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個多月孩子就要出世了,可是我的心裡總像有什麼事情壓著。
“妹子,孩子就快出世了,你緊張嗎?”大腳說著,我點點頭答應:“嗯”。
她扶我在花園裡溜達著,摸摸我的肚子又道:“不過一點都不顯懷,我猜是個女孩!”
“嗨,你個婆娘,說什麼呢?我看就是個男孩,將來一定能像他爹無敵大將軍一樣威風八面!”咬金幾人也過來了。
“我說就是個女孩,女孩好!”“我說是男孩,男孩可以行軍打仗,還能保護你們這些女人!”“女孩!”“男孩!”……大腳跟咬金拌著嘴,卻是很高興。
“哎呀你們兩個不要吵了,男孩女孩你們說了不算,影妹妹說了才算!”飛燕插嘴道。
“是啊,咱們說了不算!”咬金和大腳說。
“影妹妹喜歡男孩還是女孩?”羅成問。
“男孩女孩都好!”我微笑著道。
“那你取名沒?男孩叫什麼?女孩叫什麼?”咬金問。
“不管男孩女孩都叫思君!”我說著,這是我對他的心意,我太想念他!
“思君!思君好!”大家懂我的心意。
“哎,那乳名有嗎?”咬金又問。
“沒有,我還沒想好!”我說。
“那乳名讓我取吧,好不好?”咬金又說。
“呆子,大字不識兩個你能取什麼名?”大腳用胳膊肘頂他。
“哎呀,這可是我未來的侄子或者侄女,我大不了把那些什麼詩經之類的書全給吃了我也得想個好名字不是!”咬金很認真地說著。
“切!”大腳不懈道。
“行不行?妹子,影妹妹,”咬金蹭著我的胳膊像是撒嬌。
“好啊,妹妹代肚子裡的孩子先謝謝他程伯伯!”我答應了。
“好啊!”咬金高興得拍手跳了起來道:“其實我早想好了,他爹是小嘟嘟,這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乳名都叫小小嘟!怎麼樣?怎麼樣?!”咬金很得意。
“小嘟嘟,小小嘟”幾人叫著,好像還很順口。
“還不錯,妹子,你看呢?”大腳問我。
“好,挺好的!”我說著。
我們說笑著,世民、無忌、無憂、秦瓊等人也來了。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世民邊說著走了過來,目光一直在我身上,無憂看看我道:“肚子一點不顯大,走起路來還是這麼輕盈!根本不像懷有身孕!”我只是微笑著向他們幾個行了個禮,他們已習慣了我的客氣。
“可不是,我這個妹子身材就是好,剛剛還說要跳舞來著!”大腳隨口玩笑道。
“那可不行,你再忍忍,等孩子平安生下來,你再跳,行嗎?”世民很急切的關心我說著,我看了看大腳,大腳樂呵呵道:“開玩笑的,秦王你也太緊張了!”世民這才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我想去觀音廟祈福!”我說著我的想法。大家聽了沒有出聲,世民緊鎖眉頭道:“如果你想去,我護送你!”
“不用”,我說:“讓郭嘯花螢陪我去就可以了!”
“這可不行,路途遙遠顛簸,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們兩個人很難護你周全?”世民道。
“不如,我和咬金也陪你一起吧!”大腳拉了拉咬金,咬金也說:“對,我和大腳陪你去!”
“哎,我們也去,我們也去,”飛燕拉著羅成道,羅成也願意。
世民看看我們幾個很無奈的點點頭答應了:“我派人給你們準備馬車!”說著走了,無忌、無憂也走了。
秦瓊叮囑羅成和咬金:“一路小心!”然後也走了。
花螢為我收拾了包袱,還有我和成都抄的厚厚兩摞經書。我披上了成都的披風,世民等人送我上了馬車。
最前面是郭嘯駕著一輛馬車,裡面坐著我和花螢、大腳、飛燕,羅成和咬金各駕一輛馬車在後面跟著。
“怎麼用三輛馬車?”我問道。
“嗨,還不是秦王殿下,怕你路途辛苦,把什麼吃的用的全都拿上了,還怕你突然臨盆,把營帳都帶上了,要不是我攔著,產婆都帶上了!”大腳笑著搶著說道。我比較尷尬。
“要說這秦王對影妹妹還真是細心!”飛燕沒心沒肺地說著,花螢瞪了她一眼。我只看著窗戶外面,這條路,他騎馬帶我走過!
馬車走得慢,中途休息了兩次,傍晚才到觀音廟。
“影姑娘!”靜惠師太見著我行了禮,我也回了禮:“師太!”花螢和郭嘯搬來兩落厚厚的觀音菩薩本願經和地藏菩薩本願經,我說:“這是我和天寶將軍一起抄的經書,我不知道要怎麼處理,請師傅教我!”
“天寶無敵大將軍!”師太若有所思,然後領我來到廟外大香爐前道:“姑娘可將觀音菩薩本願經焚燒於此爐中,菩薩瞭解你的心意會保佑你們的!”她說著,我親自一本一本的把所有經書全部燒完,又進到廟裡跪在觀音菩薩面前一遍一遍念著經書的內容!
花螢等人雖然擔心我,卻沒敢打擾我,只在邊上或者廟外等著我陪著我。靜惠師太也在佛相前敲著木魚和我一起念著經。
不知道唸了多少遍,夜也深了,我還不知疲憊,靜惠師太停下來,叫我道:“影姑娘,你已經跪了三個時辰了,又有孕在身,去禪房休息吧,明日我們還要去拜地藏菩薩”花螢來攙我,我的膝蓋已經沒了知覺,站不好,跌在地上,在大腳和花螢盡力的攙扶下我才到了禪房,躺在床上,花螢為我捏著腿,我想著他,心裡一直在為他祈禱,除了祈禱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成都,我們的孩子就快要出世了,你知道嗎?你在哪裡?我要怎麼找到你!你好嗎?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希望觀音菩薩能保佑你平安!我只要你平安!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想著想著我睡著了,今天我累極了!
第二天一早,靜惠師太領著我到旁邊的地藏菩薩廟,把地藏經也焚燒在香爐裡,進去跪在菩薩面前念著地藏經……師太站在邊上陪著……
到了中午我在花螢和大腳的攙扶下才起來,腿和膝蓋又是沒有知覺,她們扶著我來到地藏廟外。
“影妹妹,你不用再念經了吧?你也太心誠了!一跪就是三個時辰,我可是跪不了那麼久”飛燕說著又問靜惠師太:“師太,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啊?天天悶在秦王府都快燜熟了,本來想借機出來玩的,結果就陪在這唸經了!”
“你有天天悶在秦王府嗎?就你天天跑出去玩!”大腳道。
“哎呀,長安也沒得玩的!”飛燕嗔道。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們陪著我的!”我道著歉。
“沒怪你,只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咱也不能只拜菩薩啊!咱們到處玩玩再回去吧!”飛燕道。
“怎麼陪你玩啊?萬一我家姑娘要生了怎麼辦?”花螢道。
“沒關係,你們去玩吧,我在廟裡待著就行!”我說著望向靜惠師太。
“要說玩的附近還真沒有,不過附近有個清風觀,飛燕姑娘可以去那裡看看!”靜惠若有所思的說著看看我。
“啊?這裡不是佛家就是道家,還真是熱鬧,可是我又不信這些,去那幹什麼?”飛燕說著,我聽著清風觀這名倒是熟悉:“清風觀?”
“姑娘?姑娘?”花螢見我出神叫道:“你想什麼呢?”
“師太,清風觀的觀主是不是袁天罡?”我問道。
“正是!”靜惠點點頭道。
“太好了!”我欣喜極了!
“影妹妹和清風觀觀主認識?”咬金問。
“不是吧,你不會還要去那跪上三個時辰吧?”飛燕無奈得很。
“嗯!”我衝咬金點點頭:“嗯,認識,而且成都可能在那裡!”我喜不能收。
“啊!”大家驚訝,羅成問:“你怎麼知道他在那?”
“那天我模糊中看見是袁天罡帶走了成都,可是我不知道清風觀在哪!今天真是……是菩薩保佑!”我開心得忘記腿上的疼,告別了靜惠師太,和幾人一起坐馬車往清風觀趕。
到了觀外,幾人下了馬車,那座道觀並不大,到了門前敲門,半天沒人開門。
“怎麼回事?這裡有沒有人哪?”飛燕急問。
“喂,裡面有沒有人哪!”咬金和大腳大叫道,可是還是沒人開門。
“姑娘!”花螢看看我,我也沒有辦法。
“再不開門本姑娘砸門了!”飛燕大叫著踢門。
“飛燕姐姐,不要!”我叫住她,她退後,我跪在地上大聲叫道:“張麗影求見袁天罡道長!”沒人答,又叫道:“張麗影求見袁天罡道長!”還是沒人答,我又加大聲音再叫道:“張麗影求見袁天罡道長!”
“哎呀,妹子,你太老實了,依我老程的脾氣就該闖進去看個明白!”咬金道。
“不行,道觀聖地不容亂闖!”我又阻止了咬金,而後依舊大聲喊道:“張麗影求見袁天罡道長!”幾人在邊上急得團團轉!
“急死我了!”飛燕急得直跺腳。羅成悄悄拉她到一邊耳語幾句,兩人飛身進了道觀,我還在那喊著……
兩人在觀內四處尋找,羅成道:“這裡好像一個人都沒有!”飛燕也道:“是啊,影妹妹是不是搞錯了!”兩人又回到大殿,上面供著的是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道德天尊,羅成看看三位天尊看看那供案,用手摸了摸一塵未染道:“如果道觀裡沒有人,這供桌上怎麼會這麼幹淨?”
“什麼意思?他們故意藏起來了?還是有事出去了?”飛燕問,羅成搖搖頭,兩人飛身出來。
飛燕來拉我道:“你別跪了,道觀裡一個人也沒有!你喊破嗓子也沒人會理你!”
羅成也說:“我們找遍了,一個人影都沒有!”花螢、飛燕扶我起來,我很失落,在她們的攙扶下下了幾層石階,可是我不相信……邁著沉重的步伐我推開她們的攙扶,緩緩向前,而我的心……卻被什麼拉著、糾著……“成都,你在這裡嗎?”我按住我心臟的位置,我的心不願意離開這裡,回頭看著那個道觀,我感覺他就在裡面!……
“姑娘,咱們走吧!”花螢要來扶我,我站定不動!幾人正想勸我,突然我肚子疼了起來:“唔!”疼得汗都出來了,雙腿軟了下去,雙手撫著肚子,花螢、大腳忙扶住我:“怎麼了?怎麼了?”幾人手忙腳亂:“這是怎麼了?這可怎麼辦?”
“好像是要生了!”我說著,幾人更亂了:“這可怎麼辦?早知道就把產婆也帶上了!”大腳急得直跺腳。
我忍著痛道:“紮好營帳,鋪好被褥,燒熱水,準備剪刀。”
“好,羅成、郭嘯幫忙!”咬金三人去馬車裡拿了營帳紮好,鋪好了被褥,可是我根本沒力氣自己走,咬金只得過來抱我進營帳:“兄弟,人命關天,對不住了!”咬金這是對成都說的話。
在營帳裡,我的肚子一陣一陣的震痛,可是還是沒有其他症狀,這可急壞了幾個人,男的都在帳外焦頭爛額,女的都在帳內照顧我……
“怎麼這麼久了還沒生啊?”飛燕道。
“姑娘,不會有事吧?”花螢也道。
“你們別問了,我聽說第一次生孩子時間都會很長!”大腳道。
“可是姑娘好痛苦!”花螢心疼地為我擦著汗,我咬著嘴唇忍受著痛楚,心裡一直想著成都,想著他,我心疼,心疼的時候就不覺得身上有多痛了……
從下午到了晚上孩子還沒出來,周圍靜極了,只有我的嘶叫聲……
“姑娘,用力啊!”花螢道。
“快了,快了!”大腳道。
“使勁,使勁!”飛燕道。
我痛著叫著,渾身是汗,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唇已被咬破,我已沒有太多的力氣,聽著她們叫:“使勁……用力……看見頭了……”我臉偏向一邊,成都的披風在我枕頭邊上,想著他,我拼了,猛的地使勁,嘶裂的一聲:“成都!啊!”“哇……”只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我累極了軟軟的躺在被褥上撫摸著他的披風……淚水和著汗水,我開心地笑著,心裡卻想著:“成都,我們的孩子出世了,你聽到了嗎?”
“生了,生了!……”大腳抱過一個血淋淋的孩子,給我看了一眼,我歡喜的嚥著淚水使勁點點頭。她為孩子擦洗,飛燕把帶血的被褥衣物都清理出去,花螢用一塊布帶包住我的頭,為我擦拭著汗水、淚水……換了衣物,外面的幾個男人興奮、激動著,本想進來被飛燕攔在外面。
“妹子你真要自己喂孩子啊?”大腳把孩子抱到我跟前放在我的身側,我堅定的點點頭,給孩子吃奶。
寶貝兒吃飽了也睡著了,我親吻著她的臉頰,隱約中看見了成都的影子,我要保護這個孩子!
“喂,可以進來了嗎?”咬金等人在外面輕輕問道。
飛燕這才掀起營簾讓他們進來:“我看看,我看看,”他們嚷嚷著過來:“哇,真漂亮,像影妹妹,像小嘟嘟!”幾人爭著:“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是女孩!”大腳道。
“好!女孩好!像妹子一樣聰慧、美麗!”咬金道。
“呆子,你不說是男孩嗎?”大腳想起之前與咬金的爭論。
“哎,我還是覺得女孩好!”咬金道。幾人樂開了花似的。
“她的名字叫宇文思君!”羅成道。
“思君,女孩名字,很好聽!”飛燕也道。
我開心、激動、想他、想他、想他,想著:“成都,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你放心!”撫摸著寶貝兒的臉,低低道:“可惜沒帶笛子,不然可以為她/他吹奏一曲!”
“走得急,我忘記帶了,不過有古箏,我去拿”花螢匆匆跑了出去又匆匆拿著古箏進來。
“這都是秦王準備的,怕妹妹無聊!”大腳道,我卻不理是誰準備的,柔柔坐起來:“花螢,把箏架外面!”
“這不行,外面太涼!”花螢不肯,我道:“在屋裡太吵,放外面吧,琴聲悠揚,思君睡得好!”我說著拿起成都的披風自己披上,走出營帳。花螢擺好了箏。
坐定,我撥弄幾下,想著:“成都,我相信你在這觀內,只是現在不是我們見面的好時機,但我要告訴你,我們的孩子出世了,我很幸福,你感覺到了嗎?我想為你唱歌,希望你能聽得到!”
想著想著,彈唱起了清莞的《光芒》“我唱著歌快樂地唱著歌 你聽著歌幸福笑著 我唱著歌快樂地唱著歌 你聽著歌安靜望著 無論再遠望著你的臉龐 猶如天邊的星賜我光芒 希望之光是我隱形翅膀 自由的飛翔 高聲的歌唱啊 人們笑著唱著喝著 自由的飛翔 高聲的歌唱啊 攜手飛翔光芒”,悠揚的琴聲在夜空裡飄蕩,婉轉的歌聲在星夜裡迴旋,我一遍一遍的彈著、唱著,不知疲倦,我只想讓他聽見!我只想告訴他我離他很近,就在他的身邊!
眾人聽著也沉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停住了琴聲和歌聲,仰望著星空出了一會神便進了營帳,看著面帶微笑睡得正香的思君,我知道她一定能感覺到什麼,她很快樂、很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