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殺人了!”只聽見殿內幾個女人大叫著,一會沒了聲音。
“什麼情況?”郭嘯說著,張予晨走出了大殿,只見他把那柄帶著血的劍插入劍鞘,而後匆匆跟隨過來。我疑惑的看向他。
他很誠懇的望著我道:“那樣貪圖享樂,不守婦道,禍國殃民的女人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張予晨字字咬得很清晰!他殺了她們!我雖然不願意殺人,可是他殺了她們我心裡沒有太多的感覺,我好像有點感激他!
“誰?是誰?”宇文化及來到殿內看到倒在血泊裡的五位美人,大喊道:“是誰殺了朕的美人!”
“快走!”成都不想惹事,拉著我要走。
“站住!”麻叔謀看到了我們,宇文化及起身走到大殿外:“成都,是你殺了她們?你知不知道她們是朕新納的妃子!”張予晨想站出來說話,被成都攔住。
“爹,她們都是不祥之身,活在這世上只會害人!”成都道。
宇文化及氣急,過來道:“她們是不祥之人?那她呢?”宇文化及指著我問:“現在十八路反王已在洛陽宮外,逼朕交出殺害楊廣的兇手,如果不交出去就要踏平這洛陽宮,你說她是不是不祥之人?她在這裡才是害人!”
我聽著怔住了,十八路反王來得太快,我們就不應該來洛陽的,應該跑得遠遠的,怎麼就鬼迷心竅來了洛陽?
“爹,我是不會把影兒交出去的!”
“你不交,你爹就會被她害死!”
“爹,只要你放了影兒,成都誓死保住你的江山!”成都重重道。
“不要,不可以!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不能上戰場!”我焦急道:“把我交出去,交給瓦崗也好交給李世民也好,他們不會殺我!”
“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如果我把你交出去,天下人都會罵你,會把所有不好的字眼都加在你身上,你承受不起!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保護你!”
“成都,不過是個女人,等將來你做了皇帝,美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為這一個女人放棄大好的江山,放棄天下的美人?”
“我不要江山,也不人別人,我只要影兒一個!”他說著,我聽著,一字一句銘刻在我心裡,目光閃爍著。
“可是外面是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煙塵,裡面高手雲集,就算你能橫掃千軍,你能架得住眾多高手的圍攻?你真要為了她與天下人為敵嗎?”
我心裡害怕極了,我不想讓他為我送了性命,淚水狂湧而出,抽泣著道:“把我交出去,你要好好儲存自己,將來再救我!”
“我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妻子遭受別人的凌辱?你是我唯一的愛人,為了你與天下人為敵又如何!?我是無敵大將軍,阻我者死!”他的眼眸裡滿滿的真摯、滿滿的憐惜、滿滿的疼愛、滿滿的殺氣……
“不行!”他的話太讓我感動、震動,那是他的真心話,他愛我勝過愛自己,可是我愛他也勝過愛自己,我絕不可能讓他為了我而與天下人為敵,他會死的,會死得很慘,我不會讓他死,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活著!狠狠推開他,從袖子裡掏出他送我的短劍,“影兒!”他要過來拉我,我拿劍指著他堅決地說著:“不要過來!”我又拔出了劍,架在自己脖子上道:“把我交出去,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影兒!”成都急切道:“你不要衝動!想想孩子!你懷了我們的孩子!”說著我有一絲心動,他想趁機奪劍,我頓時反應過來又吼道:“不要過來!我不會上你的當!你們退後!退後!”我說著,慢慢移步往宮外的方向。
“影兒,”成都知道我心意已絕,拔出自己的劍也架在脖子上道:“如果你想死,我陪你一起死,”說著那劍劃破了他的脖子,血流了出來,“不要”我心軟了身子軟了,扔了劍撲了過去,他也扔了劍抱住了我,抱緊了我,他的淚水滴在我的髮梢:“影兒,我怎麼捨得你離開我!我怎麼捨得你死!你不要以死相逼!”
“我也不捨得離開你,我也不捨得死,可我更不捨得你死!”我哭泣著,幾經絕望的哭泣。
“哎呀!”宇文化及重重嘆著氣,來回走著,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
“皇上,這可怎麼辦?”麻叔謀問。
“走!”宇文化及喝道:“跟他們拼了!”說著帶著麻叔謀走了。
“看樣子白天我們出不了洛陽宮了!只有等晚上了”郭嘯說著,我們來到了一個偏殿休息,我忙拿來乾淨的布為成都拭著血:“怎麼樣?疼不疼啊?劃這麼長一條口子,你對自己下手怎麼這麼狠啊!”
“我要不下手狠點你會回心轉意嗎?”成都調皮的眼神望著我,我注視著他,與他交會著千萬情感。我依在他懷裡柔聲道:“你知不知道這裡有大動脈,再深一點你就沒命了!”
“沒命就沒命,總好過眼睜睜看著你被別人帶走!”我和他擁得更緊,我輕輕問道:“那張符你還帶著嗎?”
“帶著呢,一直隨身帶著!”他深深道,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對那張符抱著很大的希望,我希望他會出現一個奇蹟!
“姑娘,這劍你還要不要了?我看還是不要了吧!你帶著它挺危險的,動不動就抹脖子!真是嚇死花螢了!”花螢把我的劍拿了過來。
“要啊,我要用它來保護你們!”我站起來搶過劍道。
“得了,你可別再用它抹脖子才好!”郭嘯也道。
“不會了,我要保護自己,保護我的夫君!”我微笑著望向他,迎來的是他的笑臉,可是那笑意間帶著深邃的東西,我看不懂,摸不透!
宇文化及帶著眾將士在城樓上與十八路反王從晌午對峙到晚上卻不敢出城。
晚上成都扶我到床上道:“你先休息,我去外面看看情況!”我拉住他害怕他離開我,他微笑著又道:“一會就回來,我得看看咱們怎麼逃出去!”他的話很誠摯,我相信了他的話。放開了他的手,他出去了。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
“張予晨、郭嘯、花螢!”成都把三人叫到一邊悄悄跟他們說著什麼。
“公子,這不行,姑娘要是知道了還會尋死的!”花螢第一個不同意。
“公子,花螢說得對,影姑娘的性子你還不瞭解!”郭嘯也道。
成都看向張予晨,張予晨道:“就算不抹脖子,她也會瘋掉的,最好你能跟我們一起走!”
“我也想跟她遠走高飛,可是我爹在這裡,他現在孤軍奮戰,我這個做兒子的不能不管他!”成都沉重道。
“那讓老爺跟我們一起走!”郭嘯道。
“他太貪戀權勢,寧願死在這裡也不會離開!”成都瞭解他的父親。
“那姑娘怎麼辦?還有你們的孩子!”花螢道。
“所以,請你們三個好好保護她!替我照顧她!”成都懇求道。
“自己的妻子自己保護,你帶她走,我留在這裡保護皇上!”張予晨道。
“成都很感激!只是你沒有見識過十八路反王的厲害,你抵擋不住他們!”成都是這樣說的,可是他重傷未愈,也抵擋不了那些人。
“公子,你也敵不過他們那麼多人啊!”郭嘯擔心。
“就這麼定了!”說著,成都從袖子裡拿出來比煙粗一點的一根東西,來到我的窗前,張予晨抓住他的手道:“你真的決定了?”成都掙開他的手,用火石點燃了那根東西,在我窗子的紙上戳了個洞,把那根燃著的東西伸了進來,他們自己用袖子捂住鼻子。
我在屋裡本來清醒的等著成都回來,可是忽然昏昏欲睡,一會便沒了意識。
成都、張予晨、花螢、郭嘯都進了屋,成都解下他的披風蓋在我身上,讓花螢拿好我的包袱和劍,四人帶著我來到洛陽宮宮牆外。
“予晨,你確定這邊是大唐的營帳?”成都向張予晨確認!
“是,我確認三次了!”張予晨肯定道。
成都抱著我往李世民大唐軍隊的營帳飛奔而去,張予晨、郭嘯、花螢也跟著飛奔過去。
“什麼人?”大唐守衛發現了我們,世民正在營外踱步,一眼看見成都急忙跑過來:“宇文成都,怎麼是你?”而後又看見了我,問:“影兒怎麼了?快進來!”說著把我們讓了進去,到了營帳內。
“李世民,你還愛她嗎?”成都忍著心如刀絞眼光閃爍問道。
世民緊鎖住眉頭,答:“愛,一直都愛!”世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我他很肯定的回答著,但心裡滴血道:“可是我愛她又有什麼用?”。
“那好,我把她交給你,你要用你的生命護她周全!”成都說著要把我交給世民,世民伸出雙手想接,卻又收了回來問:“你是什麼意思?我是愛她,可她愛的是你!你這樣把她交給我!……她……她知道嗎?”
“我用迷藥把她迷暈了,她不知道,所以請你在她醒來後要好好照顧她,千萬別讓她再找我!如果我還活著,只要我知道她平安就夠了,如果你不願意,我保證不會來找她,如果我死了,永遠不要讓她來找我!你做得到嗎?”
“你把她帶到這裡,明天,你要和十八路反王拼個生死嗎?宇文成都,我不否認我恨你,可是你要是死了,影兒她能好好活著嗎?”
“是,她不能好好活著,可是想想我們的……我相信她會為了我活下去!”
“反王中傳遍了,是影兒殺了楊廣拿了玉璽,明天你們交不出影兒交不出玉璽,十八路反王一定會踏平洛陽宮,到時你真以為你能抵擋得了天下英雄的圍攻?”
“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把影兒交給他們任他們凌辱!如果非要交一個人,我寧願交給你,你會像我一樣愛護她!”成都說著來到榻邊,極為不捨的把我放下輕撫著我的面龐,親吻著我的手道:“明天我會公告天下,楊廣是我宇文成都殺的,玉璽他們永遠也別想找到!”
“你這是自尋死路!”
“好好照顧她!保她一生平安!否則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成都站在世民面前狠狠說著,然後來到我面前在我額上深深吻一下,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心裡最摯愛的女人,彷彿要把我的模樣銘刻在他的靈魂深處,再後毅然決然消失在夜色中。
花螢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郭嘯把她擁在自己懷裡,張予晨一臉凝重。
“來人”世民叫道,一侍衛進來,世民又道:“快找太醫!”那侍衛走了,隨後帶來了太醫。
“秦王殿下!”太醫見禮。
“董太醫,影兒姑娘中了迷藥,你看看要不要緊!”世民說著讓董太醫過去,花螢急了道:“不,不用吧,只是迷藥,公子只用了一點點,應該不礙事!”花螢是在擔心什麼。可是世民不會聽她的,董太醫給我把了脈,先是眼睛微閉,又倏的睜開道:“這位姑娘脈相平穩,母子安好!並無大礙!”太醫說著,張予晨、郭嘯、花螢緊張起來。
“那就好!”世民聽著並無大礙,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絲毫沒有聽出母子二字。
“只是姑娘有孕不久,不宜勞頓,還需靜養才好!”董太醫又道。
“有孕?”世民才聽出來。
“是啊!有一個多月了!姑娘身體好,胎兒也很健康!只是中了迷藥可能得明天上午才能醒過來,”董太醫接著道。世民望著我,又看向張予晨三人,跟董太醫說:“知道了,有勞董太醫!”
“那沒別的事,臣先告退了!”董太醫說著退出了營帳。
世民那樣怔怔地看著張予晨三人,三人很緊張的樣子,但世民沒有說別的只說:“你們好好照顧她,只當這裡是自己家!”說完便出去了。
他拿了一壺酒獨自坐在一個草垛邊喝了起來,凝望著夜空,一邊淌著淚,一邊幾近痴顛地笑著,後來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睡著了。
成都回到洛陽宮,宇文化及也回來了,父子二人與眾將商議著怎麼破敵。
第二天卯時開始就有走兵的動靜,辰時已是戰鼓蕾蕾,成都在城頭大喝著:“楊廣昏庸無道,殘害百姓,本將軍替天行道手刃昏君,你們有誰不服儘管放馬過來與本將軍決一死戰!”
此話一出,十八路反王都聽得真切,紛紛議論:“原來楊廣是宇文成都殺的?”
“他殺了楊廣無非是想讓他老子宇文化及做皇帝,還說什麼替天行道!”
“傳國玉璽在他們手裡,他們才是真正的皇帝,咱們也沒有人是無敵大將軍的對手,恐怕只能俯首稱臣了”。
“你有點出息行不行?我就不信十八路反王圍攻,他能撐到明天!”
“哎,你們怎麼看?楊廣是這小嘟嘟殺的嗎?”程咬金問。
“宇文成都雖是奸相的兒子,可他的行事作風跟他爹完全相反,我看不像!”秦瓊道。
“那他這唱的哪出啊?”咬金摸著下巴道。
“他這是要保護影姑娘吧!”羅成道。
“可他這樣一說,十八路反王不殺了他肯定不會罷休的!”咬金道。
“也不知道我妹子在沒在這洛陽宮裡!如果在,十八路反王衝進去前,我們一定要先把她救出來才好!”花大腳騎馬從後邊來到咬金身邊道。
“婆娘,你怎麼來了,這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人在家洗衣做飯生娃就成了,跑這來湊什麼熱鬧?”咬金道。
“我哪能呆得住,昨天就聽說我那妹子殺了楊廣拿了玉璽,十八路反王都要找她,我哪能坐視不管?我妹子嘴巴那麼甜、長得那麼美、心眼那麼好,我可不能看著她被那些反王給殺了!”花大腳道。
“唔”咬金應了一聲想想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抓了她不會捨得殺她的!”
幾人若有所思沒再說話。
“二哥,二哥“元霸四處找世民,世民還依在草垛邊,他應該是喝醉了。
士兵們四處找著,終於在草垛邊找到了世民,元霸使勁搖著他道:“二哥,二哥,醒醒!”
世民這才惺忪睜開眼,“二哥,要開戰了,你還在這睡覺!”
“開戰了?”世民蹭地站了起來,躍上馬朝營外奔去。
“宇文成都,有本事的出城受死!”有反王叫道。
成都不懈道:“找些有本事的來送死,無名小輩,本將軍懶得殺你!”
“宇文成都,你休要口出狂言!”那人叫著,成都卻沒理他,也不聽他說什麼。
“哐啷,”城門開啟,他的馬第一個衝出了城門,身後跟著數千將士!他手持鳳翅鎏金钂,飛身下了城牆落在馬背上。
將士們出了城,城門也隨即被關上了,宇文化及在城牆高處觀戰。
“無敵大將軍就是無敵大將軍,好膽量,好氣魄,只帶了區區數千人就敢跟我們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煙塵,百萬之眾對峙,真是豪氣沖天!”程咬金大喊道。成都穩坐馬上如泰山一般巍峨聳立。
“程咬金,你是來打仗的還是來助漲別人威風的?”有人叫道。
“唉,話可不能這麼說,這無敵大將軍確實氣度非凡,你不得不承認吧!”咬金嘻哈著。
“程咬金,你們瓦崗要是怕了這無敵大將軍儘管向他投降,我們十七路反王照樣能踏平這洛陽宮,照樣能拿到玉璽做皇帝!”那人道。
“唉,口氣不小,要不你和他比試比試?”程咬金道。
“哼,比試?又不是擂臺,這是戰場,只論生死!”說著那人驅馬,持槍刺了過去 ,結果成都人和馬都未動,只用鏜輕輕一挑,那人被挑下馬,落荒而逃,見那人落馬,又來了三人,未曾報名,上來就刺,成都也不費吹灰之力把他們打於馬下,幾人匆匆逃走。
“本將軍不想殺無名小輩,你們派點有能耐的過來!”成都語調鏗鏘堅定。
“這個天寶無敵大將軍並不想傷害他們!”徐茂公看出端倪。
“小嘟嘟,你這樣要吃虧啊!”咬金道。
“表哥,咱們要幫他嗎?”羅成道。
“咱們十八路反王可是結過盟的,你們可不要背信棄義!”邊上有反王聽到了瓦崗的對話大喝道:“難道你們瓦崗要臨陣倒戈嗎?”
這時附近幾個反王都投來了仇恨的眼光。“哎呀誰在這亂說話啊!”咬金大叫道:“我們是盟友,結過盟的嘛,統一戰線,統一戰線!”
說著有反王大喊著:“各位大王,咱們不要跟他單挑了,他們人數少,咱們人多,一擁而上,踩也能把他們踩死!”說著帶著自己的人就衝了上去,也有反王帶兵隨著衝了過去。
“喂,你們太不講道義了吧,以多欺負少,這也太明顯了吧!”程咬金喊著,誰也沒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