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丟到妓院裡

三人在皇宮裡吃吃喝喝，直到月亮掛上枝頭才打道回府，三人都喝得微醺，互相嬉鬧著走在大街上。

嬉鬧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馬車裡洛十安正端坐著閉目養神，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挑開簾子看向馬車外。

“前面停車。”

念出三人疑惑的看著馬車在跟前停下，隨後就見馬車簾子被拉開，洛十安道:“需要我載你們一程嗎？”

祁安:“哎，不要。”

下一秒就見祁嵐和念出上了馬車。

祁安:……

一路上沒有人開口說話，祁安一上馬車就開始呼呼大睡，祁嵐也靠著祁安睡著了。

念出還算有精神，對著洛十安道:“謝謝。”

洛十安搖頭，倒了一杯茶遞給念出。

“難受嗎？”

念出搖搖頭:“這點算什麼呀，想當年……”

我可是泡在酒罐裡被宴辭撈出來的。

大概是喝了酒，冬日裡竟然覺得有些熱，念出扯了扯衣領，對著洛十安道:“我拉開簾子透透風。”

洛十安:“請便。”

念出靠著窗，馬車不急不緩，冬日的風吹在臉上使得她也清醒了幾分。

念出笑道:“今日我們在宮裡怎麼沒有見到你？”

洛十安微愣:“你們去宮裡了？”隨即眼裡盪出笑意:“你想見到我嗎？”

念出傻笑:“你這說的什麼話，就衝你這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盛世美顏我也想要見到你。”

風吹起念出的髮絲，露出白皙嬌嫩的側臉，念出有些累，閉上眼睛假寐著。突然肩上傳來重量和一絲暖意，還帶著洛十安身上獨有的清冽味道。

念出抬眸望過去，恰時和洛十安的眼睛對上，洛十安的眼睛細長勾人，始終帶著人看不懂的悲傷和孤寂，此刻卻又多了幾分念出看不懂的晦澀情緒。

念出攏了攏身上的披肩，對著洛十安淺笑:“謝謝啦。”

洛十安卻一把拉住了她的纖纖玉手，看著念出不解的眼神，洛十安心裡直打鼓，卻又再也按捺不住，聲音低啞道:“明日便是祈福之日，晚上能和我一起去放花燈嗎？”

念出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後略微尷尬道:“抱歉，我已經和人有約了。”

說著念出想抽出自己手，卻被握得更緊。

念出心裡怪異，她也不是沒和男人牽過手，比如祁安，赤煉也算吧。

可是從來沒有人給她這般感覺，洛十安的手很好看，手掌很大手指骨節分明卻又修長，但是掌心卻有薄薄的繭子，此刻將念出的手握在掌心，念出竟有些心悸。

念出抬頭就對上洛十安那雙深邃的眼眸，明明剛剛還有光的眼眸似乎在一瞬間就熄滅了。

洛十安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晚一步，心裡鈍痛，其實他對她的瞭解並不多，比如她的過去，她在魔域的事，可是他不得不承認……

他就是喜歡她。

說不清楚是從何而起，可是這種慾念他越是壓抑越是反彈得厲害。

就像是現在，明明可以剋制，剋制到念出毫無察覺，可是他就是問了，最後得到拒絕的答案卻又令他心痛不已。

“如此……便算了。”洛十安鬆開她的手，手裡還留有餘溫，可那溫度卻燙得他不敢緊握。

念出看著洛十安的眼眸忽明忽暗，此刻更是如同落魄的小狗般楚楚可憐，念出心底一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別人都邀請你了怎麼可以拒絕呢？

可是她已經答應了沈望塵。

哎，這可怎麼辦才好？

念出苦惱得不行，主動拉起洛十安的手道:“別傷心啦，不如這樣吧，後日，後日我們一起出去玩如何？”

洛十安的眼神接連閃爍了幾下，就在唸出以為他會答應的時候，洛十安卻拒絕了。

“我後天有事。”

念出戳戳手:“好吧，那等你有空了我請你吃大餐？”

洛十安知道她是在哄他，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這就夠了，別再奢望更多，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何況她只是看上你的皮囊而已，她對誰都是這樣。

可洛十安的確被安撫到了，輕笑著點了點頭。

念出呼了一口氣，可算是哄好了。

剛剛瞧著洛十安那落寂的模樣，真害怕這人下一秒就哭出來。

啊啊啊自己怎麼會這麼想？她什麼時候瞧見他哭過呀？

念出簡直不懂自己的腦回路！

-

祈福之日，商販已經早早就出來擺攤，晚間太陽還未落山街道便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派熱鬧繁華景象。

念出被祁嵐拉著梳妝打扮了一下午，念出感覺自己的頭頂有千斤重。

瞧著祁嵐還準備往頭上戴珠釵，念出趕忙攔住她。

“好姐姐，好姐姐，已經夠多了，我的脖子都快斷了。”

祁嵐看著鏡子裡的念出皺眉:“這才到哪裡到哪裡？現在不過是個鄰家姑娘。”

念出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哪個鄰家姑娘戴這麼多首飾的？夠了夠了，好姐妹你也折騰一下你自己吧。”

祁嵐哼哼兩聲道:“我又不約會。”

念出汗滴:“額……”

“這不叫約會好吧。”

“為什麼？哦～是不是因為你喜歡的是洛十安？”

念出:“！！”瞬間那叫一個手快，直接捂住祁嵐的嘴巴，即便房間裡除了她們誰也沒有。

看到祁嵐調侃的笑容，念出瞬間惱羞成怒，又趕緊把手拿下來。

祁嵐:“喲，念出，你該不會是真的吧？你說赤煉知道了該是怎麼個表情？”

念出使勁捏了捏她的臉，耳根子通紅卻不自知，嬌俏道:“我才沒有，祁嵐你別亂說！”

祁嵐噗呲一笑，挑逗道:“好好好，我們家出出鐵樹開花，嘖，還不讓人說了。”

“哎呀哎呀，都說了不是啦！”念出和祁嵐嘻嘻哈哈的扭成一團，互相撓對方的癢癢，兩人笑得直接倒在了美人榻上。

恰好這時有人敲門，是客棧小廝站在外面道:“念姑娘，樓下有人找你。”

念出:“知道啦。”

祁嵐陰陽怪氣道:“念姑娘，有人找你～”

念出嬌嗔的輕錘她一下:“真是的！我髮型沒亂吧？”

祁嵐噗呲一笑:“沒呢，美著呢，去吧。”

念出笑臉盈盈的下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身姿挺拔如峰的沈望塵。

“望塵兄。”

沈望塵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念出的一刻眼裡難得露出別樣的神色。

“今天真好看。”

念出心裡高興卻又故意調侃他:“哦，原來我就今天好看呀？”

沈望塵瞬間紅了個大臉，不好意思道:“不不，念出姑娘什麼時候都是好看的。”

念出瞬間笑出了聲，沈望塵怎麼這麼不經逗？

沈望塵看著念出笑，自己也跟著輕笑，問道:“念出姑娘還沒有用晚膳吧？我在醉香樓定了雅間，不如先去用膳？”

念出沒想到沈望塵竟然如此體貼，抿唇笑著點頭道:“好呀，那我就不客氣咯。”

沈望塵溫柔道:“念出姑娘本就不用和我如此客氣的。”

醉香樓可是蜀國出了名的名菜館，念出跟著沈望塵一路到了醉香樓然後進了雅間。

沈望塵遞給她選單讓她隨便點餐，念出打趣道:“不是吧，你們仙家都這麼有錢嗎？”

沈望塵瞧著念出呆呆的模樣忍俊不禁:“我們和官家拿俸祿是一個道理，只是修仙之人甚少下山，需要用錢的地方也不多，時間久了就攢了不少。”

“那還真是厲害。”念出佩服道。

赤煉給她的銀兩她可從來沒有剩餘過，不過好在有妖界少主祁安在，這可是移動的小金庫。

念出和沈望塵吃飯時相談甚歡，沈望塵這人本就是談吐優雅又能開得起玩笑話的性格，念出就願意和這種沒什麼心眼的人結交朋友。

兩人聊的歡，卻沒有注意到隔壁包間有人正死死的看著他們。

錦夏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桌子好菜食不知味，看著沈望塵和念出有說有笑的模樣，手裡的繡帕都被捏成了一團。

錦夏眼神微冷，閃過一絲惡毒，揮手讓侍女上前，然後悄悄的遞給她一小包藥粉。

這邊念出一邊吃一邊給他講這些年看到的趣事。

酒保走過來道:“兩位客官，你們的桃花釀。”

沈望塵:“謝謝。”

念出驚訝道:“這裡竟然有桃花釀，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喝過了。”說完又不好意思道:“你知道的嘛魔域沒有桃花，在我們那裡還成了稀罕物。”

沈望塵點頭:“早就聽聞魔域常年處於月光之下，看來的確如此。”

念出道:“對呀，不過我的小院子裡放了天光鏡，還能看到太陽。”

沈望塵詫異道:“沒想到天光鏡竟然在唸出姑娘的院子裡。”

念出沒不明白沈望塵為什麼有這麼大反應，疑惑道:“對呀，在我很小的時候紅娘給我的。”

說著說著念出就笑了:“那以後我的院子裡就種滿了鮮花，可惜我喜歡看，並不喜歡打理，這件事情就交給了赤煉，他現在都還時常罵我呢，說我養這麼多花花草草卻交給他一個大老爺們照顧。”

沈望塵輕笑:“天光鏡我只在很久很久以前聽說過了，據說那是一個神女的梳妝鏡，但是能照射出太陽的光芒，史書對它的記載也停留在了神魔大戰之前。”

念出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竟然不知道天光鏡是這般稀罕的物品。”

沈望塵笑道:“對呀，這樣說來唸出姑娘和上古神器特別有緣。”

念出認可的點了點頭，先不說她的體內有一位上古神女遺留下來的一縷神根，手裡的玉砌扇也是上古神器呢。

念出不好意思道:“哎，拿給我都是糟蹋了寶物，你看看天光鏡，竟然拿來給我養花，玉砌扇在我手裡也才發揮出它五分之一的力量。”

玉砌扇在唸出神識裡認可的點了點頭。

沈望塵給兩人的酒杯倒滿酒，笑道:“神器最有靈性，只能說姑娘與他們甚是有緣罷了。”

念出認可的點了點頭，和沈望塵碰杯後一杯下肚。

念出嘆了一口氣，惆悵道:“望塵兄，你說百年前仙魔兩界明明簽訂了和平協議，可是為什麼仙界對我們魔族之人的意見還是這麼大？”

沈望塵寬慰道:“念出姑娘不必多憂，不管是和平還是戰爭，世界軌跡早就被安排好了的。”

“哎……也是哈，等會吃完了我們便一起去放花燈可好……”念出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眼前變得模糊不清。

沈望塵亦是有同樣的感覺，心裡暗道不好，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封住自己的心脈。

不遠處的錦夏冷笑一聲，擦了擦自己的手後走到念出他們的雅間裡，那嘲弄的眼神在唸出的身上掃過，眼底是濃濃的厭惡。

就這種女子也配和她的望塵哥哥有說有笑？還想去放花燈？

錦夏尖銳修長的手指撇開念出臉頰上的碎髮，怨毒的神色一閃而過，而後揮了揮手。

“將這個女人丟到妓院裡去。”

說著錦夏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陰冷的笑了笑:“記住她是會法術的，找幾個厲害的，可別讓她跑了。”

“是。”

侍衛將念出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拖了出去，而後錦夏看向了沈望塵，眼裡露出痴狂的神色。

她可是喜歡了沈望塵三年，這三年裡她無不是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沈望塵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轉而卻對別的女人喜笑顏開。

既然如此也別怪我不客氣了，過了今晚……沈望塵就是屬於她的了。

“帶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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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裡，丞相將一切準備就緒後，親眼看著窈舒坐上馬車離開。

洛十安望向已經頭髮花白的老丞相，心中一片酸楚。

“姥爺，等事情塵埃落定後就返鄉吧。”

老丞相眼裡閃過淚花，老人遲暮，唯一的女兒卻離開得不明不白，為女兒報仇成了他唯一的心願。

而現在看到已經長大成人的洛十安，老丞相更希望他能快活的過完一生。

“等事情結束，十安你記得去給你母后上束香，這些年姥爺沒用，除了除夕之夜，我沒能常去看看她。”

洛十安壓下心裡的悲慼，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離開了丞相府，走在掛滿大紅燈籠的街道上，這裡人來人往，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