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心悸地感覺還沒有散去,突然感覺身體猛烈地一震,就像被拋起來了一樣,不自覺地用戴著喜提“銀手鐲”不久的雙手去穩定自己。
這個動作還沒有做完,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飛機解體了,這裡是萬米高空……
人這一輩子倒黴的時候放屁都砸腳後跟。
路平安心中的意識尚未消散,腦海中還在自嘲:傳說中的空難都能被自己遇到...這次十死無生...死定了……
路平安覺得自己的魂在天空中不停地飄...
飄啊飄...也不知飄了多久......
他覺得自己很輕,但飄的很累很累了...
心裡在琢磨,不知道自己是進天堂還是下地獄?突然間傳來一股極大的吸力,頓時傳來極度的失重感。
就像被什麼東西扯著腳脖子一下從天空拽了下去。
然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時間頭暈目眩,滿腦門的小星星在飄。
路平安費力地搖著自己的腦袋,掙扎著要睜開眼睛,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尖銳地聲音在大叫,“呀~~~~張老神仙,張老神仙,娃子醒了,他真的醒了!”
這個聲音透著點意外,透著些驚喜……
路平安被這尖叫聲驚出了一腦門子白毛汗,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略顯消瘦中年女人,一身古怪地打扮。
說她穿著古怪,主要是她穿地跟個戲文裡的叫花子一樣,又破又爛還打滿了補丁。
略一偏頭,看見旁邊站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看不出原來衣服顏色的老者,從髮飾上看像極了電視劇裡的老道士。
他並著的中食二指快抵在路平安的腦門上了,正不知所措地傻看著自己,就好似發現小夥子有了大姨媽一樣不可思議。
從他顫抖地鬍鬚就能看出這種錯覺一度讓他懷疑人生、懷疑自己的道法……
路平安看著這二人的打扮以及神情,一度懷疑自己走錯了片場:我不是在空難現場麼,怎麼給轉移到了這裡,難道救援人員還沒趕過來?
“大爺、大嬸,我們這是在哪裡?救援人員怎麼還沒有來?”路平安惴惴不安地問道。
“救援隊?”大嬸一臉茫然的望向老道士,“老神仙,秀才娃子這是摔壞了腦子?怎麼說出這莫名其妙的話?”
老道士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大嬸的問話,有些傻愣愣嘟囔著什麼。
他嘴裡一邊拌蒜,一邊掐著手指頭唸唸有詞,一時搖頭一時點頭,臉上佈滿了不安。
路平安看老道士樣子像極了要騙人錢財的神棍,懷著忐忑的心情弱弱的說,“老師傅,我可沒請你算命,也沒錢給你哦。你看我都混到‘吃官家飯’的地步了,你可別訛我哈。”
說著還抬了抬手,示意他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銬。
“咦,怎麼沒有了?誰給解開的?”路平安好奇地問。
大嬸聽到他說的話,“噗嗤”笑了一聲,語氣中略帶一絲絲長輩對晚輩的慎怪和嘲笑,“秀才哥兒,雖然大家都叫你秀才,可你還差一丟丟才是秀才老爺,以後才能吃官家飯。”
說完她還生怕路平安不懂,又伸出枯瘦地小拇指掐出一丟丟指節,在他眼前比劃,意思就是差這麼一丟丟……
路平安聽著她略帶古怪地口音,腦瓜子一陣陣地嗡嗡作響,“你們是那個片場的,導演是誰?”
路平安決定不和他們兜圈子打啞迷了,直截了當地問。這也是他的現在養成的習慣,有問題直指中心,不繞圈子。
“還有啊——你叫我秀才,卻又告訴我不是秀才,那你說說我究竟是不是秀才!??”說完路平安露出一個自以為看透一切的神遂眼神,帶著自以為是的幽默開口打趣。
大嬸看著路平安的小眼神,內心忍不住有些擔心,這孩子是不是沒好利索。
她用手摸了摸路平安帶著血汙的腦袋,不安地問老道士,“老神仙你再給他看看,沒傷到腦子吧?怎麼盡說這些人聽不懂的怪話。”
張老神仙和陸平安聽到這句話,同時開口道,“我沒病”。
“他沒病!”
聽到他二人的話,大嬸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嘴裡絮絮叨叨說,“沒有病最好,沒病最好,有啥也別有病,沒啥也別沒錢。我們都指望你以後能當大官,可不能出了事。”
路平安對於大嬸的前言不搭後語,已經無力吐槽了,他用試探的口氣問,“嬸啊,你能告訴我一下,咱這是在哪裡?咱拍的是什麼戲,你們是群演嗎?我有沒有盒飯?”
大嬸聽到這話,眼中的擔憂都快溢位來了。
“嬸——?你不認得我?”她吃驚地聲音有些尖銳,“我可不是嬸,我是姨。”
“老神仙啊你再給他看看吧,他現在連我都認不出來了,你還說他沒病。”
姨?我特麼還叔呢!這怎麼還有上趕著認親戚的?難不成我的事蹟已經傳到親戚們耳中了,可我現在也沒錢了啊,就算認親也沒有光可沾了。
扯了這麼多,路平安這才後知後覺的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哪裡是什麼空難現場!這分明是一間供奉著不知什麼神像的一個道觀,裡面有著煙熏火燎的香火味道,牆面屋角掛著一層層的蜘蛛網,蛛網上墜著一縷一縷的吊吊灰,顯得格外破敗。
到這個份上,他尤自不信兩人所說的話,這肯定是哪個王八蛋搞的高階整蠱遊戲。
不過這團隊也太敬業了,還整的挺專業。
“大嬸啊!”
“不是大嬸,是大姨!”
“好吧好吧,大姨。”路平安看著大嬸一臉堅定的樣子,馬上從善如流,決定從心。
以他三十六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不要試圖挑戰固執人的堅持,那是對自己的殘忍。
“大姨,能麻煩問一下您,我們是被誰救了,我又在哪兒?”
“我可憐的平安啊,你們路家可就你這麼一個獨苗苗了,可千萬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可怎麼對得起你那死去的爹孃。”
路平安越聽越糊塗,這是怎麼一個邏輯關係?自己莫名多了個姨不說,怎麼又多了個秀才的身份,秀才也就秀才了,可怎麼聽著又不是個真秀才。
就算是網文作者也不敢這麼瞎胡咧咧吧。
老道士看著路平安,像是下了某個決心,鬆開皺著的眉頭,喃喃自語,“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回過神來的路平安想要起身,掙扎了兩下卻沒有站起來。
大嬸看到他的樣子,趕忙上前去扶住他,“平安啊,你可別亂動,千萬別再傷著你。你想知道什麼姨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