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硯秋遇害

“爹爹！”

“孃親！”

“爹爹！！”

不管不顧的衝進方府，方如眉總算回家了。

她第一時間去了刑部大牢，司獄卻告知大理寺少卿並不在大牢內。

難不成已經被砍了？

“小姐？…小姐回來啦！大人！小姐回來啦！”

舊時的家僕錯愕呼喊著，方如眉一身冷汗總算收了回去。

看來老爹的腦袋還在脖子上。

“眉兒？…眉兒！”

“爹爹…”

“我的眉兒回來了！！！”

一個滿臉憔悴的男子衝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滿頭白絲的方母。

“爹爹！孃親…”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擁抱，傻笑，暴風哭泣…

僅僅一年，方父像是老了十歲，眼裡滿是血絲。

方母則更不在話下，一年前的黑髮居然已是滿頭銀絲。

“爹爹，孃親…眉兒對不住你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場面令人心碎，但留給方如眉哭泣的時間不多。

她這趟回家，可沒經過皇上的允許。

“爹爹，昨日之事眉兒都聽說了！”

“眉兒…”

“有人蓄意陷害爹爹！”

“陷害？…萬幸，他們掘地三尺，把我這府邸翻了個遍，終究沒找出一絲罪證！”

“那便好。前朝後宮皆是兇險，爹爹切記要謹言慎行，尤其是兵部尚書劉大人，爹爹一定要小心他！”

“劉大人？這…劉大人素來與我交好，朝中就數他與我親近，何故要小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眉兒被貶靜怡寺，正是劉大人之女、欣貴妃一手策劃的！”

“啊？！…難道…”

“對！昨日這莫須有之罪名，就是劉大人要加害爹爹！不過爹爹切莫宣揚，爛在肚裡才好！”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本官要向皇上告發那姓劉的！”

“爹爹萬萬不可！”

方如眉撲騰一下跪倒在父親腳邊，聲淚俱下：

“劉大人位高權重，欣貴妃又正是得寵之時，爹爹若是告發，無異於以卵擊石！”

“那又如何？眉兒快起來，本宮定要為自己討個清白！”

他大理寺少卿為人坦蕩，為官正直，對天子更是忠心不二。

說他忤逆？天生傲骨之人是決不允許被這樣撲髒水的！

“女兒！咱們家向來清清白白，我本以為此事源於誤會，沒想到是被奸人構陷！本官絕不答應！”

“求爹爹不要去！”

“為什麼？！你何時變得如此膽小怕事？！為父就是搭上這條命，也得找皇上討個說法！”

任憑方如眉如何阻攔，方父就是一副要殺上朝廷的姿態。

方母亦步亦趨扶著方如眉，除了流淚卻也無能為力。

【孃親又哭了！嗚嗚嗚…】

【小小心疼…】

【外公可真是頭犟驢！生氣！】

“小小…”

“爹爹！女兒懷孕了！女兒懷孕了！…”

場面瞬間凍結。

方父此時的表情與昨晚皇上的表情如出一轍。

都跟見了鬼似的。

“女兒，你…你說什麼？！”

“爹爹，女兒懷孕了…”

“懷孕…”

方父啪嘰一下癱坐在雪地上。

“女兒，你…”

“我方家清白一世，沒想到卻要毀在你手裡！”

“爹爹此話是何意？…”

“何意？…你靜怡寺一年苦修，昨日才回的宮中……你懷的是誰的孩子？！說！”

【……】

【小小要被外公氣早產了…】

方如眉又何嘗不是呢。

“父親怎可這樣說女兒…”

“皇上知道了嗎？…皇上知道你懷孕了嘛？！”

“走！跟我去向皇上認罪！”

拽起方如眉，方父作勢真的要往外走。

他這個人的性格，說好聽叫死忠，說難聽叫愚蠢，說白了就是傻了吧唧！

皇上皇上，他把對皇家的忠誠看的比命還重！

方如眉對天子的愛慕，多半也有方父的“教導”之功勞。

“爹爹放手！”

“你犯了大錯！為父要帶你去領罪！”

“女兒懷的是龍種！女兒何錯之有？！”

“蛤？……”

場面再次凍結。

【笨外公！笨外公！】

小小這個氣的啊…

她總算深切理解了為什麼小說裡這一家子都是皇家的墊腳石了。

她更深切的體會到了仙姑娘娘當時有多氣，才會一抬手砸了電子書。

愚忠愚忠，打頭的是“愚”，愚蠢的“愚”！

方如眉也不再解釋什麼，轉而對方母語重心長囑咐著：

“孃親，女兒擔心家裡安危，偷跑出來的，女兒不能久留…”

“我的女兒…”

“後宮即是戰場，為了女兒腹中的胎兒，孃親千萬記住，不要讓爹爹衝動！”

“記下了，為娘記下了…”

【嗚嗚嗚…】

【孃親為了小小，變堅強了！】

【小小感動啊…】

“待女兒重新站穩腳跟，定會邀爹爹孃親去宮中一聚！”

“好女兒，好女兒…你受苦了…”

說到此，方父亦是淚流滿面。

苦寒之地，一年不得見，他的寶貝女兒何時吃過這等苦？

嫁入皇家，本該是無上榮耀才對。

方父心想，一定是女兒做錯了事才會被貶。

他甚至為此愧疚自責，覺得自己沒有教導好女兒。

“女兒，為父…為父不該…”

“父親無需多言，女兒明白。”

“哎…”

“父親只需記住女兒一句叮囑，低調，萬事低調！”

“為父記住了…”

比起從前，二老雖憔悴甚多，但好歹性命無虞。

方如眉也算得償所願，時候不早了，她該走了。

“女兒！好好保重！”

“好好保重…”

告別父母回到清月閣，已是隅中時辰。

積雪被日頭融去大半，方如眉的清淚亦隨著嫋嫋水汽蒸騰而去。

“不好啦！不好啦！…”

才一下轎，便聽著清月閣內傳來追月驚慌的呼喊。

“不好啦！不好啦！！”

“喊什麼？”

“小主！小主您總算回來了！！！”

“出什麼事了？”

“硯秋姐姐！…硯秋姐姐…”

“硯秋怎麼了？”

“小主快去看看吧！”

閨閣門檻上，彩雲席地而坐哭哭唧唧，硯秋則橫躺在她懷中，看似沒了動靜。

“硯秋！硯秋！”

“小主嗚嗚嗚…您總算回來了！…”

“硯秋到底怎麼了？！”

“硯秋姐姐…嗚嗚嗚…硯秋姐姐怕是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