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隨著燈光的變化逐漸進入了今日的正題!

銅鑼一響,好戲開場!

老闆的大嗓門如同河東獅吼,“今日我凌雲居特意請來了杜夔大師演奏!”

李子陵作為一個後代人也不得不佩服起來,這營銷手段比之二十一世紀也不遑多讓!

竟然知道利用名人效應來刺激消費!

就不知杜夔此人是何許人也!

音樂突然響起,悠揚的琴聲如同長江水,時而跌宕起伏,時而悽然婉轉,讓人的心情與呼吸皆繫於其一手之間。

李子陵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不通音律,但他以一個門外漢的角度都能聽得出來這人絕非泛泛之輩。

演奏的高臺上落下許多條白色的絲綢,營造出了一種神秘的氣氛。

李子陵與旁邊的蒯琪詢問,才知杜夔的來歷!

杜夔自幼善鐘律,聰敏過人,絲竹八音,無所不能。

以前他自詡自己的音樂乃是陽春白雪,卻無伯牙遇到子期這樣的知己。

入目皆是下里巴人,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如今雖然作為劉表的食客,但如今已四十多歲,為了生計接點商演路演也是在所難免!

歲月是把殺豬刀,沒有英雄不折腰!

可見曹老闆在晚年還能寫下,“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至理名言,心氣細數三國已是少見。

一曲罷,頓時場上掌聲如雷!

果然是個群星璀璨,英雄輩出的年代!

李子陵內心對於那些歷史名將更是不由期待起來!

“各位老朽拋磚引玉,給各位獻醜了!”

李子陵特意走進視窗,定睛打量了一番這個神秘高人。

是個精神奕奕的半大老頭,臉面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模樣,卻已經白髮叢生。

果然天才都是要接受天道反噬的,李子陵慶幸自己不是頭角崢嶸之輩。

“感謝杜老帶來的廣陵散演奏,接下來便是今晚的詩詞大會!”

東漢末年是漢賦到唐詩的過渡,其中湧現出了以曹操為代表的建安風骨文學流派。

終於到了無數儒生等待許久的機會。

畢竟這可是一個白吃白喝的絕佳機會!

許多讀書人最好面子,即使再貧窮落寞也不願意失了讀書人的風骨。

他們是裡子和麵子都想佔。

衣服穿的光鮮亮麗,嘴裡都是之乎者也,手拿摺扇,走起路來如同昂首公雞,眼睛斜瞅,入目皆是不過爾爾之輩。

“大家也知道規矩,但我還是要重申一遍,此次詩詞比拼,由我們凌雲閣出題,大家儘管作詩,最終勝負由大家共同評比!

至於獎勵比上次有增無減!得第一可以在我凌雲閣的十八樓以下盡情消費一個月,只要有詩詞能入選我凌雲閣的博文樓也能一併盡情消費五天!”

可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這真要想拔得頭籌定然要能做出石破天驚詩篇的驚才絕豔之輩。

李子陵可沒有興趣參加這種無聊的詩會,對他而言沒有絲毫的意義。

“第一題,以水為題!”

水潤萬物卻不拘泥於形體,變幻萬千方達上善若水之境。

題目出來,場上立刻又恢復了之前鴉雀無聲的安靜。

過一小會,十八樓的香蘭閣一道聲音率先響起:“我先來!既然是以水為題,那我就以橫穿我荊州城的這條湘水為名!”

“還請吟詩!”

此人也有幾分才學,出口就讓人黯然心傷。

“哀箏一弄湘江曲,聲聲寫盡湘波綠。

纖指十三絃,細將幽恨傳。

當筵秋水慢,玉柱斜飛雁。

彈到斷腸時,春山眉黛低。”

“好詩,暫記!”

未待他人開口,此人又緊接著吟詩一首。

果然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出口成章不外如是!

“楊柳青青江水平,

聞郎江上唱歌聲。

東邊日出西邊雨,

道是無晴卻有晴。”

剛才那一首隻是令人眼前一亮,可這首詩一出,場內驚歎聲不絕於耳。

李子陵對於詩文一竅不通,也便不參與評價。

蒯琪聞得聲音就在旁邊,便有心去結交一番。

雖然他是個粗人但並不妨礙他仰慕有才華之人。

可小迷弟蒯琪去了,卻吃了個閉門羹。

人家壓根不鳥他,直接以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把他給打發了去。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被懟回來的蒯琪自斟自飲,他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不行!說什麼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這塊料,可旁邊不就有一個現成的?

“孟嘗我觀你也是有大學問之人,不如你替我寫首詩文,我非要滅一滅隔壁的囂張氣焰。”

李子陵無語,你哪隻眼睛看得出我是一個有大學問的鴻儒?

可將來還有求於人家,總不能此時就把自己博聞強記有過人之才的馬甲給脫了吧!

“這……好吧!”

我不會寫,但我會抄呀!

李子陵搜腸刮肚,總算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暮江吟。

李子陵依靠著這具身體的記憶,能勉強上手書寫小篆的字型。

墨化之處,一個個字元拼湊起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蒯琪雖然不通文學,卻知曉其中的優劣。

他緩緩吟誦,殘陽倒映水中,夕陽落下,碧空如洗中掛著一輪彎月,在秋的枝葉間一顆閃亮著皎潔月色的露珠鑲嵌在田間地頭,一幕幕的畫面感頓時在眼前鋪開。

“好!好!如此好詩,當浮一大白!”

當蒯琪猛灌了一口酒,他要有感情地吟誦這首詩,他要傾注自己對於文學保留的所有情感,一語俱出,全場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千古絕文不外如是,鮮得一聞!”

“好詩!好詩!”

“如此佳句,實屬難得一見!”

……

旁邊房間的兩個青年也慢慢揣摩咀嚼起這首詩的遣詞造句以及其中蘊含的深意。

一致得出一個結論,確實是好詩!

“大兄,剛才觀此人貌相,定然不可能有如此的文學造詣!”

冷峻青年卻搖了搖頭,“敏弟,今日就算吃了個教訓,以後切記莫不要以貌取人!”

聽到李子陵寫的詩文壓對面一頭,蒯琪頓時只覺揚眉吐氣,對於李子陵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對面的高人,怎麼不接了?”

蒯琪可不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言論,他報仇一刻都嫌晚!

李子陵聽到蒯琪碎碎念,“還什麼荊州名士不過如此!”

荊州名士?

聽到這個詞,李子陵內心閃過的名字便然是龐統。

畢竟鳳雛名號可不是虛名!

李子陵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就算沒有招攬的機會,他也要去結交認識一番。

而另一邊的兩個青年也走出包廂決定親自拜訪!

對於青年而言,難得遇到一個讓自己佩服的人,他當然要去看一看!

李子陵看到迎面而來的青年,便覺氣度不凡。

“敢問可是龐統先生?”

青年被李子陵的當頭一問直接問懵了。

“當然不是,水鏡先生的高徒,我可愧不敢當!”

“那先生是?”

“在下蔣琬,表字公琰,這是我表弟劉敏!”

蔣琬?李子陵的腦海中感覺此人很熟悉,卻一下又反應不過來。

腦子足足高速轉動了十個呼吸。

才後知後覺!

靠!竟然是蔣琬!

蔣琬何許人也!這可是諸葛亮欽點的接班人呀!

當時姜維如此炙手可熱,但蜀漢政權第二代運營總裁還是落在了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