的佧瓦自治省,是新政府自己公佈的,原佧邦聯合軍包有翔並沒有宣佈歸順納比多新政府。這個時候,他去包有翔的地盤,不怕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