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個房間有燈光,”郭嘯大叫道。

成都、張予晨、郭嘯、花螢帶著侍衛都衝這邊過來了,屋裡的侍衛手忙腳亂,驚恐萬分,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這時,成都踢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我,他映入我眼簾的那一刻我才覺得我是安全了,所有的力氣在剛才已全部用完,只覺得眼前一黑,渾身軟了下去,他三兩步奔到我面前扶住了我,我靠在他的懷裡,只依稀聽見他在喊:“影兒,影兒……”。

“姑娘,姑娘割腕自殺了!”花螢急奔過來道,忙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為我包好傷口。

“影兒,我來晚了!”成都呼吸急促,死死抱住我,眼圈脹紅了,急切的忍著心痛低低道。

張予晨站在一邊靜靜看著我,這時楊林也過來了:“你們找到樂正了嗎?”他走進屋裡就看見成都抱著我,不過他是知道我和成都的事,所以也無所謂,楊林問:“張隊長,怎麼回事?”

“你們幾個,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把樂正逼得自殺的?”張予晨拔出劍指著那三個侍衛狠狠問道。

“什麼?自殺了?快叫太醫!快叫太醫!”楊林叫道。花螢蹭地站起來道:“不要找太醫,宮裡的太醫信不過”說著花螢跑到郭嘯面前拿出金牌給他道:“郭嘯你去找王大夫,一定要快!”郭嘯匆匆出去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到宮外找大夫嗎?”楊林急道。

“就因為這個時候才要找我家姑娘信得過的大夫!你們皇家的人沒一個可信的!卑鄙!”花螢吼道。

“你!算了,本王不跟你個小丫頭計較”楊林甩甩手說著又衝那三個侍衛斥責道:“你們三個從實招來,這是怎麼回事?”

“是,是”三個侍衛跪在地上道:“是公主,讓我們這麼做的!”

“公主讓你們玷汙樂正的清白?”張予晨吼道。

“是,可是我們不知道她是樂正啊!”三個侍衛一臉苦相。

“這孩子差點壞了本王的大事!”楊林一邊氣著一邊說。

“我殺了你們”,花螢要搶張予晨的劍,張予晨攔住道:“花螢姑娘,別衝動。”

“姑娘饒命啊,都是公主讓我們這麼做的,我們還聽見公主說要去死牢找死囚過來做這事的,可是她身邊的那個叫如意的侍女說死牢太遠了,怕來回耽誤時間,於是就找我們來……我們保證我們沒碰過樂正,她一直在跟我們說話,還要喝酒,她好像渾身沒力氣,還是我們扶她坐起來的,她應該是被公主下了藥,”三個侍衛跪在地上渾身哆嗦。

“對,對,應該是什麼軟骨散之類的,她連碗都端不穩,不然也不會打碎,”

“不對,她是故意打碎的,她是想以死相抗”,有一個侍衛恍然大悟。

“都是小的們糊塗,饒命,饒命啊!”三人喊道。

“把這三個人帶下去,本王要親自審問”,楊林道。

“把他們帶到水月軒!”成都吼著,然後溫柔的對我說:“影兒,我帶你回去,你安全了!”說著把我橫抱起來出了門,直奔水月軒。

張予晨讓人帶著那三個侍衛也來到了水月軒。

花螢朝水月軒的侍衛道:“你們兩個去打一大盆熱水過來!”然後隨成都進了我的臥房:“公子,我們得檢查一下姑娘身上有沒有別的傷,你要親自檢查嗎?”

“我是她夫君,當然得我自己來檢查!”成都想守護我,雖然知道有楊林在,但楊林現在不會把這事跟楊廣說的,因為我和成都都還有利用價值。

熱水來了,花螢去浸毛巾,成都為我脫著衣服,一點一點,很輕很輕,就像捧在手心的豆腐,生怕把我弄壞了,花螢為我一點一點擦著。

郭嘯騎馬去找了王大夫,兩人坐同一匹馬進了宮。

成都已為我換好了衣服,王大夫也進來了,為我把著脈:“她中了迷魂藥,又食了少量的軟骨散,我們得把這些餘藥都排出來才行”王大夫說著又看向成都問:“你們檢查過了嗎?影姑娘都有什麼外傷?”

“外傷只有腕上的,臉上被打得有點紅腫,別處沒有,只是腹部好像有被打過的痕跡!”成都道。

“臉上的腫用冷熱水交替敷敷就會好,腕上的傷敷上藥粉也好得快,只是這腹部的傷,還好姑娘有真氣護著,不然估計就被打死了!”

“真氣?她中了迷藥,怎麼還能運氣?”成都不解問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本能的反應拼盡全力運氣,不然脈象也不會這麼虛弱,不過還好有這真氣救了她,否則必死無疑!”王大夫又道:“現在得讓姑娘好好臥床休養才行!這傷勢沒半個月恢復不了,”王大夫道:“我先開些藥,一會讓郭嘯隨我去拿回來,一定要按時服用!”王大夫說著又把成都拉到一邊悄悄道:“大將軍,姑娘好像有滑脈的跡象,只是還不能肯定!”

“什麼是滑脈?”成都小聲問。

“就是喜脈,”王大夫道。

“喜脈?影兒她……”,成都又驚又喜又擔憂。

“好像是懷孕了,可能就這幾天剛懷上,加上她脈相很虛弱所以還不能肯定,”王大夫說著。

“那要什麼時候能肯定?”成都急切問道。

“得調理好身體以後,再者就算是喜脈也得懷孕一月之後才能肯定,我這只是經驗多了,才隱隱感覺有滑脈的跡象,不過影姑娘不能再受這樣的傷害了,如果真懷孕了,大人小孩都保不住,”王大夫說著,拿出紙筆寫了兩張方子,成都在我床前守著,握著我的手貼在他的唇邊。

王大夫寫完了,把方子給了郭嘯道:“這是底方要收好了,可千萬別給別人看見了,不然一定會有麻煩的,這一張可以隨意給別人看,但不能按這方子抓藥,以後影姑娘的藥你只到我們安和堂來取,藥也不能給別人看見”郭嘯不解,成都過去道:“底方給我吧,這一張花螢收著,郭嘯你隨王大夫去抓藥!”

“這個藥粉是敷在腕上的,每天換一次,記得傷口不要著水!”王大夫叮囑著把藥粉遞給了花螢。

“王大夫麻煩你了!”花螢道。

“不麻煩,就是那匹馬,要把老朽這骨頭架子給顛碎了!”王大夫按著自己的腰背道。

“對不住了王大夫!”成都道。

郭嘯也說:“害您受苦了,一會回去我騎慢點!”

“只要影姑娘能趕快好起來,我這把老骨頭受點苦也值了,”王大夫說著隨郭嘯出了門。

門外楊林和張予晨還在院裡站著,楊林問:“怎麼樣?你是樂正信任的大夫?她怎麼樣了?”

“這位是?”王大夫問郭嘯。

“這位是靠山王,”郭嘯道。

“哦,見過王爺!”王大夫作揖道。

“不必見禮,你只說說樂正的傷勢怎麼樣了?”楊林又問。

“樂正傷得不輕啊,雖然看不出什麼外傷,但腹部傷得很嚴重,一定要好好調理,這個傷害樂正的人也真是心狠,盡打在軟處,讓人受了內傷還半點看不出來,”王大夫是為我抱不平,但郭嘯故意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他也低頭停住了。

“本王知道了,那你說要多久才能養好?”楊林問。

“怎麼也得一兩個月,這段時間切不可再受什麼傷,一定要臥床休息!”王大夫道。

“行,你們去拿藥”楊林有所思地說著。郭嘯和王大夫走了。

成都也出來了:“王爺!”

“張樂正的事,本王很抱歉!”楊林道:“顏兒一向驕縱慣了,誰都不放在眼裡,你們以後還是少惹她,這個水月軒以後要加強守衛,也別再讓她進來了,這事本王會跟皇上說的,一定讓樂正儘快養好傷,武林大會會在下月如期舉行!切不可勿了大事。”

“王爺,剛才王大夫說樂正要一兩個月才能好,能不能把武林大會再往後推一個月?”張予晨道。

“皇榜也出了,英雄貼也發了,再推不是讓皇家失信於天下英雄嗎?”楊林道:“你們好好照顧樂正,無敵大將軍就留在水月軒照看吧,也許她能好得快點!”

“將軍,那這三個人怎麼處置?”張予晨問成都。

“大將軍不會還要押這三個人去見皇上吧?萬一他們要是說露了什麼,這對大將軍和樂正都不好!”楊林不想把事情鬧大。

“那王爺要怎麼處置這三個人?”成都問。

“本王自會安排,肯定不會讓他們出現在皇上面前!”楊林說著,但成都不禁會多想,他也怕楊林拿這三人來威脅我們,便說:“還是不勞王爺大駕了,成都自會處理,肯定不會鬧到皇上那的。”

“大將軍不信任本王?”楊林道。

“不敢,這次能找到樂正也多虧了王爺,只是這種小事不敢勞動王爺親自過問”成都道。

“王爺,將軍,他們三個害樂正割腕自殺,一定要把他們的頭砍下來才解氣!”花螢從裡邊衝了出來道。

“不要啊,饒命啊!我們只扶樂正坐起來,再也沒碰過樂正啊!”

“是啊,是啊,沒碰過!”

“樂正說我們三個都在那她會害羞,讓我們給她倒酒,第一碗酒打碎了,讓我們再去倒一碗,可就在倒酒的時候她倒在了地上,拿著碗片就割腕,讓我們別過去,她說她是水月軒的樂正,如果我們敢動她,她就死在那裡,如果皇上知道她被我們害死了,皇上一定會把我們全家都殺了給她陪葬,所以我們根本沒敢動她,真的沒有動她,後來,你們都來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請王爺,將軍和姑娘饒命!”三個人說著又是一陣磕頭,磕得頭破血流。

“張樂正還真是聰明,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卻能想辦法拖延時間!”楊林說著又道:“也罷,這三個人就隨你們處置吧!”說著走了。

“將軍?”張予晨問道:“他們畢竟害樂正受傷,而且剛才你們的事……他們也都看見了,萬一要是讓皇上知道……!”

“將軍,殺了他們!”花螢也道。

“將軍饒命啊!”三人一直跪著,這會聽他們一說嚇得魂都要沒了似的又一個勁磕頭。

“他們三人是害了影兒割腕自殺,但畢竟沒有生命危險,如果影兒醒來知道我把他們三個殺了,心裡一定會歉疚,我不能讓她難過,”成都很瞭解我道:“張隊長,你把他們三個帶出宮,給他們點銀子,讓他們遠離長安,以後終身不得再進宮。”

“你們能手口如瓶嗎?”張予晨問道。

“能,能,一定能!”三人連連保證。

張予晨這才帶著他們三個悄悄出了宮,只是張予晨並沒有給他們銀子讓他們遠離長安,而是把他們帶到了亂葬崗。

“將軍,這是哪啊?”那三人問著藉著微微的月光看到了很多屍體,很害怕道:“將軍帶我們來這?是……”

“你們說對了,像你們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張予晨很氣憤拔出了劍,寒氣逼人。

“可是無敵大將軍已經說了要放我們離開長安的,我們保證不會再回來,對大將軍和樂正的事也會手口如瓶!”三人道。

“哼,無敵大將軍和樂正都太善良,而本將軍不會讓你們再有機會去傷害樂正!”說著手起劍落三人人頭落地,死得倒也乾脆:“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收劍走人。

成都一直在我床前陪著,為我敷著臉,敷著藥粉,花螢在邊上看著也很心疼。郭嘯拿了藥回來煎好就端了過來,成都為我吹著藥,小心餵我喝下,他們三個守了我一夜。張予晨回來後見他們三個都守著又撤了出去,在門外守著。

第二天一早。

“啊,”我做著夢,大叫一聲騰的坐了起來,嚇得滿頭大汗。

“影兒,影兒”成都扶住我,焦急地喚著我。

“姑娘,影姑娘”花螢和郭嘯也來到床前,張予晨聽著叫聲也衝了進來。

我撲在成都懷裡哇哇大哭著。

“沒事了,沒事了,我守著你,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成都抱著我深深地說著,那聲音裡有內疚有悔恨有滿滿的心疼。

“我差點就……差點就……”我哭著怒著說不出那樣骯髒的字眼來。

“不要想了,都過去了,你要好好的養傷,不要這樣哭了!”成都又安慰道。

“可是,一想到……如果真那樣,我又有什麼臉再見你,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又大哭著。

“傻瓜,我只要你平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是我的影兒,都是我宇文成都的妻子!”成都道。

“不,不是,要是那樣我寧願死!”我哭著,但這是我真心的話。

“影兒”成都扶開我,深情的心疼的望著認真道:“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我一定好好保護你!”望著他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能做到,我深深的點點頭:“嗯!”他為我拭著眼淚,又把我抱在懷裡,郭嘯花螢很是開心,只有張予晨在邊上偏過了頭去。

這時,很多太監送來了很多的金銀珠寶,說是楊廣送給我的,郭嘯花螢讓他們把那些東西都放在了大堂的桌子上。而後楊廣親自過來了。

“姑娘,皇上來了!”花螢跑進屋,成都扶我坐好,叮囑道:“不要把事情鬧大了!”我點點頭,然後他自己站在床邊,花螢餵我吃藥,郭嘯也站在成都身邊,張予晨出去迎楊廣,楊廣徑直走進我的臥房。站在床邊看著我,我偏過頭去不理他。

“麗影,朕......”沒等他說完,我回過頭來帶著淚水憤怒的看著他狠狠道:“你乾脆把我殺了吧,在這裡我沒有自由,沒有尊嚴,倍受凌辱,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你殺了我吧!”他頓了片刻道:“你這個樣子朕很心疼,朕知道你受了委屈,朕特地挑了些精緻的東西送來給你……”

“皇上!我家姑娘寧可用性命來清白,您以為您那些東西能買回來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嗎?還是能買回一條性命?我家姑娘是割腕自殺,您以為她稀罕你那些東西?……”花螢激動地從床前站起來道,郭嘯攔住她不讓再往下說,花螢掙開郭嘯又道:“這可不是委屈,這是屈辱,這是凌辱,這是……這是……”

“朕知道,朕都明白,你是什麼性子朕都清楚,”楊廣說著衝福公公道:“福祿,把公主叫來!”

“皇上”福公公沒有馬上去。

“快去!”楊廣吼道。

“皇上,公主未必會來啊,而且公主那性子……”福公公小聲道。

“叫你去你就去,朕在這,她還能反了天了?”楊廣又叫道。

“是”,福公公轉身要走,我卻說:“不用了”,楊廣和福公公都看向我,我說:“你是覺得她害我還不夠嗎?我這裡不歡迎她,以後讓她離水月軒遠點,惹不起她,我躲著她總行了吧?!”我說著臉又偏向一邊不理他們。

楊廣低了低頭道:“你放心養著,朕不會再讓她踏進水月軒半步”楊廣說著又對成都道:“宇文成都,張予晨,你們兩個聽好了,如果公主敢踏進水月軒,你們直接梆了她交給朕,如果其他人敢來傷害樂正,殺無赦!”

“是!”兩人道。

“你說在這你不自由,等你傷好了,想去哪就去哪,你有朕的金牌沒人敢攔你,只是讓他們保護好你的安全就行!”楊廣說著頓了頓又道:“你好好休息,朕還有事先走了!”他看了看我深吸了口氣離開了。

待他走遠,花螢道:“哼,就這樣包庇自己的女兒,真是該死!”

“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肯定捨不得懲罰的!”郭嘯道。

“姑娘,難道咱們就這麼算了?”花螢一直很氣憤。

“只怪昨天我沒沉住氣,打了她,不然,可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說著。

“不管你做不做什麼,她見你活著都不會輕易放過你,不過現在也好,至少在水月軒你是安全的!”成都又來到我床前認真說道。

“嗯,”我點點頭而後略有所思道:“你能找人幫我打一把短劍嗎?”

“唔?什麼樣的短劍?”成都好奇。

“姑娘你要劍幹什麼?你不是從來不用這樣的兇器嗎?”花螢瞭解我。

“嗯,是不用,只是萬一有個什麼情況,我手上也沒個可以應付別人的武器”我說著想到上次跟裴元慶一戰:“上次和裴元慶過招時差點打碎了玉笛,在地上撿來的刀也被打斷了,我只想要一把堅實的武器,劍鞘也要很堅實,因為我可能不會拔出劍來,我不想傷害別人!只要能防身就好。”

“那好,你要做成什麼樣子?”成都又問。

“嗯,劍刃劍柄各長一尺,劍鞘要緊不要太輕易能拔出來,劍柄末端稍微細一點,萬不得已也能用來攻擊別人,但也不會傷人性命,嗯,就這樣了!”我說。

“影姑娘,從來沒有這麼短的劍啊,武器都是一寸長一寸強,這麼短小幹什麼用啊?”郭嘯道。

“你們上戰場當然是一寸長一寸強,只是我不會打仗,用這個只是為了防身,而且我也不會使長兵器,用這個近身戰倒會很順手,”我說著望向成都問道:“這是我自己想的,不知道好不好打造啊?”

“師傅曾經給過我一小塊玄鐵,一直不知道作什麼用好,現在你說要這樣的短劍,正好派上用場,”成都喜道。

“真的嗎?我聽過玄鐵,用它打造的兵器極鋒利,極堅韌!”我開心地說著,又想了想:“只是,太鋒利了我怕傷著人!”

“沒關係,我把劍鞘做緊一點,你不拔出劍來也傷不到人,萬一……緊急時刻兵器鋒利一點也能保護你自己!”成都說。

“嗯!”我連連點頭。

我們開心著,這才發現張予晨在一邊不出聲,便問道:“予晨哥哥,你打聽到了嗎?武林大會在哪舉行?”

“就在太極殿南邊的湖邊,不過暫時還沒有別的情況!”張予晨道。

“這段時間你要幫我盯緊了,千萬別有什麼紕漏!”我說。

“你安心養傷就好,其他事交給我!”張予晨說著轉身出去了。

我和成都相視微笑,他撫了撫我的頭髮,我們終於又能天天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