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名身穿道袍,頭戴晨旭巾的道士剛從玉仙峰練完功下來,準備回玉虛宮休息。
這時他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跑步聲,道士轉過身,想看看是誰跑的這麼急。
在他身後出現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穿著一身道袍,只是這身道袍又髒又破。而且少年的臉竟然......“骯髒的醜八怪”,這是道士見到少年後的第一個想法。
此時少年也看到了這個道士,停下腳步來。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對望著。
終於道士忍不住這被面前的“醜八怪”冷冷的看著的尷尬氣氛,開口問道:“這位師弟,看你穿著可是我們玉虛宮的門下?”
對面的少年點了點頭。
道士又問道:“不知道師弟是哪位長老門下弟子?”
少年淡淡的道:“百劫。”
“百劫師伯?”道士皺緊了眉頭,突然大叫道:“你是白羽墨?”
這個少年正是剛從死裡逃生的白羽墨,他一下懸崖後便一路發足狂奔回玉虛宮。跑到這裡時遇上了這名道士,因為這道士身穿玉虛宮道袍,白羽墨卻沒見過他,因此停下腳步來仔細打量。要知道白羽墨一直都是待在玉武堂,其他堂門裡面的師兄師弟們他是沒見過的。
白羽墨點點頭道:“我就是白羽墨。”
道士笑道:“原來真是白師弟你啊。一年前你突然失蹤......”
“一年?”白羽墨愣道:“我失蹤了一年?”
“是啊,你的確失蹤了一年。”道士奇怪道:“師弟竟然不知道?對了師弟,這一年來你去了哪裡?”
白羽墨道:“養傷。”
“原來如此。”道士點頭道:“原來你當初跌落懸崖的事是真的,只是這一年來都在養傷吧?自從你失蹤之後掌門也帶著徐天來師弟回來了,他知道你失蹤的事後便發動玉虛宮門下四處尋找你,已經找了一年多了。”
“原來如此。”白羽墨道:“多謝師兄告知。”
道士擺擺手笑道:“無妨。我曾聽說百渡師叔把本門最珍貴的迴天丹送於師弟,想來師弟有迴天丹在身不至於會出事的,因此便在此地一直苦苦尋找師弟你的下落。”
白羽墨道:“師兄勞心了。”
道士笑道:“客氣什麼,大家同門師兄弟。對了師弟,迴天丹你可一直帶著?”
白羽墨從懷中取出那木盒答道:“迴天丹我一直帶在身邊,不過......”
“那就好,那就好。”道士笑著打斷道:“我生怕你將這天地靈丹弄丟了。師弟,你切記要將此丹藏好,將來到了修真界,如果讓人家知道你身懷此丹,你可要遭殺身之禍啊。”
白羽墨將盒子收回懷中說道:“多謝師兄關心。”
“好了,師弟。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道士拉住白羽墨的手說道:“師弟跟我來。”
白羽墨愣道:“去哪?”
道士拉著白羽墨的手往前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崑崙泉。”
“崑崙泉?去那裡做什麼?”
“去找一個人。你失蹤了一年他都急壞了,馬上去告訴他,讓他高興一下。”
“誰?”
“徐天來師弟啊。”
“我哥?”
“是啊,你失蹤後於大勇師兄和宋濤師兄便回去稟報,之後掌門派我過來尋找你,天來師弟實在不放心,也就無心修煉,整天在這附近等著你的訊息呢。”
一聽到徐天來對自己原來是如此關切,白羽墨不禁心頭一熱。他使勁忍住激動的感覺,吸了吸鼻子問道:“這位師兄......”
道士笑道:“貧道道號清欲。”
“清欲師兄,我哥他還好嗎?”
“他很好,只是瘦了一圈。唉,天來師弟真是性情中人啊。”
一念及徐天來對自己的情義,白羽墨感動至極。此刻他甚至比清欲更急著趕往崑崙泉了,只是他沒想到,徐天來為何會在崑崙泉?
四周的空氣越來越冷,就連清欲也微微地打著哆嗦,而他看白羽墨的眼神也是越來越詫異。為何在這寒冷的地方,衣裳單薄的白羽墨絲毫沒有感覺寒冷的表現?而且看他神色無異,好像附近的冷空氣對他不起任何作用般。
兩人就這麼各懷心事地走著,終於來到了崑崙泉邊。
“清欲師兄,”白羽墨說道:“我哥不在這兒。”
“嗯。”清欲說道:“可能他已經回去了,我們回玉虛宮找他。”
“好。”白羽墨轉身帶頭向玉虛宮方向走去。因為此時他背向著清欲,所以沒看到身後的清欲露出猙獰的笑臉。
一道白光一閃,白羽墨背後立即血如泉湧般噴灑而出,灑落到地上的血液瞬間後變成冰塊,而白羽墨背後傷口上的血也結成了冰。
慘呼一聲,白羽墨撲倒在地,立刻回頭大叫道:“師兄,你幹什麼?”
“幹什麼?”清欲大笑道:“當然是殺你啊。”
冷冷地盯著清欲,白羽墨冷聲問道:“為何要殺我?”
“師弟,你真善忘。我好像剛和你說過,你身懷迴天丹會遭殺身之禍的啊。”
“是為了迴天丹?”白羽墨冷笑道:“可惜你得不到它。”
清欲笑道:“怎麼會呢?殺了你,它不就是我的了嗎。”
白羽墨冷笑一聲,也不再說話。
“唉。”清欲嘆道:“師弟,其實都怪你不好,好端端地玩什麼失蹤,害得我被派到世俗界去找了你一年,要不然我這一年時間內早就修煉到旋照後期了。現在可好,浪費了一年時間還只停留在旋照中期。師弟啊,你說這回天丹是不是要交給我作補償啊?”
看著清欲那張幾欲令他作嘔的臉,白羽墨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你,做,夢。”
“本來是做夢。”清欲笑道:“不過現在夢也成真了,只要殺了你,迴天丹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你說我哥在這裡找我是騙我的?”
“哼,徐天來那小子的確在四處找你。只不過,嘿嘿,他不會來崑崙泉找而已。”
“真沒想到。”白羽墨冷笑道:“一個出家道士會這麼狠毒。你不應該修真,去修魔還差不多。”
“嘿嘿。”清欲笑道:“多謝你的誇獎,有道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師弟,你死後可千萬別怪我,要怪就怪百渡那婆娘送你迴天丹卻害了你。”
“住嘴!”白羽墨叫道:“不準侮辱百渡師叔。”百渡對白羽墨的贈藥之恩他念念不忘,自從王叔與奶孃慘死之後,百渡便是除徐天來外第一個給過他溫暖感覺的人。
“嘿嘿。”清欲笑道:“侮辱她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白羽墨咬牙切齒道:“你會付出代價。”
“代價?哈哈哈哈。”清欲仰天大笑:“就憑你?告訴你,只要我得到了迴天丹百渡我都不會放在眼裡。到時候我要她嚐嚐我的床上滋味,哈哈哈哈。”
想到迴天丹早在巨蛇肚子裡被自己吃了,白羽墨微微放下心來。當他聽到清欲最後侮辱百渡那句話,白羽墨怒不可竭,俯下身子向清欲衝去。
清欲冷笑一聲:“自找死路。”手捏劍決駛起飛劍向白羽墨攻去。
“蓬!”白羽墨敏捷地向旁邊一跳,飛劍擊中他剛所在的位置,滿天揚起一陣雪花。
“身手不錯。”清欲說話間手指一揚,飛劍自行飛回。清欲再將手指向白羽墨一指,飛劍再度向他攻去。
一人一劍就這樣在雪地裡追逐著。其實白羽墨與清欲已經是屬兩個層次的人,他要擊敗清欲是易如反掌。只是他吃虧在沒有法寶,二來是元嬰期初成,他還不會完全地將體內三股真氣運用自如,三來白羽墨毫無對敵經驗。就這三點差別逼得白羽墨一開始便落於下風,更是險象叢生。
白羽墨勝在身手敏捷,好幾次在危險關頭被他逃過,但必畢不能久支。時間一久,他身上已多處帶傷,而飛劍仍是步步緊逼。
鬥了大半天仍沒把白羽墨解決掉,清欲大感不耐煩,決定使出絕招。
清欲一揚手召回飛劍,白羽墨得以喘氣的時間。他一邊大口地喘著氣,一邊緊緊地盯著清欲。只見清欲將飛劍握於手中,劍尖指天,口中唸唸有詞。頓一頓,清欲突然將劍尖指向白羽墨,大喝一聲:“縛!”
霎時間,從白羽墨腳下地裡鑽出數條藤蔓一樣的東西,將白羽墨死死的捆住。
白羽墨大駭,奮力掙扎著,可不但掙不脫這些藤蔓反而被越捆越緊。
“哈哈哈哈。”清欲開心地大笑道:“白師弟,你就不用掙扎了,這困獸陣雖是九幽山莊最初級陣法卻也十分厲害。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用九天玄心道法第二重境界心法跟九幽山莊門下弟子換來的。”
白羽墨一聽臉色大變,叫道:“你把本門心法傳授給其他門派弟子?你這叛徒。”
“叛徒?”清欲伸出右手食指朝白羽墨晃了晃,說道:“只要你死了,而我吃了迴天丹後功力大增,這下代玉虛宮掌門位置將來必落入我手。到時候由我帶領,玉虛宮必然發揚光大,何來叛徒之說?”
“迴天丹?你休想得到。”
“哈哈哈哈。”清欲大笑著走到白羽墨面前,伸手從他懷中掏出木盒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這是什麼?”
白羽墨全身被困住了動彈不得,只能以眼睛狠狠地瞪著清欲,咬牙切齒道:“我會將你碎屍萬段。”
“嗯,氣勢不錯。只可惜你要等到下輩子了。哈哈哈哈。”清欲大笑中抓住白羽墨的衣領,將他往崑崙泉內一扔。
“撲通”一聲,白羽墨還來不及掙扎便沉入了泉底,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很快又恢復平靜。
“哈哈哈哈。”清欲在泉邊大笑道:“可憐的小師弟。看在迴天丹的份上我就送你個全屍。以後就算有人發現了你的屍體,只要看到捆在你身上的蔓藤也以為是九幽山莊的人殺的。哈哈哈哈。”
“迴天丹,你終於是我的了。”清欲興奮地撫摸了小木盒片刻,激動地慢慢開啟盒子。一顆黑色藥丹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清欲掂起這粒黑色丹藥湊到鼻子下用力聞了聞,臉色大變:“這是養氣丹?”
“該死的。”清欲狠狠地將木盒連同裡面的丹藥扔在地上,用腳踩了個稀爛。盯著崑崙泉的水面恨恨地說道:“白羽墨,你有種。”如果這裡不是崑崙泉而換過是一般的泉水,相信清欲早就跳下去把白羽墨的屍體弄出來鞭屍了。
最後清欲仍覺不解氣,只得仰天大喊數聲,對著四周植被一陣亂砍後,才憤憤離去。
清欲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到最後卻換來一場空。